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應(yīng)該?”
蘇慕言站在臺階上,比林玉英矮了兩個頭。
她抬起頭凝視著林玉英,眼神灼灼,透著幾分冷漠,陌生的樣子不近人情。
在這個世界上,從什么時候起,受害者變成了那個被指責(zé)的人?明明不是她的錯,別人卻可以理所當然的來指責(zé)她,甚至,不贊同她去反抗,去報仇?
這些人從來沒有感同身受過,到底有什么資格站在道德的最高點,去同情那些作惡的人,然后再反過來去指責(zé)那些已經(jīng)被傷害的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绷钟裼⒁粫r被問得沒話,“我只是希望你下手輕一點,他知道錯了。”
“一句‘知道錯了’就不用再接受懲罰?殺人以后,一句知道錯了,就可以把人命償還回來?”蘇慕言端著姜糖黃酒走上樓梯臺階。
她每走一步,就會逼問林玉英一句。每逼問林玉英一句,臉上的表情就會嚴肅一分,一直到最后走上臺階,兩個人面對面了,她才停下來。
無形中,氣氛冰降。
林玉英臉色十分難看。
她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硬撐著辯解:“那你還想怎么樣?難不成,還要把我哥打死嗎?”
“他沒有死。”輕淺淺的一句話從林玉英耳畔飄過,隱約帶著幾分笑意。蘇慕言與林玉英擦肩而過,殷紅的唇揚起一抹彎孤,說道:“不過,傷得不輕?!?p> 林玉英的氣勢瞬間就沒了,鼓著腮幫子說道:“你打斷了他一根肋骨?!?p> 她沒有說假話。
林玉書返回林府后,立即請來大夫治傷。這才發(fā)現(xiàn)蘇慕言下手是真的狠,竟然把他的一根肋骨都打折了。
蘇慕言不以為然,輕聲說道:“討人厭的熊孩子,自家人不管教,自然會有別人替你管教?!?p> “你、你也太冷血了。虧我哥還說他不計較,不準我來找你的麻煩。”林玉英氣得滿臉通紅,她沒想到蘇慕言一點愧疚都沒有。
“但是,你找了?!狈駝t的話,她們根本不會在這里相遇。
蘇慕言打斷了林玉英的憤慨,端著姜糖黃酒往長廊盡頭走去。那里,亓官傾城還病著。
“蘇眉,我明天早上要吃鍋包魚!!”林玉英對著蘇慕言的背影大聲喊道,一半是負氣為之,一半是真的想吃魚。
蘇慕言腳步一頓,卻沒有停下來。
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暗色光線里,緩緩走遠了。
“小姐,這個丫頭太氣人了,讓我去教訓(xùn)她一番?”婢女小春詢問道。
“閉嘴!”林玉英狠狠刮了小春一眼,訓(xùn)斥道:“蘇家再落魄,那也是鼎鼎大名的蘇商!蘇眉再荒唐,那也是正門富戶里的大小姐!你這一句一個丫頭,使喚誰呢?”
“對不起,小姐。小春再也不敢亂說話了?!毙〈簱渫ㄒ宦暪蛟诘厣希B扇自己耳光。
林玉英睨了她一眼,抱著雙臂走下樓,“起來吧,以后別再犯了?!?p> “是,謝謝小姐?!毙〈喝嗳嗌忍鄣哪橆a,追著林玉英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