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央冰涼的手微微的有了一些暖意。
蒼白如紙的手在袖間微不可見的動了動,他抬起手,覆在了星月的眉間。
眉間玲瓏玉暗淡的花色藍紋霎時發(fā)出了耀眼的藍光......
眼前盡是一片干凈純粹藍色的世界。
眉間心上,朝暉遍野。
霽雨初晴,朝陽灑在山間上,微風徐徐,撩動著五顏六色的鮮花的清香隨風飄散,溪流伴著潺潺的樂聲,踏過如茵的綠草向山的深處劃過。
跌宕奔騰的飛瀑下懸掛著幾支細長蓄勢待發(fā)的銀箭......
長央的手不似之前那般的冰冷,轉而溫熱起來。
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竹虞望向星月微點了點頭,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眼睛便又飄向別處了。
長央把星月護在身后,眺望著遠處的飛瀑垂下了眼眸,沉默半晌,嘴角微微動了動,卻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
“呼!”
急風呼嘯,花朵上的露珠凝成冰珠滾落在打著寒霜的草地上。
一支銀色的冰箭穿過疾風卷起風浪,貼著竹虞的耳畔迅猛的斬落了幾縷青絲,最后筆直的插落在山的深處,連著緩流的溪水一下子變成了晶瑩堅固的冰面。
反觀星月長央二人,長央環(huán)住星月一躍,輕落到一旁后還笑著看著竹虞。
氣得竹虞開口大罵道:“要死了!!!敢動本公子的頭發(fā),看我不把你的頭發(fā)全拔下來,死禿鬼!!!”
“還有你們,有人護著了不起啊!”
說完,他摸著發(fā)絲,拿出寶鏡又照了起來。
“......”
很快,第二支銀冰箭并著第三箭,無數(shù)勢如破竹的冰箭往這邊襲來。
天色暗了下來,空中凝結的寒氣匯成了一陣猛烈的旋風,攜著那如雨般的冰箭沖灑。
竹虞收起寶鏡,點地一躍,恰好避開了直直射入腳邊的一箭,不待他反應,數(shù)百支閃爍著寒芒急速地向他身上襲去。
“阿央,你可知這是哪?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的冰箭?”星月斬斷冰箭問道
長央騰空一閃,截下一支迎面而來的銀冰箭道:“這里應該還是念南城。
“看這冰箭,我們應該是到了觸夢婆的地界了?!?p> “觸夢婆?”她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嗯”
“我先把銀冰箭破了吧”
“不必”長央淺笑道
“只需將花摧毀便可?!?p> 竹虞側首一翻,剛好躲過朝肩上刺來的銀冰箭便聽到了破解之法,他咬牙道:“長央,你為何不早說!”
長央心情頗好的地笑道:“我可沒聽說過竹虞公子會怕這區(qū)區(qū)冰箭。”
星月嫣然一笑,眼神與長央相遇,她眼里的笑意更甚。原來,長央都看在了眼里……
雖不知長央為何知曉破解之法,星月還是把袖中的折扇擲向山間遍野的鮮花,折扇上的彼岸花從扇上剝離出來,在空中舒展開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紅霧花,紅霧花瓣漫向山間,嬌艷欲滴的花朵瞬間凋落。
剎那間,無數(shù)的銀冰箭停滯在了空中,“咔擦”斷裂起來,怒吼的旋風驟停,向四周散去,變作強風吹拂著破碎的冰花。
星月看著眼前的冰花雨,心念一動,接住了一片剔透的冰花。
上一次與長央一同御敵是多久了?她站在一旁看著冰花回想著,可腦中浮現(xiàn)的卻是雪地里一白衣男子執(zhí)著金荷傘走向她,那男子把傘留在了她的身邊沉聲道:“活下去?!?p> 那天,雪真的好大,紅色的紙傘那么的刺眼......
見星月盯著冰花呆在原地,長央低聲道:“可是受傷了?”
星月回過神來淺笑道:“無事,只是見這冰花想起了一些事情”
長央眼里極快的閃過一絲憂色,但還是被星月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這次重逢,阿央似乎待我和以前不同了,或者說...過于緊張了!”
長央愣了片刻笑道:“星月多慮了,咱們走吧?!?p> 星月回以淡淡一笑,牽起長央的手道:“好”
竹虞照完鏡子正好看到這一幕,當場便輕飄飄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