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放心的摘下墨鏡,似乎不會覺得我騙他,發(fā)現(xiàn)他的鼻骨很高,一張臉長的很俊俏,只是眼睛呆滯無神,很不協(xié)調(diào)。
或許是由于上天,不肯創(chuàng)造十全十美的東西,所以要把完美的找一些缺陷出來。
突然覺得他很幼稚,幼稚到自己在意他的面容,他的皮囊,心里卻莫名的感動,轉(zhuǎn)過身子悶悶地問“好了嗎?”
奉鑌辰帶上墨鏡,說“好了”
我牽著他的手踏上電梯,等快到了盡頭的時候,輕輕地提醒他。
一路上,兩個人全程沒有多余的交流,手卻相互交疊,緊緊握著坐在火車上,相互依偎著,其實是奉鑌辰有意倚靠在我肩上。
我?guī)缀跬浟怂莵碜鍪裁吹?,而是單純的把他?dāng)做一個伙伴。
若你失去記憶,在偌大的空白面前生出的無力感在一個曾經(jīng)熟悉你的人面前可以生生的擠壓掉。
“青衣,你想象的家是什么樣子?”奉鑌辰低聲問。
“樣子?”我低聲念叨,腦海里什么速速的連成一條線,卻怎么也舉不出例子,仍然是一片空白“溫馨的樣子,就像……”
奉鑌辰腦海里想的是:穿著淺藍(lán)色衣裳的她,身上是做菜的圍裙,從后面摟著她的腰問
“青衣,你想象的家是什么樣子?”
她很是溫柔的一笑“溫馨的樣子,就想……現(xiàn)在的我們”
“我們的未來”奉鑌辰接話,有些事情雖然腦海里沒有了,卻依然忘不掉。
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兩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到了小城里頭才漸漸緩過來。
他似乎是很熟悉這座城市,七繞八繞的帶著我走到一個地方,看門的人攔住我倆。
語氣生硬“閑雜人等不能入內(nèi)”
我抬頭看原是軍區(qū)大院,閑雜人等不能入內(nèi)。
“顧叔,是我,奉鑌辰”他淡淡的開口。
“呀,小奉啊,這是又帶了女朋友過來,這姑娘好看呀”那大叔一邊說一邊給我們放行,語調(diào)歡快。
“顧叔,是青衣”奉鑌辰快步拉著我走解釋。
“青,青衣啊”
那大數(shù)臉上明顯的一抹詫異,而后長長的嘆息。
似乎感覺,我闞青衣在這個故事里是個悲劇。
奉鑌辰很是熟絡(luò),順著長長的路走著,步履輕松,一邊給我指“這塊石頭,你在上面磕破過額頭”
又指指旁邊皮膚黝黑,滿臉褶子的老槐樹“我們曾經(jīng)在這棵槐樹下摘槐花吃”
他正說的高興,突然一條狗跑出來沖他汪汪直叫“別叫,青衣是阿丑”
“你小時候被它咬過,還記得嗎?”
我搖搖頭,然后想起他看不見,只好又重復(fù)一遍“不記得”
他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卻又歸于平靜。
我撇過頭去看旁邊的狗,長得奇怪,有點像……豬,而且還缺少尾巴,怎么也不像是狗,難怪叫阿丑,名字倒是生動。
“我接著給你講故事”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我點點頭才想起他看不到,于是說“好”
“昨天我講到哪里了?”
他看著我,眼神誠懇的讓我真的以為他忘記自己講到哪里的時候,他似乎恍然大悟“闞青衣是奉鑌辰心頭摯愛是不是這里?”
“是”我覺得這人似乎很是愛演,莫名感覺。
“闞青衣也喜歡奉鑌辰,從小就喜歡”他手上突然用力,我想抽出來卻被他摟在懷里。
“青衣,你怎么能忘了愛我”他聲音很淺,十分沒有底氣,讓人聽了莫名的心酸。
“奉鑌辰,我喘不過氣來了”
他放開我,抱得松松的接著說“所以闞青衣向奉鑌辰告白了”
“嗯?”我聽的有些懵,為什么成了我先主動,又問“你答應(yīng)了嗎?”
“沒答應(yīng)”他笑得極狡黠。
“我不想聽了,不……想想起以前”我總覺得他像是趁著我什么都記不起來的時候,胡編亂造。
“不是,是因為我是一個壞孩子配不上你”他笑著解釋,卻有一絲驕傲。
“闞青衣你不知道,你小時候有多優(yōu)秀”
過去我是個優(yōu)秀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