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一直陪著你，所以不要怕。”
會怕的。
一萬年太長了。
一年也太長了。
夜闌睜開眼，看著面前一襲暗紅色長衣的少年，恍若隔世。
“無男，回來?！?p> 少年似按耐著什么，一雙艷冶的眸子里仿若被什么在割裂。
無男？
夜闌垂眸看著自己周身，發(fā)現(xiàn)之前縹緲的黑霧似都在逐漸淡去。
“耀耀，她怎么了？”
君耀緊抿著唇上前，雪白的雙手從那道淺淡的黑霧中穿過。
耀耀收不回?zé)o男了？
“她離開太久了?！?p> 是他的錯。
先前竟沒有發(fā)現(xiàn)無男沒有回來。
現(xiàn)在，她好像不想回來了。
“無男，你不想再見一眼芊芊嗎？”
聽到這句，那淺淡的黑霧從夜闌周身慢慢聚到她面前，一點點挪動，看上去艱難極了。
芊芊……芊芊。
“你再努力一點好不好？我?guī)闳ヒ娷奋?。?p> 芊芊……
她還可以見到芊芊么？
芊芊，不在了。
她們，都死了。
“耀耀，你再試試?！?p> 君耀雙手慢慢攏住那道淺淡的黑霧，可是這道淺霧還是從他手中穿過。
“無男，你真的不見芊芊了？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你不去見她了？”
那團霧氣終于沒有再穿過君耀的手掌，而是慢慢依在他的手心。
無男想見芊芊。
可是無男也很喜歡君耀。
她知道，芊芊和自己已經(jīng)死了。
如果無男再回到君耀體內(nèi)，現(xiàn)在這么虛弱的君耀會撐不住的。
無男伸出一雙淺墨色的“手”捧住君耀的掌心。
“無男，早就可以說話了。君耀，謝謝你愿意留下無男。芊芊說，她會化成天上的雷電。那無男，就化成一朵烏云?！?p> 只是她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變成雷電的芊芊。
“我答應(yīng)過的，會帶你找到芊芊。無男，回來?！?p> “君耀，不要難過?！?p> 無男輕輕蹭了蹭他的掌心。
“君耀，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墒蔷哿?，你不可以再帶著我們。否則，君耀會被那人吞噬的。”
吞噬？
難道開始燭龍讓耀耀放了它和黑龍，也是因為這個？
而所謂的“放”，就是像無男這樣，慢慢消失？
連神族都滅不了的靈，怎么會就這樣煙消云散？
耀耀體內(nèi)的那人究竟是誰？
忽然，夜闌的手被按在面前少年的胸前。
“幫幫我?！?p> 看著那張雪白臉上流露出的悲傷，夜闌的心更痛了。
“怎么幫？”
“只要幫我平穩(wěn)一會兒，一會兒就好?！?p> 哪怕只是一瞬，他就可以把無男收回去。
“君耀，無男已經(jīng)死了，不值得的。”
她有生前和芊芊一起的五年，死后和君耀一起的十年，足夠了。
現(xiàn)在有這位這么喜歡君耀的姐姐在，她安心了。
“幫我。”
看著那雪白的一張臉和又開始朝四處散去只剩一層淡墨色的薄霧，夜闌將自己體內(nèi)的神力注入君耀的心脈內(nèi)。
可也只有一瞬，她的那股神力就被其中強大的神力給斥回，就好似自己是一顆石子，被一座巨山給壓住。
兩人同時倒在地上。
但那股四散快要無影的那些霧氣又一瞬重回了君耀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