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上午,臨川郡城廣場,人山人海。
今天,是臨川郡每年一度的大日子,不,應(yīng)該說是整個燕國的大日子。
因為就在今天,將會有許多青年才俊在各個郡城脫穎而出,被各大學(xué)院招入麾下,邁出成為強者的第一步。
“聽說了嗎?今年的學(xué)院考核,咱們郡的好苗子極多,堪稱百年之最!”
“沒錯,咱們郡城就不下十人,像郡守的三公子江元昊,吳家的小少爺吳潛,燕行商會的少當家馬烈,鄭記元館的鄭舒航……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是準四品境,據(jù)說早就被幾大學(xué)院給內(nèi)定了,真他娘的羨慕啊!”
“下面的城鎮(zhèn)也不差,也出來幾個好苗子,其中炎城的李若雅,聽說天賦絲毫不弱于咱們郡城的天才呢!”
“不會是那個出了陸暖的炎城吧?”
“就是那個!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炎城,居然先后出了兩名天驕,莫不是風(fēng)水寶地?”
“怎么,你準備壓那個李若雅奪魁?”
“哈哈,確實有這個考慮!”
“……”
像類似的對話,幾乎遍布整個廣場。
大家討論的重點,也幾乎都是那些小有名氣的天驕,這讓陸遠心里憋了一口氣。
當然,還有同樣沒被提及的那些參加考核的少年。
陸遠眼神堅定地說:“今天,我要讓他們瞧瞧,誰才是真正的天驕!”
陸晟聞言勸誡道:“小遠,不要被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蒙蔽了心智,正常發(fā)揮,你的未來,不在這里,也不是他們能比的,知道嗎?”
陸遠點點頭,隨后看向不遠處的李若雅,眼神火熱。
但李若雅壓根就沒看他,正四處尋覓著什么。
李廣進似乎猜到女兒為什么神不守舍,忍不住提醒道:“小雅,他不可能來的,你還是專注接下來的考核吧,不可大意!”
李若雅沒有回話,她有種直覺,覺得陸鳴一定會來的。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真的很準,陸鳴確實來了,只是沒在這邊,而是在臨川郡最大的賭坊里。
“喂,你們賭坊,怎么押注奪魁的,只有這些人?”
陸鳴看了看名單,好奇道。
“廢話,除了他們,誰還能奪魁?你嗎?”
賭坊管事打量了他一眼,撇嘴反問。
“沒錯就是我!我壓我自己,不可以嗎?”
“你?誰啊你……”
管事話沒說完,便被陸鳴放下的一萬下等元石驚住了,口風(fēng)突變,“哈哈,可以,當然可以,公子尊姓大名???”
陸鳴微笑道:“炎城陸鳴!”
周圍人也被他的大手筆驚到了,但一聽名字,沒聽過?。?p> 有好心人提醒:“小子,有志氣是好事,但千萬別好高騖遠,這可是上萬元石,可別打水漂了!”
陸鳴不在乎的說:“沒事,不差錢!”
管事生怕再有人多嘴多舌,連忙笑道:“陸公子,麻煩登記一下你的信息,只需要年齡、修為便可!”
陸鳴點點頭,道:“十七,準四品境!”
此話一出,周圍鴉雀無聲。
誰都沒想到,這個面容清秀的少年,居然已經(jīng)是準元師了,而且只有十七歲。
管事不像這群賭徒那么沒見過世面,畢竟自己就是個貨真價值的四品元師,很清楚三品元守只要六次鍛骨,就可以自稱準四品。
所以在他看來,陸鳴這么小就是準四品境了,十有八九才三品六鍛,要不然以他們賭坊的能量,怎么可能沒提前收到消息?
“呵,估計又是哪里來的鄉(xiāng)野小子,以為六鍛就叫準四品了!”
管事心里冷笑,隨后想了想,笑道:“沒想到陸公子這么優(yōu)秀,倒是在下眼拙了!這樣,你的賠率是1:30,你看如何?”
陸鳴哪里看不出這名管事打著什么主意,無外乎是把賠率定得不高不低,吸引別的賭徒押注,不過也沒在意,畢竟如果賠率太高,他還怕賭坊賴賬呢!
簽訂完契約,陸鳴又去了另外幾家賭坊,把身上的幾萬下等元石花的一枚不剩,這才前往廣場。
不出他所料,他一走,各家賭坊便極盡吹捧他這匹黑馬,忽悠了很多賭徒押注在他身上。
雖然每個人壓的不多,但勝在人多啊,而且在各家管事看來,他根本不可能奪魁,所以這筆買賣,穩(wěn)賺不虧!
……
“哪個世界的商人都一樣,無奸不商!就是不知道考核結(jié)果出來,他們會不會哭!”
