一夜無話。
朱簡堂在城鎮(zhèn)大廳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就在城鎮(zhèn)中心大廳鐘樓炮臺的下方,一間全村獨有的,磚砌的小屋子。小屋子在東北和西北兩個方向上開有很大的窗戶,朱簡堂為了保證空氣的流通,一夜沒關。
神奇的是,他并沒有遭到蚊蟲的騷擾。
清晨的中央谷地很美麗。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天地之間是一片藍汪汪的清涼。不遠處的大山灰蒙蒙的,傳來嘰嘰喳喳的鳥獸吼叫。一絲絲淡淡的云氣,輕輕的飄蕩在青黛色山巒的半腰,像是少女飄蕩的頭紗。微風從山谷吹來,鼻尖充斥著溫潤的清香。
一道亮光出現(xiàn)在西面大山的頂端,像是一頂金燦燦的帽子。村民們已經(jīng)起床,排隊在庭院的水井旁洗漱。低矮村舍的煙囪中冒出了裊裊的炊煙。
太陽升起來了。
草原像是一塊巨大的金綠色地毯,猛然間的明亮起來。一只睡懵逼的野兔在灑滿了陽光的草原上站起來,抖落了一身的露水。
“野牛群~離草原~無蹤無影~~~它知道~有人類~要來臨~~~大地等~人們來~將它開墾~~~~~”朱簡堂心情很好,他哼著后世的兒歌,對著盥洗室的玻璃鏡,用食鹽擦牙齒。
這是跟后世某點的穿越小說學的。
青鹽刷牙——食鹽想必也可以。
“呸,呸呸!”
馬德,齁咸。
早餐是大米粥,水煮野菜——朱一剛剛挖的,還帶著露水——煎午餐肉。
朱簡堂用筷子夾著午餐肉片,沒感覺這東西有多難吃。被眾美國大兵稱之為“靈肉”,怕是以訛傳訛。
吃罷了飯,朱一幾人準備下山去砍樹,被朱簡堂叫住了。
“十一,十二,十三,你們?nèi)齻€今天負責伐樹,老大到老十負責把農(nóng)田給收割了。稻谷用農(nóng)田自帶的磨房脫粒,稻草你們?nèi)釉谔锢镆渤桑玫綇N房去燒火也成?!敝旌喬谜f道。
昨日朱一等人連夜耕種的稻米已經(jīng)生長成熟,農(nóng)田中金燦燦的一片。
稻粒碩大飽滿,沉甸甸的。
這是正經(jīng)的盤錦大米,個頂個的好。
一塊農(nóng)田十畝地,十個膀大腰圓的壯年漢子,用不了半天收割的干干凈凈。到了下午時分,無風自動的風力打谷機已經(jīng)處理好了全部的六噸稻谷。
農(nóng)田不是搞雜交稻的科技示范基地,一畝地一千二百斤產(chǎn)量頂天。
超級雜交稻“百千萬”高產(chǎn)攻關示范工程的一點一噸畝產(chǎn),沒戲。
一千單位食物資源入賬,現(xiàn)庫存1050單位食物。食物資源增長率高達百分之兩千。
建城24小時,殖民地就獲得了如此大的進步,可喜可賀。
下午,朱簡堂在城鎮(zhèn)大廳中,通過天書訓練新村民。朱一帶著九個弟兄下小樹林去伐木。朱十一,十二,十三留在村子里修建第二個村舍。
新村舍緊挨著老村舍,并列而建。排列整齊,美觀大方,不多出一厘米。
傍晚,朱簡堂讓朱一在城鎮(zhèn)大廳前的廣場中點起一堆篝火,為新到的十名村民兄弟接風。
接風宴會挺簡單,煮白米飯配肉罐頭頓野菜。吃完飯,大家伙并沒有散去,而是圍著篝火說起了在故鄉(xiāng)的一些往事。
朱簡堂并未強行讓他們?nèi)ニX。
這大晚上的,村子里沒啥子娛樂節(jié)目。大家也沒個女人,做不了快樂的運動——無聊至極的漢子們只能圍著火堆吹牛逼。
不許人吹牛逼,要遭天打雷劈。
牛逼一個比一個大。
什么俺們村八十年前有頭牛生了個人臉的牛崽子啦;什么你們縣里有黑狗淫了婦人啦;又或者誰誰誰家的誰誰誰半夜不睡覺,讓墳圈子里新葬的小媳婦吸了精去??????總之,都是些魑魅魍魎的故事。
整個村落,全是二三十歲血氣方剛的壯漢,氣血旺的一匹。不知不覺間,遣詞造句便不可避免的向帶顏色的方向滑落而去。
“俺和你們說襖,俺小時候,是真的見到了女鬼。就在村頭河溝子邊上,一個黑頭發(fā),白花花的女鬼,半截身子在水里,半截身子在岸上,嗯啊嗯啊的叫喚?!?p> 火車開起來!
