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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圖

065.蠱蝶

姽圖 溦舞傾城 2009 2019-11-15 20:30:20

  太危險了。她的心不自覺一縮。

  “別靠近我!”她冷斥。

  他身上的冷香······莫名其妙的,讓她剛鎮(zhèn)定下去的騷動又起來了,酥麻,癢意,熱······

  “妄兒,你可以臆想本王哦。”他突然落下一吻,寧無妄瞪大雙眼,攻城略地,速度之快。

  寧無妄氣得肝疼,都這個時候了,這個混蛋還補上一腳,有沒有點良心??!

  他離開之際,嘴角綻開一抹燦爛的弧度,寧無妄則氣得吐血了······

  然后······

  很沒骨氣的暈了。

  宋頌接過她,把了把脈,眼底的擔(dān)心漸漸退散了。

  體內(nèi)的淤血一散,血液里的毒就剩得不多了。

  他拿過帕子,洗了洗,將她嘴角的血和臉上的汗擦拭干凈,露出那張清麗的面容,慘白,虛弱,好像個死人一般,如果不是胸口緩緩的起伏,很難看出她還有一息。

  宋頌嘆了口氣,擦拭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好像對待什么珍貴極致的心愛之物般,他解開繩子,看到她手腕上青紫色的勒痕,唇抿成直線,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個闖入的男人······

  她什么得罪的?

  或者說,他為什么找上她······

  他薄涼的目光落在那傷口上,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流出的血液也變成正常的猩紅,而······

  宋頌看到她鎖骨下三分位置,那里赫然出現(xiàn)一只墨藍色的蝴蝶!

  栩栩如生,好像要展翅高飛!

  怎么會······

  蠱蝶······

  該死!他怎么敢!

  宋頌?zāi)笾磷拥氖质站o,指節(jié)泛白,牙齒緊咬著唇瓣,直到溢出了血也沒察覺。

  “血逍遙!”他瞇起眼睛,漆黑的眸子掀起驚濤駭浪。

  而始作俑者,想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中了自己下的毒!

  漫漫長夜,只能在極致的欲望里消磨。

  *****

  這一夜注定不寧靜。

  寧無妄感覺自己做了很長的夢,夢里她回到了現(xiàn)代。

  她在熟悉的街道毫無目的地走,她在她學(xué)習(xí)工作了六七年的地方徘徊,她向每一個見過的人打招呼,但是誰也不認識她,別人像是看不見般,每個人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匆忙、煩鬧、或是充實。

  她這個人本來就沒有什么存在感,所以別人很快忘記也很正常。

  不過,她奇怪的是沒有看到風(fēng)無情。

  這個世上好像根本不存在名叫風(fēng)無情的人般,其實她不是還對他有所依戀,而是單純想看看他在干什么,過得怎么樣,就有個念想罷了,但是風(fēng)無情像是突然人間蒸發(fā)了。她走過熟悉的每一個地方,她曾癡癡等待過的樓下,她躲在墻角看他走過時的爬滿爬山虎的巷道,他曾駐足許久的天橋,他經(jīng)常晨跑的林蔭道······

  寧無妄再也看不到了。

  看著人去樓空的偌大房間,承載了很多回憶的一切場景,在快速褪色。

  如此荒誕、如此虛妄。

  她的過去,成了空白。

  在這個世界她成了多余的存在,沒有任何東西證明她活著過。

  她跑了很多地方,最后在父母的墳前靜靜佇立,看著墓碑前枯萎腐爛了的粉色玫瑰花尸體,那是母親最喜歡的花,是她出事那天來放上去的,旁邊是一束白色菊花,看腐爛程度也和粉色玫瑰差不多。

  看著照片里的女人,慈祥溫柔的笑靨,年輕、美好,結(jié)束在她四十五歲的生日上。

  寧無妄感覺身體沉重異常,腦袋疼痛,好像有各種嘈雜的聲音在叫囂著,想要破體而出。她抱著腦袋,一個人在墓碑前懺悔。

  那血淋淋的一面烙印在記憶深處,她刻意遺忘,可看到這張照片還是忍不住譴責(zé)自己,一遍遍鞭笞,直到她的心臟承受不住。

  寧無妄十八歲之前的人生其實很美好,在徹底投入武術(shù)之前,起先她還是個小小的學(xué)外科的學(xué)生,帶著治病救人的美好愿景努力鉆研,二十一歲,她在一次偶然中被牽扯到犯罪案件里,為身邊的好友洗脫嫌疑,開始接觸法醫(yī)這個職業(yè)。

  她見過不少高智商犯罪如何脫身被判無罪的例子,不止為了真相,更為了讓她想保護的人清清白白。

  她毅然決然投入法醫(yī)學(xué)習(xí),誓要還受害人,特別是無言的受害者一個公道,直到身邊人的親人遭牽連,成了她刀下的無生命體征物,她收了手。

  她不是主動,也不是被動收手。

  而是······

  只要拿起刀便手抖到不行,心跳加快,解剖臺上的人變成她最愛的人,她如何下得了手。

  外界并不知道,這個天才法醫(yī)為何在成功抓獲連環(huán)殺人案主謀后卻突然轉(zhuǎn)行。

  離開法醫(yī)院的那一年,寧無妄是在風(fēng)無情的陪伴下慢慢走出來的,也因為他,她不再渾渾噩噩,她一直都說自己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可其實,她這個人既無情又多情。

  她其實想保護的有很多,似是為了贖罪,或許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遺愿,讓深夜夢魘不那么死纏著自己——說到底還是自私,于是她開始以另一種方式保護她想保護的人——武術(shù)。

  曾經(jīng)她為了練膽子、為了讓自己在手術(shù)臺上、解剖臺上冷靜自持,她有多少個晚上泡在法醫(yī)試驗樓里,游走于標本和尸體之間,又有多少個晚上自己跑到公墓甚至是亂葬崗游走,把墓碑上一個個墓主人的生平都讀個遍。

  后來,她說放棄就放棄,過去那些往事,鮮明的經(jīng)歷如同另一個人在經(jīng)歷,而她則在旁觀一般,她沒有任何惋惜,只有疲憊。

  她呆了會,墓園里安靜得有些詭異,她不信什么怪力亂神,但是自己的經(jīng)歷確確實實讓她不得不信某些東西。

  接著又在沉沉浮浮中做著某些奇怪的夢,她看到了唐夜所說的爆炸的火花,熊熊沖天的烈火,好像撕裂沉沉的暗夜般,喧鬧的十字路,車來車往,她看到受害者被燒焦的身體,令人惡心的熟肉和焦肉的味道,刺鼻的油煙,濃郁猶如墨漬的煙一股股被卷進空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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