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蘇慕言倏然冷厲,狹長的眼瞳里覆著凜冽的殺氣。不聽話的男人,再敢一意孤行試試?
原本,在重生之前,蘇慕言便是這樣的人,心狠手辣,翻臉不認(rèn)人。
林玉書感覺到來自蘇慕言的強烈殺氣,害怕得咽了一口吐沫,往家門的方向移動了兩步,雙手一搭,欠身行禮:“蘇眉小姐,慢走。”
“不見。”蘇慕言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半路上,她一直都沒有回頭,因此也就不曾看到林玉書齜牙咧嘴的揉著嘴角,望著紅楓葉,眼淚都快疼出來的模樣。
…………
蘇慕言帶著三百兩銀票返回空無一物的‘蘇商’,此時,天色已近傍晚,她離開家中兩個時辰了。
她在一片藏青色的光幕中走來,發(fā)梢上蒙了一層晦暗的光。傍晚的余暉在地面上拖曳出了一道瘦長的黑色影子。
蘇大虎和田月榮帶著三個小孩坐在空曠的地上,兩個人眼神哀戚,表情悲傷,一看就是久等蘇慕言不歸,又開始憂心忡忡了。
三個小孩子正是成長的年齡,吃飯時胃口極大。
中午剩下的那些土豆泥和臘肉凍白菜,早在下午就被他們吃光了。
蘇大虎和田月榮捱不了餓,也跟著吃了一些。
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蘇慕言的身影,立刻推了推乖乖坐著的蘇清月和蘇清詩,小聲耳語了幾句。
蘇清月和蘇清詩立刻朝蘇慕言奔了過來,急切地?fù)屵^了蘇慕言手中的食物。
那是兩紙袋饅頭,還有一只烤熟的豬蹄子。
“謝謝姐姐?!碧K清詩有模有樣的給蘇慕言鞠了一躬,垂直九十度。他拿到了豬蹄子,聞起來好香。
蘇慕言聽到幼稚的童音,冰冷的心暖化了幾分,嘴甜的小孩子總是討人喜歡,“快去吃晚飯?!?p> 蘇清月雖然是一臉不樂意,但是也給蘇慕言鞠了一躬,態(tài)度很敷衍,夾雜著不耐煩,“謝謝?!?p> 他們兩個人拿到食物后,立刻跑向蘇大虎和田月榮,四個人有說有笑,一起分享著食物,仿佛把蘇慕言給忘記了。
當(dāng)然,亓官傾城也在被忽略不計之列。
蘇慕言又一次覺得那父慈子孝的畫面很是刺眼,扎得她心凉。
她可以不介意任何事情,金銀珠寶、房屋地契、親情友情,可是,在蘇眉的人生里,也不介意嗎?
過往十三年,蘇眉便是一直被冷落著、被排擠著過活?
或許,當(dāng)蘇眉吊死在黃土坡上時才是真正的解脫,而不僅僅是因為一個登不上臺面的戲子!
亓官傾城走到蘇慕言面前,雙手呈著一塊被井水浸濕的干凈帕子,帕子的右下角繡著兩個金銀線的小字:傾城。
那是他小心珍藏的手帕,并未用過幾次。
“給你擦擦。我剛洗過了,很干凈?!?p> 亓官傾城今年才八歲,不論是在個頭還是四肢上,都比蘇慕言小一大截。
饒是他踮著腳尖兒站起來,也只到蘇慕言肩膀高度,結(jié)果,一個人在那獨自惱火著,莫名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