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羅在洗手間冰冷的瓷磚上坐了一晚上,依舊沒有平復下來自己的情緒。
怎么會想到蘭姨呢?自己怎么會把顧青君當成蘭姨呢?因為只有蘭姨在那種時候幫助過自己嗎?可是,顧青君呢?她怎么會和蘭姨重合呢?
問題在田羅的胸腔中蹦跳著,一直未成停歇。
田羅變得有些焦躁,地板的冰涼透過化纖的面料稍微讓田羅冷靜了一點。
直到,陽光慢慢的透過沒有拉上的窗簾,偷溜進了方間,陽光拐了幾個彎,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者M了廁所。
田羅看著照進來的陽光,慢慢的扶著墻站了起來,一直未動的雙腳麻木的幾乎使不上力氣,田羅只好扶著墻站定,感受著血液在血管里流動,雙腳漸漸有了觸電一般的麻木感,慢慢的慢慢的血液開始循環(huán),雙腳都遍布著麻木感。
感受著微微刺痛的感覺,呆坐了一夜的田羅覺得自己還活著。
田羅走出衛(wèi)生間,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滲入房間,田羅就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鬧鐘,才七點過。
今天,自己沒有排班。
想著,田羅背靠著床直直的躺了下去,床板受到重擊發(fā)出吱嘎吱嘎,田羅聽著床板在身下吱嘎吱嘎的叫著,聲音慢慢弱了下去,田羅又是一個起身又重壓下來,床繼續(xù)吱嘎吱嘎的作響,田羅就著樣玩著,‘吱嘎吱嘎,吱嘎吱嘎?!?p>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羅終于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困意,窗外的陽光打在田羅的臉上,田羅想起了在法國的時候,自己躺在寄宿家庭門前的草地上,寄宿家庭的父親在一旁培育著花草,哼著輕快的小調(diào),陽光也是這樣輕輕的照在臉上,透過手指的縫隙,可以看見院子里大樹,再透過樹葉的縫隙,是藍藍的天空和飄走的白云。寄宿家庭的母親,會打開廚房的窗戶,會有食物的香氣飄到田羅的面前,然后,寄宿家庭的母親輕聲的叫著爸爸和孩子門,輕輕的叫著,爸爸和孩子們。
田羅想著自己在法國的時光,慢慢的放松了身體,田羅感到自己的意識漸漸飄遠,他知道這是夢,但還是忍不住的追上了孩子們的腳步,踩著松軟的草地,一步一步的走向廚房,中途,爸爸可能會攬住自己的肩膀,問自己···
“我就要怒放的生命,啊----”田羅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拿過手機已經(jīng)時已經(jīng)9點多鐘了,田羅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聽著隔壁還沒有停下來的鬧鈴,支著手將腦袋撐了起來,看著面前漆成灰色的墻壁,‘顧青君嗎?真奇怪啊,明明才認識一兩天,她就什么都知道了?!?p> 田羅把手交叉的放在脖頸后,又躺了下去,‘以前可不會這樣,這就是緣分嗎?’
“還有,那晚,”田羅飛似的的搖了搖頭,‘那句話怕是假的吧,什么人會看上我呢。真是可笑?!?p> 覺得發(fā)笑,田羅最后的一點困意也被沖淡了,田羅干脆翻身起床。
不過,田羅死也沒有想到,出門的時候,會碰上顧青君。
田羅站在門口,正準備帶上房門,隔壁的房門就打開了。
“哎呀,我不要出去?!鳖櫱嗑┲疑珜捤傻捏w恤,和寬松的運動褲,幾乎是被楚棲推著出門的。
楚棲推著顧青君,“去嗎?我餓吶。”
然后,就看見了顧青君身后的田羅。
“哎呀,你怎么不自己去啊”顧青君抱怨著。
“呀,田羅好啊。”
“你別想騙我?!鳖櫱嗑钢谋穷^,篤定的說。
“真的?!背珜χ锪_挑了一下眼睛。
“你好。”
聽到田羅的聲音,顧青君立馬轉(zhuǎn)過身,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你好?!?p> 身后的關門聲應聲而起,然后就是鎖門的聲音。顧青君把緊緊握成拳頭的手往寬大的袖子里收了收,‘楚棲,我要是今天不往你的早飯里放老鼠藥,我就不姓顧?!?p> 顧青君稍微收斂了一下表情,“你也是買早餐嗎?”
