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
胤玉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很是不滿她現(xiàn)在的態(tài)度。
“塵兒,你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好嗎?我聽著怪難受的。你瞧我這整日整日的不是面對這些公務(wù),就是面對小心謹慎的嘴臉,若是連你也這般態(tài)度對我,我還怎么做回胤玉,怎么做回我自己?”
塵荒扁了扁嘴,唯一可以親近的人,突然就變成了可怕的太子殿下,我還難受呢!
“太子殿下與胤玉懸殊之大,我沒法一下子把您當(dāng)成胤玉,我適應(yīng)不了?!?p> “有何適應(yīng)不了?脫了這身衣服往青荇院一坐,我還是那個胤玉。以前怎樣現(xiàn)在亦可如此?!?p> “話雖如此,但是我?”
“好了好了!我的好塵兒,我都與你解釋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你是否該燒壺好茶給我喝了?”
塵荒一聽這調(diào)調(diào),立馬想到了胤玉,心一軟便妥協(xié)了。
“知曉了,殿下是要喝它嗎?”塵荒手里捏了片兩半尖牙的草葉,等著他發(fā)話。
胤玉一看那草葉,連忙點了點頭。
茶燒制好,塵荒將茶倒入杯中晾涼時,胤玉聞著香味迫不及待的要喝,被她用手擋了。
“殿下,還未晾涼,這草葉須得溫?zé)釙r服飲,對你的身體才有效用?!?p> “我的身體?”胤玉不明所以,轉(zhuǎn)念一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故意探頭過去貼著她的耳畔,戲謔道:“塵兒是在擔(dān)心我?”
“我?我才沒有!”
“哎,塵兒你看那!”胤玉突然換了腔調(diào),意有所指,道:“你看這人,雖說溫潤如玉、眉目如畫、玉樹臨風(fēng),但我呀?我才不會喜歡這人呢!”
“什?什么呀!”
平日里,胤玉時常逗她玩。塵荒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佯裝生氣的轉(zhuǎn)過頭去,兩側(cè)臉頰立時紅了。
“你說呢?”胤玉話未說完,就聽書房外突然傳來一聲通報聲。
塵荒立馬從座位上起了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到了一邊。
胤玉伸手去拉塵荒沒拉住,她躲開了。
見狀,胤玉臉色驀然一沉,朝外冷冷地道:“何事?”
從門口走進來的是個灰狐侍女,聽到太子殿下極其不悅的聲音,忙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行禮:“拜見殿下?!?p> “有何事?”
“殿?殿下,然姬身子不適,特來求請殿下前往?!?p> 胤玉一聽她的名字,聲音變得更加冷硬道:“本殿又不是藥醫(yī)。她生病了,你們做侍女的不知去請人,卻跑到本殿這里來,是本殿平日里待你們太過寬容了嗎?”
侍女嚇得立即俯身,道,“殿下饒命!然姬有了身孕,隱有滑胎跡象,這等大事奴等不敢做主,才來求請殿下?!?p> “什么?”胤玉驚地從凳子上彈起,一臉的不可置信。
“奴句句屬實,還請殿下速往白院定奪?!?p> “你起來,先去請藥醫(yī),本殿隨后便來。”
“是!”侍女被支走了。
書房里只余他們二人,胤玉馬上將目光投向塵荒,見她低垂著頭,站姿有些僵硬,兩手手指卻死死的絞在了一起。
他立即上前去拉她的雙手,使了好大的勁才拉開來。
胤玉只想著快點弄清楚怎么回事,便道,“塵兒,你先回青荇院,等我處理完白院的事情,我便去找你?!?p> 塵荒一愣,隨即答好。拎起茶壺就跑出了書房。
白院里,然姬臥在床榻上翹首以盼,她看到報信的侍女回來了,還未來得及開口問,侍女給了她一個眼神,然姬立馬躺好,表現(xiàn)得一副孱弱的樣子。
“藥醫(yī)你快些,然姬的臉色好嚇人??!”侍女鹿兒故作害怕的急聲催促。
玄狐藥醫(yī)連忙拋去一根銀絲,隔著紗縵給她診脈。
沒多久,胤玉就來了。
侍女見到太子殿下,特意高聲行禮,以便然姬做好準備。
胤玉沒什么心情,揮了揮手,大步入內(nèi),到了臥房門口看到了診脈的藥醫(yī)。便站在一旁等著。
等了小半個時辰,藥醫(yī)收了銀絲,起身向他道喜:“恭喜殿下,然姬已有三個月的身子了?!?p> 然姬一聽,見縫插針地喚道:“殿下。”
胤玉隔著紗縵看了她一眼,轉(zhuǎn)目看向藥醫(yī),問他:“確定無誤?”
“殿下不必擔(dān)心,然姬只是動了胎氣,身子虛弱了些,稍加調(diào)養(yǎng),定能安然產(chǎn)下小世子的?!?p> “殿下,你聽到了嗎?”然姬真是不遺余力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胤玉皺眉,全然沒有高興的樣子,只對藥醫(yī)道:“那你便在白院待著,隨時候診?!?p> 話說完,立即轉(zhuǎn)身走了。方走出幾步,又回頭道:“你同本殿去一趟,去取些補品來?!?p> “是?!彼庒t(yī)領(lǐng)命隨著胤玉一同走了。
胤玉一走,然姬大吁了一口氣,抬手壓在了砰砰亂跳的心口上。
“鹿兒,你過來。”
侍女鹿兒立刻上前去,然姬瞄了瞄外面,輕聲道:“速去,看看殿下招藥醫(yī)問了什么話?!?p> 鹿兒有些害怕,抖抖索索地道:“然姬,奴婢害怕?!?p> “你怕甚?你記住了,本小姐懷的是殿下的孩子??烊?!”
“是?!甭箖罕蛔约抑髯拥难凵駠槈牧?,連忙捏緊衣角出去了。
胤玉帶著藥醫(yī)確確實實是來取補品的,東西都給了,卻沒開口讓他走。
藥醫(yī)被殿下駭人的眼神盯得冷汗潺潺,內(nèi)里的衣衫都濕透的時候,他突然跪了下來。
藥醫(yī)這一跪,胤玉感覺卡在喉嚨里的一根刺瞬間化了。他剛松了口氣,怎料,藥醫(yī)的話讓他再次繃緊了神經(jīng)。
“殿下,然姬是真的有了身孕,您這般看著我也改變不了事實。若是殿下信不過我,可令請他人診斷?!?p> “可是本殿?”胤玉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他煩躁的背過身去,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藥醫(yī)抹了把汗,拿起補品,快步出了太子書房。
這件事,不出兩日,傳遍了太子府上下。頓時,府里的人是幾人歡喜一人憂。
太子府上傳,太子殿下應(yīng)著然姬的事情,已經(jīng)好幾日沒去書房了。
塵荒待在青荇院里,等了好幾日沒等到他來。心生煩悶,便出了院子在湖邊散步。
青荇院有結(jié)界,甚少有人往這邊來也進不去。所以,這時的塵荒還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一會兒,湖邊路過三兩個侍女,都是喜氣洋洋的模樣,好似府里要辦大喜事一樣。
待她們走到塵荒身邊時,她攔住侍女們,問:“府里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們這是往哪里去?”
一枕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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