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玉偏頭瞧了瞧,眸光流轉(zhuǎn),柔聲再道:“塵兒快看!”
這一喚,生生讓塵荒想起了青荇院里時(shí)常逗她的胤玉,心念隨之一動(dòng),慢慢地轉(zhuǎn)了回去。
“再過來些!”胤玉握著拳頭的手向她招了招。
塵荒適才想起,珠子和簪子都在他手里,自己還承諾過還倚風(fēng)簪子的。
她凝了一凝,又慢慢地挪步過去了?!拔疫^來了,快把簪子還我!”
胤玉神情一頓,慢條斯理地回了句:“不急,你先坐下。”
“坐下做甚?”
塵荒心里有股說不出的火氣,語氣越來越不好。
她生硬的語氣聽得胤玉心里不太舒服,便道:“塵兒這才出府玩了幾日,心思惦念的都是別人了?”
胤玉話一出口,塵荒便覺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來,拿余光瞥了他一眼,立即轉(zhuǎn)了回來。
“塵荒出府可不是游玩,殿下說我心里惦念別人,我怎不知我惦念別人???”
“哦?那你說說,你為何偷跑出太子府?沒有別人?那倚風(fēng)又是何人吶?”
“誰說我偷跑了?倚風(fēng)他是?”塵荒說話的時(shí)候,看到他拿在另一手上玩耍的碧玉簪子,連忙靠近過去,指著簪子道:“他先前就在這簪子上的。”
“是嗎?”胤玉嘴上應(yīng)著,眼明手快的又是伸手一拉,塵荒再次猝不及防的撲倒在他的懷里了。
塵荒連番中計(jì),又羞又氣,強(qiáng)行掙脫開他的禁錮,彈身坐起后,不料身子忽然一僵,再難動(dòng)彈。
“塵兒,你這趟出府可是讓那個(gè)倚風(fēng)給教壞了,連胤玉的話都不聽了,實(shí)在是讓胤玉傷心的很?。 ?p> 胤玉一邊控訴一邊撩起她的裙角。
“殿殿下,胤玉?你你你?別激動(dòng)我沒有沒有?!?p> 胤玉眼見著她的臉變了色,卻沒有停下的打算。
叫你亂跑,非嚇嚇你不可。
他一把拉起塵荒的裙子露出腳踝來,細(xì)嫩光滑的肌膚亦如美玉。
胤玉看了看,隨即將手里的東西綁在了她的腳踝上。
腳踝上忽然一涼,塵荒垂目朝那處看去。
胤玉念完訣文方收回了手,見她直愣愣地望著空空如也的腳踝處,連忙將她褲腿拉了下來,還將裙子拉蓋好了。
“殿下,你給我綁的是什么?”
“你說什么?為何我聽不懂?”
塵荒吞了吞口水,又道:“胤胤玉,你剛才給我腿上綁的是什么?”
“嗯!這稱呼是有些從前的感覺了,只是聲調(diào)似乎還不對(duì)!”
“胤玉!你夠了!”塵荒忍無可忍的怒吼道。
見狀,胤玉不怒反笑,甚至十分高興地將發(fā)簪插在了她的發(fā)間,滿臉寵溺地說著:“這就對(duì)了嘛,吶!給你給你都給你,連我也給你,你可歡喜?”
塵荒實(shí)在是被他磨得不知該怎么應(yīng)對(duì)了,只得軟聲求放過:“胤玉,你先解開我可否,我腿麻了。”
“乖!我這就給你解開?!必酚褚娝偹闶欠塑?,立刻解開了她的禁制。
塵荒按捏著僵麻的腿,手觸到腳踝時(shí),忍不住又問他:“胤玉,你給我綁的到底是什么?”
“你奪的鈴蘭花的精元。”
“鈴蘭花精元?精元不是要煉化才能為自己所用嗎?你是怎樣將它串起還沒散化的?”
“自然是我的頭發(fā)了!”
“你的頭發(fā)?”塵荒下意識(shí)看向他黑順的頭發(fā),怎樣看都無法將它們聯(lián)系到一起去。
見她還想再問,胤玉立即擺出一副疲累的模樣,打著哈欠道:“今日為了尋塵兒,可真是把我累壞了。塵兒,速速同我回去歇息?!?p> 話落,胤玉再不愿等她作答,一把抱住她縱身躍去。
兩人方離去不久,林中樹影里轉(zhuǎn)出來一位英俊的男子,男子目視他們離去的方向,自語道:“鈴蘭花精元,柳葉碧玉簪,有意思!這個(gè)凡人身果然有意思!”
…………
月夜當(dāng)空,清風(fēng)徐來,兩人沐浴在月色中,悠然前行。
胤玉精致的容顏高貴冷艷。
躺在他懷里的塵荒盯著他目不轉(zhuǎn)睛地走神,心中的遐思還未完,突然身體懸空一落,重重的摔在了床榻上。
原本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胤玉心里還挺高興,轉(zhuǎn)眼間就見她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胤玉一想到她可能在想那個(gè)倚風(fēng),心中不悅,便將神游太虛的塵荒丟到了硬梆梆的床榻上。
塵荒被摔的一怒,瞪視他時(shí),恍然想起眼前這人是個(gè)喜怒無常的主,前一刻還情意纏綿,這一刻便毫不猶豫地將她丟了下來。
胤玉沒料到床榻那么硬,眼見她擰眉瞪眼,以為她會(huì)怒目相向,不曾想,那剛剛冒頭的火苗瞬息間被她掐滅了。
塵荒摸了摸摔疼的地方,從床榻上起身來,恭謹(jǐn)?shù)溃骸暗钕?,哦不,胤玉,你先前說要喝茶,現(xiàn)在還喝嗎?”
胤玉站在她面前,垂著眼,一瞬不移的看著她。
塵荒被他盯的后背一陣陣發(fā)毛,不知自己又是哪里惹了他不快,趕緊又問了一句:“不喝茶?那就寢嗎?”
見胤玉依舊是紋絲不動(dòng)的表情,塵荒下意識(shí)地去分析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錯(cuò)。
“或者,我守在你床榻邊你就寢?”她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聽她這么一說,胤玉神色總算有了一絲回轉(zhuǎn)。
見他神情終于有所松動(dòng)了,塵荒暗自松了口氣,再接再厲道:“塵荒記得,以前你心不靜睡不熟時(shí),只要有人守在你床榻邊,你便能睡得踏實(shí)了?!?p> 胤玉見她眼神里滿是期待,動(dòng)了動(dòng)唇,仍是不滿的道一句:“那人是誰?”
“啊?什么是誰?”
“哼!”
“哎?”
塵荒被胤玉陰晴不定的心思搞的一頭霧水,她抬手捂住臉一把抹下后,強(qiáng)行擠出笑容,沖他撒嬌道:“胤玉,我今夜差些就叫那花妖給吞了,腦子都嚇得不靈光了,你便告訴我可否?”
這招可真是屢試不爽。
眼見著胤玉緩和了臉色,似嗔怪地瞪了她一下,隨后慢慢道:“胤玉的床榻邊何時(shí)有過旁人?”
塵荒一愣,心道,你這話問的,誰能答得上來?
“胤玉此來,是來尋你給我解藥的?!?p> 塵荒再愣,我沒下毒啊?又懷疑我?
“胤玉數(shù)日不得安睡,病尚未愈便來尋你,方一見到你,卻瞧見你與旁人卿卿我我,你叫胤玉情何以堪?”
“我?”
“我什么我?休想狡辯。你且是忘了你是胤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