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這樣的!!!”
負生拼命的搖著頭不敢望向他們,忽然的感覺那腦海中的光亮暗淡了些
“我也......可以變成那樣的人......嗎?”他垂著頭一動不動的攀在墻腳聲如細蚊......
“怎么不是了?賤種永遠都是賤種!!!”
賤種......這兩個字他不知聽過多少遍了,自他有記憶以來就連自己的家人也曾這樣說過。他的父親告訴過他,向他這樣的人,生下來便要認命,該是怎樣的命便要做怎樣的事,不要癡心妄想些什么。所以每每當他被欺凌時都會想到這句話,雖心有憤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自己哪怕拼盡全力也趕不上的
但是當他聽聞到那照州女將何等風姿后,就算是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渴望那一束光,那束光芒萬丈的光!也會暗暗的期盼著自己也能成為那樣的人,受人矚目,令人敬仰,這樣是不是也就可以被人尊重,高看一眼,不被人欺負了呢?!
是不是就可以和別人平等了呢......
幾個道人見他一直不說話,躲在墻腳畏畏縮縮的樣子,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東西一樣,幾人相視一番便來了主意......
很快,他們便齊齊的圍上墻腳,在那男子來不及反抗之時便從那墻腳里提了個東西出來!
那是一只與尋常無異的老鼠。他們瞧著那老鼠一頓后又皺了皺眉,將他豎直提起,在那鼠的鼠背上加了些什么東西
待細目一看,那老鼠的背上的細毛竟一搓搓的粘在一起,在那黏住的毛尖上開始冒起了稀碎的小火苗,就只燃著頂起來的毛尖出,卻不往下燒
那小鼠本就瘦弱,火苗燒起那刻就開始拼命的晃動著四肢,吱吱的幽咽喊不出聲,也不肯掙到地上逃竄......
他的尾巴被人揪起,那些人愜意的看著他掙扎,燃起火苗痛苦的樣子就更是暢快了,連忙著欣賞起那老鼠驚恐的模樣
“刀哥,快快將他放到地上!”
那叫刀哥的人聽了旁邊的道人的叫喊便手下一松,將那鼠兒丟落在地上才問道:“為何?他跑了怎么辦?”
“刀哥,像他這種人你拿在手里不怕臟嗎?”那道人松子道
“還是松子想得周到!”刀哥嘿嘿一笑,望著那砸落地上的小鼠痛苦的樣子打了個激靈,將他觸碰過那鼠尾巴的手反反復復的擦了好幾遍:“你就好好待著吧!這才應該是你的樣子,哈哈哈哈......一輩子待在黑暗里,不要出來,省的被人打死!”
言畢,幾個道人恐這事情被揭發(fā),便施了個術將他丟到了黑暗的臭水溝里才大搖大擺的談笑而去,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
不久,那老道滄嚴也自是發(fā)現(xiàn)了那新來的弟子負生不見了,但想到是碧嵐的相好也就不甚在意,畢竟人家領將的相好自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更何況,那男子不在觀中更好,若他真是碧嵐安插進來的手下他也不好去順人家的牲畜了......
話是如此,但觀中忽然少了一名弟子那神嵐女將問起也是不好交差,他也便想了個主意,就在那女將上山時,找個與他身形無二的人化作那負生的模樣待在山上
后來,從負生不見后不久,蘭湘國與金羽國也開啟了戰(zhàn)事,碧嵐作為照州領將雖不用上戰(zhàn)場,但也要處理這一方大小事宜,倒是沒有再上過誓神觀了!
試煉場上,此刻碧嵐淡淡的憶起了那個怯懦,但眼里總是泛著光亮笑著的少年,雖不明媚,倒也清澈......
“想不到吧,我化作了鼠身,就待在那條黑暗的臭水溝里!里面什么都有,充斥著我至今難忘的黑暗和腐臭味......以及那四壁上隨時準備一口吞掉我的東西......而我,我的手腳就只能那樣定在腐爛的肉糜上不敢動,我怎么逃也逃不出去......”
負生望著遠處淡然道:“你知道我怎么死的嗎?被那溝里的大蛇一口吞死的!呵呵,連個尸身都沒有,而他們呢?在我被丟進溝里的五天里,沒有一個人找過我......”
“我們這樣的人,生來便如草芥!只是給那些勝利者作陪襯的!我又為什么不能帶上他們!?”
說完,他幾乎是要激動的上前拉起碧嵐,但又極快的收住了手站到另一邊
“那你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碧嵐道
負生無所謂的攤著手,掃了一眼育芒陣:“怎么?神嵐女將可是忘了盲筆?”
她怎么會忘?!而她自己本來就是盲筆畫出來的!所以才能啟動育芒陣!
聽到盲筆,她深吸了一口氣,定下神來微瞇眼睛:“盲筆在你那里!”
她帶著顫動的聲音肯定道,如若不是那盲筆,憑著負生的法力是萬不可能推動海墻的!
負生側首不語,凝視著碧嵐:“神嵐女將不要激動,你可是萬人敬仰的存在!”
就在這時!那育芒陣中留下的劍鞘掉落下來砸在了負生旁邊,碧嵐猛地一沉,暗叫不好,立即飛身而上頂在那育芒陣中
“碧嵐姑娘,你擋不住的!”負生看著她笑了起來
碧嵐眉頭沉住,強撐起育芒陣幽幽道:“盲筆么?你也用不了!”
負生背著手接到她的話略沉思了會,輕哼一聲便向那海墻的地方飛去......
就在他飛走后,碧嵐也緩緩起身離開了育芒陣向海墻的背面而去!
她落在負生的前面,眼睜睜的看著此時那城外的結界不堪一擊,融在水花碎滿一地!隨后便更加洶涌的澎湃著向照州城內(nèi)撲去,而那結界的后面只剩下了一群的老幼婦孺,她們或焦急或驚恐或坦然的守在家里,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已是空無一人,一片蕭瑟中夾帶著那海墻的呼嘯和寒意不放過的襲向城內(nèi)的每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