田羅本來只是打算一個人出去溜溜,放松一下心情,聽到顧青君的這一句話,鬼使神差的就回答了一句,“是?!?p> “那你跟我來吧,你剛來,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你也不知道,我?guī)闳グ伞!?p> 顧青君倒是沒有昨晚那些事帶來的尷尬感,領著田羅就進了電梯,“我們這有包子,饅頭,米線,米粉,面,油條,豆?jié){,還有燒麥,蒸餃,想吃點啥?!?p> 顧青君這一報菜名,在國外留學幾年沒有正正宗宗的吃過一天中國早餐的田羅一下子就餓了,“豆?jié){油條吧?!?p> “好嘞?!?p> “客官請。”隨著電梯門的一開,顧青君像一個門童一樣做出‘請’的樣子。
顧青君真的是一個有趣的人,田羅反正是這樣覺得的,漂亮的外表,有趣的靈魂。
買完油條回來的時候,養(yǎng)狗的老婆婆也剛剛開門,老婆婆一看見顧青君,就立馬跑過去把顧青君拉到了一旁。
田羅站在那兒,也不知道是該拉還是不該拉。
顧青君也被老婆婆的一番操作搞得云里霧里的,強制性的停下腳步,“婆婆,怎么了?!?p> “你老實告訴婆婆,那個?!闭f著,轉(zhuǎn)頭瞟了一眼田羅,“那個帥小伙子是不是你男朋友?!?p> 顧青君也是一臉的霧水,“婆婆你問這個干什么?!?p> 老婆婆看了一眼田羅,又轉(zhuǎn)頭瞅了一眼公寓管理室,管理室的大爺正在處理什么事,沒有抬頭。老婆婆才又神神秘秘的說道,“那老頭告訴我的,說你們兩是一對。”
老婆婆又趕緊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我不信,就來問問你?!?p> 顧青君急忙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正站在原地等待的田羅,快速的將婆婆又拉遠了幾步,低下聲音,“不是我,但是,人家有女朋友了?!?p> 田羅這么優(yōu)秀的人還是留在窩邊自己啃吧,顧青君這樣覺得。
倒是老婆婆一臉惋惜的看著顧青君,“啊喲,真的呀。”
“那那個姑娘怎么樣?!逼牌胚€是不死心。
“呃?!鳖櫱嗑粗掀牌?,心想現(xiàn)在老年人都這么八卦嗎?“特漂亮,真愛?!?p> 顧青君捂著心口,向老婆婆打包票。
看到顧青君這個樣子的給自己發(fā)誓,也就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表情十分惋惜,好像痛失了好多次說媒的機會一樣。
看著婆婆離開了,田羅立馬貼了上了,他總覺的剛才的對話和自己有關,“你們聊什么呢?”
“沒什么”顧青君匆匆蓋過。‘我顧青君看上的人,誰都不能搶?!?p> 等電梯的時候,田羅還是覺得剛才的對話肯定不是‘沒什么’那么簡單,又問道,“你們到底聊什么了?!?p> 顧青君哼著歌,不回答。
田羅覺得這件事肯定不簡單,說不定還和自己有關。
“到底是什么?”
顧青君見田羅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真說了哦?!?p> “說吧?!辈幌榈母杏X立馬襲上田羅的心頭。
“婆婆要給你簡紹相親?!?p> “我給你拒絕了?!?p> 顧青君看著電梯下降的樓層,有點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這個你就得謝謝我了,不然,你起碼三天被騷擾一次,各種姑娘推薦給你?!?p> 看著顧青君的樣子,田羅突然明白了什么,“那還真謝謝了,那個,你以前是不是被騷擾過?!?p> 田羅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問著。
“呵呵呵。”顧青君企圖劃水。
“呵呵呵。”
不過,越是尷尬越是明顯。
田羅也跟著呵呵了起來。
顧青君真的想一個早餐給田羅揮過去,“我這叫前車之鑒知道嗎?!?p> “還笑還笑?!?p> 田羅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自己是真的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而且,自己也好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
顧青君啊,真是奇怪。
田羅就這樣一直憋著笑,直到走到家門口了,才稍微放松了一點,田羅打算馬上按下密碼,回去好好笑一頓。
“你今天有空嗎?”
“嗯?”聽見顧青君說話,田羅回過頭,沒有憋住的笑容直直的展露在顧青君的面前。
顧青君這才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粉黛無顏色。”
如果自己是唐玄宗的話,老子也只愛楊貴妃一人。
顧青君連忙控制住自己癡漢一般的笑容,“就是我想請你吃頓飯,就上次那個杰二娃火鍋?!?p> “就這樣,不準拒絕?!?p> 說完,一下子閃進門里,“說定了哈,就這樣了哈?!?p> 聲音在封閉的過道了回傳著,留下田羅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