“老十一,就你那慫樣~~~你瞅見白花花的,該不是你娘的腚吧?哇哈哈哈~~”
“滾嫩馬個大褲衩子!”
朱簡堂一笑。
這廝是個山東仁兒。
朱十一臉龐通紅,舞舞喳喳的要和朱八動手。
這是悶騷被說中心事了。
倫理大劇要轉(zhuǎn)場武打片。
朱簡堂來了精神頭。
然而兩者中間隔了個半人高的火堆,加上兩旁村民的拉扯,終究沒有廝打起來。
可惜了,沒熱鬧看。
朱簡堂心中有些遺憾。
現(xiàn)在輪到村里主事的出面批評教育了。
“素質(zhì)!注意素質(zhì)!”開口大罵:“都他~娘~的注意點素質(zhì),瞅瞅你們一個個的。尤其是你,老十一,沒事兒飆什么黃段子??!”
朱十一心里有些委屈。
當家的張口罵娘,素質(zhì)似乎也沒高到哪里去。
話題重開,不說女鬼了,換男鬼。
各種版本的書生誤入深山古剎,慘遭男鬼剖腹剜心下酒的故事。
“當家,恁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呀?”新來的朱十七似乎膽子比較小。大家圍繞帶顏色的超現(xiàn)實傳說談天說地的時候。他不像其他人聽到光腚女鬼滿眼放光,反而在瑟瑟發(fā)抖。
稀奇古怪的鄉(xiāng)村怪談,配上漆黑如墨的荒野,真真是陰風慘淡,鬼哭狼嚎。
朱簡堂無所謂的擺擺手。
開什么玩笑,見過以后動物不許成精。
國產(chǎn)片里不許有鬼。
一切未知的恐怖都是活人制作的圈套。
朱十七依然在瑟瑟發(fā)抖,面帶驚慌。
只是這小表情安在一張長度超過三十厘米,寬度超過二十厘米,獅口闊眼的大臉之上時,異常的滑稽。
朱十七,要不是看著你紅褲衩下那一坨事物比自己大上兩個號碼,我?guī)缀蹙鸵詾槟闶且粋€兩米來高的小姑娘了。
朱簡堂腹誹。
他沒有繼續(xù)去撫慰朱十七粗獷的外表下那細膩的小心靈,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辦。
伸出兩個手掌,數(shù)一數(shù)自己手頭的實力。
建筑物:五個。
村舍兩所:提供四十個床位,現(xiàn)在還剩十三個。
市場一座:眼下沒什么卵用。
農(nóng)田一座:已充分利用。
城鎮(zhèn)大廳一個,暫時空著。
建設總經(jīng)驗:一百八十單位。
村民總數(shù),二十三名。
兩百三十單位經(jīng)驗。
經(jīng)驗總計:四百一十單位。
向著一萬點大關緩慢而穩(wěn)定的靠近。
打開天書看看日歷,9月4號20點18分。穿越了不過三十來個小時。
可為什么感覺時間過了很久了捏?
朱簡堂打個哈切,準備回去睡覺。
他了一晚用各地普通話講述的鬼故事,唯一的收獲就是大至弄清楚了村民們的籍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