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討債

　　何小唐伸手拍了拍小紅的手，趴在她耳邊跟她說，讓她去旁邊的角落里躲著，自己則徑直的走向人堆。

　　“何振海欠你們的錢，你們找他要去，這么多個大男人，在這欺負一個婦女算什么本事?。俊?p>　　何小唐走過去一把將張芬拉到身后，皺著眉頭一臉不服的看著領(lǐng)頭的那個男人。

　　領(lǐng)頭的那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身材還挺健壯，濃密的眉毛向上揚起，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如炬的眼睛，看樣子就是那種專門幫人討債的地痞子，手里還攥著一沓白色的單子，想來應(yīng)該是欠條之類的東西。

　　“呦，老何家這是沒人了？抬出個小丫頭片子來打發(fā)我們？”

　　領(lǐng)頭男人見到何小唐沖了上來眉毛向上一挑，接著就是一陣嘲笑，后面簇擁的男人們也跟著發(fā)出一陣輕蔑的笑聲。

　　前后院的街坊鄰居們早已聞聲趕來，一個個的前擠后擁的來看熱鬧。但是根本沒人敢上前，包括何小唐她二叔三叔，也都站的老遠，任憑她們母女被一群大男人欺負。

　　張芬剛伸出手想把何小唐拽到一邊，領(lǐng)頭男人突然就變了臉，兇神惡煞的大吼一聲：“哥幾個，進屋給我砸！”

　　“等等！”何小唐沖上前去張開單薄的雙臂，尖的像刀子一樣的下巴在空中一揚，急聲喊道：“他到底欠你們多少錢？”

　　“不多，連息帶本一共兩千塊。”

　　領(lǐng)頭男人雙手插進口袋晃蕩著大腦袋向她們母女倆報著價，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何小唐。

　　“兩千？”張芬聞言手捂胸口，踉蹌著后退兩步。

　　“吶，這是欠條，你可看好了，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今天你們要是拿不出這兩千塊錢，那就得拿出你家的地契來抵賬了，這上面何振?？墒呛灹俗职戳耸钟〉??！鳖I(lǐng)頭男人邁著八字步晃蕩地走到張芬跟前，手臂向前一橫，把欠條遞給了張芬。

　　張芬滿是老繭的雙手拿著欠條。

　　張芬雖然不識字，但是她認得何振海的名字也認得兩千這數(shù)字，她顫抖的手緊攥著欠條，一想到要拿地契去抵賬，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張芬本不是個懦弱的人，可她到底只是個沒讀過書的婦道人家，她這半輩子就指著種田為生，在她眼里，地要是沒了活路也就沒了。

　　何小唐趕忙上前扶起張芬讓她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她接過張芬手里的欠條看了一眼上面的內(nèi)容，刻意壓低聲音問道：“媽，咱家的馬和豬加一起能賣多少錢？”

　　剛穿到這個年代第一天，她連哪個年代都還沒搞明白，更別提馬和豬的賣價了。

　　張芬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睛里不停的打轉(zhuǎn)，她的聲音在顫抖：“閨女兒?。∵@馬咱不能賣呀，馬沒了咱家的田地以后還怎么耕種啊！”

　　“媽呀，馬沒了總比地沒了強啊，馬沒了咱們以后可以再買，這地契要是讓他們拿走了，那可就再也要不回來了！地要是沒了，你要這馬還有啥用？你好好想想…”何小唐握著張芬的雙手又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