陸鳴嘴角微揚,隨后把眼罩帶上,越過人群,走進了參加考核的指定區(qū)域。
不多時,隨著各個學(xué)院的負責(zé)人到場,學(xué)院考核正式開始。
考核總共分三輪。
第一輪:擂臺淘汰賽,決出前五十名,生死不計。
因為參加考核的選手足有上千人,其中良莠不齊,用這種方式,效率最高。
第二輪:則是測試元力親和度和修為。
往往這一輪,基本就能決定學(xué)院會不會要你,因為在這個階段,學(xué)院重點看的,就是天賦資質(zhì)。
最后一輪,便是擂臺爭霸賽,觀察的是實戰(zhàn)水準。
雖然這項有些雞肋,但前十名的賞賜十分豐厚,而且還有一次主動選擇學(xué)院的機會(學(xué)院只能被動接受),這是那些資質(zhì)一般的選手唯一的機會,更何況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奪魁,也是一種榮耀。
所以擂臺爭霸賽,向來是學(xué)院考核最精彩的部分。
……
作為臨川郡郡守,江太行首先上臺致詞,滔滔不絕講了好一陣,負責(zé)主持考核的人才上臺,先點了二十個人的名字直接晉級第二輪,然后將剩下的千人,按照各自的號碼,隨機分組,開始第一輪比拼。
被點的二十人,就是大家議論的那些天才元修,其中就有李若雅和陸遠。
看見陸遠一臉傲然地步入候賽區(qū),陸鳴撇了撇嘴,就這貨也算是種子選手?不用想也能猜到是他的那個免試名額起了作用。
與此同時,還有幾個人也在關(guān)注陸遠。
江元昊皺眉道:“他就是那個搶了林婉兒的陸遠?看著不怎么樣嘛!”
馬烈低聲道:“沒錯,張雷說了,就是他!”
“你安排幾個人處理一下吧!”
江元昊說了句,便沒再關(guān)注陸遠。區(qū)區(qū)一個小家族的子弟,還不配讓他親自出手,倒是同為炎城出來的李若雅……長得不錯,身材也好,聽說還有陸暖的幾分天資,倒是值得他青睞幾眼。
馬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有些同情李若雅,但也僅限于同情,隨后跟身邊人低語了幾句。
與此同時,淘汰賽正式開始。
陸鳴抽到的幾個對手都很弱,不費吹灰之力便接連晉級,速度之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高臺之上,一位學(xué)院負責(zé)人指著陸鳴,笑瞇瞇道:“江郡守,你們臨川郡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你看那小子,只用一招,就把他的幾個對手擊敗,而且明顯沒出幾分力,是個好苗子!”
江太行自然也注意到了,畢竟學(xué)院考核,關(guān)系著臨川郡的切身利益,能多一個好苗子,再好不過,于是笑問:“此子確實不錯,怎么,胡老弟準備替雙極學(xué)院要了?”
胡志鵬笑道:“是有這個考慮,不過還得看他的測試結(jié)果,不急,不急!”
這時,刀劍學(xué)院的負責(zé)人粗聲道:“下面可不止一個好苗子,我看那個背刀的少年就不錯,雖然至今刀未出鞘,但整個人就像一把刀,這小子,一看就和我們刀劍學(xué)院有緣,我要定了,你們誰都別跟我搶!”
乾坤學(xué)院的負責(zé)人劉澤忍不住嗤笑道:“李大山,這里可不是你們刀劍學(xué)院!”
留著光頭,身強體壯的李大山眼神銳利地看向劉澤,“怎么,你想跟老子搶人?”
劉澤輕搖折扇,傲然道:“我們乾坤學(xué)院想要的人,還需要搶嗎?”
“你……”
“你倆一見面就嗆,有完沒完了,搶人,各憑本事,不是靠嘴!”
五行學(xué)院的負責(zé)人楊彩紅不耐煩地打斷道。
“咯咯,楊姐姐說的對,你們吵得這么歡,別到時候人家不選你們!”
星月學(xué)院的中年美婦褚珊珊嬌聲打趣。
楊彩紅瞥了一眼這個明明年過四十還打扮得花姿招展的狐貍精,臉上說不出的嫌棄。
……
看著這幾人高談闊論,其余學(xué)院的負責(z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沒辦法,誰讓這五家學(xué)院,是燕國最好的學(xué)院呢!
本來他們也看中了那兩名少年,但現(xiàn)在看來,是沒戲了??!
陸鳴并不知道自己的“一般般”表現(xiàn),已經(jīng)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他也被那個背刀少年驚艷到了。
沒錯,就是驚艷!
雖然背刀少年和他一樣,并未出幾分力,但他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活了萬年的老古董,只一眼,就看出背刀少年是天生用刀的奇才,資質(zhì),遠在那些所謂的種子選手之上,修為也不弱,是準四品境,而且至少八次鍛骨。
“從哪里冒出個刀道天才?而且,那眼神、那神情,怎么有些熟悉?”
陸鳴眼神一稟,已然把他當成了奪魁的最強對手,開始琢磨怎么既不暴露太多實力又能戰(zhàn)勝他的辦法。
畢竟全部身家都押進去了,他可不想大意失荊州,賠個底掉。
經(jīng)過將近兩個時辰的比斗,終于決出三十人晉級第二輪,其中就包括陸鳴和背刀少年。
不過第一輪,足足有幾十名少年命喪擂臺,缺胳膊斷腿的,更是數(shù)以百計,十分慘烈。
倒不是對手下手狠辣,絕大多數(shù)都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誰都不甘心淘汰,才釀成的慘案。
對這種事,陸鳴見得多了,但現(xiàn)在以人的視角親眼所見,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
何苦呢?
平平安安活一輩子,不好嗎?
非要用命搏那一絲虛無縹緲的機會?
但看見那些死者家屬的平靜表現(xiàn),還有激動不已的觀眾們,陸鳴收起了那抹感傷。
因為這里是天元大陸,一個視人命如草芥、弱肉強食的世界!
……
清蒸燒烤
祝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