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jīng)漸漸從失去兒子的痛苦走出來的婦人,卻在三年后得知,自己的主人襄王,竟然被賜婚了,王妃還是打死自己兒子的代國公府嫡小姐。
那婦人得知這個消息那天,是天家下旨賜婚那天,婦人在襄王的莊子上討生活,自然是比別人還要先知道這件事情,天下賜婚的旨意還沒傳下來,在整個莊子上已經(jīng)傳遍了。
婦人當夜拉著自己的姊妹在屋內(nèi)哭訴,蒼天無眼。
婦人的姊妹只能勸慰自己的姐姐,如今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了,就放下吧,畢竟婦人的兒子墳頭草都已經(jīng)一丈高了,如今三年在王府的莊子上,夫君與小女兒也過得不錯。
那婦人嘆息,沒有再說話了。
那婦人后來交代,說王妃嫁入王府之后,一直沒有子嗣,那婦人覺得這就是因果報應,漸漸的也就沒有再把這事兒放心上了。
雖然婦人討厭王妃,但并不討厭襄王,畢竟襄王是在她絕境之中拉了她一把,她也不是個恩將仇報的人。
可惜,王妃嫁入王府三年,終于還是有孕了。
那婦人想了想,也忍了,結(jié)果有一次王妃去了婦人在的莊子上,原本也相安無事,大概是這婦人一家子都與王妃家里的人犯沖,婦人的十歲的女兒,沖撞了王妃。
結(jié)果王妃直接讓婦人的女兒在寒冬天里,在她下榻的院子外跪了兩個時辰。
婦人的女兒只跪了半個多時辰便被凍暈了過去,送回婦人身邊的時候,小女兒已經(jīng)開始發(fā)熱了,大病一場,折騰到了開春才好起來,但好起來后,大夫都婦人說,她女兒的雙腿怕是廢了,冬日里跪在雪地里,寒氣入骨,怕是再也走不了路了。
這一刻,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婦人終于決定報復王妃。
說來也是巧了,這婦人的夫君,曾經(jīng)是個行腳大夫,她也就懂了一些藥理,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要讓王妃本人沒事,但是腹中的孩子卻活不下來的法子。
王妃有孕之后,喜愛吃瓜果,而王府內(nèi)的瓜果都是從婦人所在的莊子送去的。
“你猜猜,這婦人用了什么法子?”綠蘿笑嘻嘻的看著步非嫣,她想看看這個主子的側(cè)妃,到底聰明不聰明。
“應該是將毒下在了瓜果里,可是若是瓜果中有毒,不應該呀,王府內(nèi)所有主子食用的東西,那都是要查過的,要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呢?”步非嫣皺眉細想,卻沒有想明白。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婦人自從知道是由她所在的莊子送瓜果后,每日將瓜果摘下來之后,便放在提前準備好的朱砂水之中,浸泡半柱香的時間,然后再送來?!本G蘿當時從那婦人的口供中得知了這些事兒的時候,也不禁感嘆了起來,果然說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女人。
“朱砂?浸泡瓜果?”步非嫣驚訝到了,朱砂她知道,但不知道朱砂竟然有毒。
“可不是,朱砂確實有毒,但是毒性入內(nèi)里而不顯于表面。那些瓜果每日送來的,全都是浸泡過這液體的,雖然每日浸泡的時間少,但是瓜果之上都帶有了這些,哪怕削皮了,但內(nèi)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的。”綠蘿點了點頭,這朱砂有毒,許多人都知道,但是下的量大了,便會被發(fā)現(xiàn),但是量少了,還是朱砂放在水里,便更少了一些。
這也是為什么王妃譚心瓷有孕到了五個多月才發(fā)作的緣故。
“哎?!辈椒擎虛u了搖頭,此時知曉了前因后果,也不知道該說譚心瓷什么好,大概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因果報應吧。
“反正王妃自那次以后,身子便是虧損得厲害了,原本江太醫(yī)說王妃的身子不宜再有身孕的?!本G蘿覺得步非嫣所在的這個云霧閣位置是真的好,特別是這個涼亭之中,下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那這一次呢,聽說還是中毒,那這次又是誰動手的?”步非嫣笑吟吟的看著綠蘿。
“側(cè)妃,你可別這樣看著我,我這剛回來王府沒多久,可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綠蘿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步非嫣還是有兩把刷子,還知道從自己這里套消息。
“你們剛剛來之前,我瞧著翟側(cè)妃被帶去了來儀院中,你說會不會跟這事兒有關(guān)?”步非嫣也不惱,依舊笑吟吟的看著綠蘿。
“主子的事情,我這個做奴婢的可不敢妄議?!本G蘿也同樣笑吟吟的看著步非嫣,不錯不錯,這個步非嫣還是挺聰明的嘛,難怪主子自從娶了她以后,就隔三差五都在云霧閣歇息,甚至還在云霧閣之中整理了一個書房出來。
書房啊,那是何等重要的地方。
想到這里,綠蘿突然心中一震,看如今的情況,譚心瓷似乎是快要油盡燈枯了,若是譚心瓷沒了,那么王府的當家主母的位置便空下來了,難道……
綠蘿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一旁見問不出來什么,便吃著糕點品著茶的步非嫣。
若真是這樣的話,在這云霧閣之中弄個書房,也就說得過去了。
這熱鬧看得差不多了,步非嫣想知道的事情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便準備回去休息一會兒。
來儀院中。
翟錦繡雙手有些顫抖的看著宗恒,自她進來之后,宗恒在她行禮問安后,卻遲遲沒有開口讓翟錦繡坐下,也沒有說話,只是考究的看著自己。
“王…王爺,您一直看著妾身作甚?”翟錦繡在袖中的手終于止住了顫抖,但是手心之中起的汗,將她的羅帕都弄得濕潤了起來。
“想看看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弊诤愕拈_口,雖然語氣平淡,卻有一種讓人膽寒的威亞存在。
“那王爺覺得妾是個什么樣的人?”翟錦繡咬了咬下唇后,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絲的顫抖開口了。
“嬌媚可人柔弱善良?!弊诤氵€是之前的語氣。
以前,他覺得翟錦繡是個嬌媚可人柔弱善良的女人,但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看不透眼前的女人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枕邊人成了現(xiàn)在這般模樣,還是說,她原本就是這樣,只是自己以前把她想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