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玉恍然以為還是昨夜進(jìn)的林子。
想起昨夜的事情來,他連忙側(cè)身看向身旁的人。
塵荒還在睡,一半臉都藏在衣服里面。
胤玉抬手將衣服拉了一下,露出了她悶得微紅的臉。他笑了笑,屈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塵荒似有感應(yīng),又將身子縮在了一起,后怕的呢喃一句,便又睡了過去。
胤玉聽清了那句話,半天沒懂什么意思。心想著等她醒了一定得問問她。
他坐起了身,見自己的中衣已經(jīng)臟了,抬手掐訣時(shí)又突然放開了手指。
他本想用凈身訣去了兩人身上的污垢,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塵荒的迷糊勁。
其實(shí)她也不是迷糊,只是總在一些事情上迷糊而已。
方才他若是用了凈身訣,待她醒了,多半又會(huì)裝傻裝迷糊糊弄過去,那他豈不白忙活一場(chǎng)?
這么一想,他放棄了用凈身訣。
見她還是未醒,胤玉又躺了回去,用手指卷了她的頭發(fā),撓她癢癢。
塵荒睡的朦朦朧朧的時(shí)候,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
她抬手揮了揮,又縮回去了。
她越躲,胤玉玩的越起勁。一邊用頭發(fā)掃她臉一邊道,“塵兒…小懶蟲起床了?!?p> 塵荒還是很困,睡意漸漸淡去,她未睜眼,抬手朝那擾她的東西拍去。
胤玉知曉她要醒了,看她抬手拍來,連忙伸手握住,戲謔道,“下手這么狠,塵兒是要謀殺親夫?。?!”
聞聲,塵荒心中叮鈴一聲,霎時(shí)醒神睜眼看向說話的人。
視線上方,胤玉半彎著身看著自己,眼角眉梢都是柔意,嘴里雖說著嗔怪的話,眸光卻似蛛網(wǎng)一樣黏上就拉不斷了。
塵荒的臉無端端的燒熱了起來,這么黏的眼神她哪吃得消,連忙垂目看向自己。
這一看更不得了,她更吃不消了。
她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后,便看到自己的手臂肘部以上的地方,衣袖不知去哪里了。
那只手還握在胤玉的手里。
塵荒立即忘記了胤玉的那句戲謔,連忙扯回手放進(jìn)了衣服里,眸光流轉(zhuǎn)間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胤玉觀她神色,猜到她可能又打算裝傻糊弄過去。他可不依,立即出聲提醒她。
“塵兒,衣服臟了!”
“啊!”塵荒似是沒反應(yīng)過來。
“衣服!”胤玉再次提醒道。
衣服?什么衣服臟了?塵荒在心里思忖著,眸光一轉(zhuǎn),看到自己身上蓋著的這件,可不就是他的衣服么?
塵荒臉更燙了,胤玉明著說衣服,實(shí)際是在提醒她,別想糊弄過去!
他不停地提醒自己暗示自己,不就是想讓自己說點(diǎn)什么?
她能說什么?這事也不是她一個(gè)人的錯(cuò),她哪里知道會(huì)變成那樣的。
這么一想,塵荒提著衣服慢騰騰地坐了起來。
“胤玉,我…我不知情的,誰(shuí)能想到會(huì)…會(huì)…”
“會(huì)什么?”胤玉聽著覺得好像哪里不對(duì)頭,也不知她那小腦瓜又想到了什么。
“會(huì)…”塵荒哽了半天,心道死就死吧!便道,“這事原也怪不得我呀,你若不…那也不會(huì)發(fā)生血契,你若因此惱恨我,我不接受!”
“惱恨你?”
“惱恨我也沒有用啊,我想辦法解開血契就是了。”
聽完她的想法,胤玉有些坐不住了,一拉塵荒道,“你要解血契?”
塵荒被迫看著胤玉,道,“不是你想嗎?”
“我想?”
“你不想?那你為什么生氣啊?”
胤玉望著她不解的神情,適才反應(yīng)過來,搞了半天,她以為他生氣血契的事情?
咳!
胤玉一嘆,將塵荒手里的衣服拉起給她披好扳正她的身子。兩人面對(duì)面的看著彼此,他認(rèn)真地道,“塵兒,你聽著,血契的事我早已悉知。”
“你早就知道?”
“是!”
“那你為何還…”
“因?yàn)槲疫@里有你,我愿意!”胤玉說話間握起塵荒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澳愀惺艿搅藛??它在說我愿意!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要對(duì)我負(fù)責(zé)!”
哈?!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胤玉見她又開始走神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徐徐善誘,“你可愿意?”
“???!愿意什么?”
“唯胤玉不嫁!”
呃,這話說的…
她有選擇嫁給別人的權(quán)利嗎?
塵荒想了想,便嗯了一聲。
豈知!她話音方落,一陣光繞著兩人游走了一圈,然后分頭纏到各自的手腕上便消失了。
這是…血契!
怎么又出來一次了?
塵荒抬眸望向胤玉,卻見他笑的一臉得逞的樣子。
胤玉伸臂抱住塵荒下巴在她頭頂磨了磨,為她解惑。
“血契分兩種,一種是契靈,另一種便如你我這種?!?p> “不懂?!?p> “山術(shù)便是契靈,他喝了你的血,只要你元神未消彌,不管你在哪里,他都會(huì)應(yīng)約而至?!?p> “原來是這樣!那剛才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晚已經(jīng)…”
“昨晚啊,那是我的血契,今日的么,便是契主自己的。”
“什么契主自己的?”塵荒一開始沒明白,想著想著就反應(yīng)過來了。
“你是說,我為契主本不需要宣誓的是這個(gè)意思嗎?”
胤玉沒想到她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了,倒是一點(diǎn)都不覺得自己騙了她的行徑惡劣,反而笑得一臉得意。
“胤玉!你又騙我!”塵荒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表情。
盡管他知曉這手段耍的過分了,胤玉卻毫無愧意,下巴往她肩上一掛,貼著她耳畔軟聲道,“塵兒是反悔不想要為夫了么?”
塵荒伸手推開胤玉,不欲搭理他,想先去靜一靜。
“塵兒!”胤玉又喚了一聲。
塵荒是真的生氣了,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聲不吭的坑了自己,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還有昨夜那事,他若不說她永遠(yuǎn)都不會(huì)知道,虧得她還覺得對(duì)不住胤玉。
現(xiàn)在一想,保不準(zhǔn)這些事都是他特意安排的。
塵荒越想越氣,即便他胤玉對(duì)她真心實(shí)意愿意接受血契,可也不能誆騙她去宣誓??!
說到底,還是自己在他心里不夠重要罷了!
“塵兒!”胤玉再喚了一句,語(yǔ)調(diào)卻變了。
塵荒回轉(zhuǎn)身去看,見他似突然受了打擊一樣。
“胤玉我…”
“塵兒你真的這么不愿嗎?”
塵荒嘴唇囁嚅著,尚未出聲。便聽胤玉悵然笑道:“我明白了,昨夜的事是我對(duì)不住你,我很抱歉!”
說罷!胤玉突然收了結(jié)界,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