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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世靖好

第七章 愛而不得,世間最苦

許你一世靖好 雪云散 2102 2019-09-14 21:26:43

  桂姐對她手下的這些姑娘幾乎是提著耳朵每天念叨,做這一行最大的忌諱就是動情。

  尤其是對金主動情,無異于就是找死。

  林靖安雖然不做這個,但也覺得桂姐說得有道理。

  可惜,人非草木,更何況還是女人。

  別人她可以不管,但寧雨不行。

  “寧雨,你既然知道,就別往火坑里跳,”林靖安聲音輕輕,但語氣堅定,“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別說嫁不了,就算嫁了,那種人家也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p>  寧雨勾唇笑了笑,灑脫的一掠頭發(fā),“沒事,姐姐心里有數(shù),走,我請你去吃大餐!”

  這塊兒餐廳不少,但都是高檔的西餐,寧雨總說西餐沒有什么煙火氣,吃飯文雅的跟裝孫子似的,不盡興。

  但是,林靖安知道,自從跟了這個金主,她就沒有再碰過那些有煙火氣的東西。

  比如,現(xiàn)在這家熱氣騰騰,聲浪高漲的醬骨館。

  倆人要了個包間,各種菜要了滿滿一桌子,還點了一瓶紅酒。

  寧雨咧嘴一樂,“管他娘的配不配!姑奶奶就想這么吃!”

  滿滿一大杯紅酒如牛飲,呼啦啦的下了肚,寧雨的臉色紅潤了起來。

  林靖安看著寧雨這樣就知道她開不了車,倒了杯溫水慢慢的喝,聽著寧雨嘟嘟囔囔的說著醉話。

  骨頭鍋里的熱氣彌漫,包間的光線明亮,窗外的霓虹燈光折射出七彩的光,透過玻璃和室內(nèi)的連成了一片,映在寧雨的臉上,照出深深淺淺的光斑,猶如夢幻。

  林靖安心慢慢沉下,愛而不得,世間最苦。

  寧雨現(xiàn)在的這個金主,跟了有半年多,但林靖安從來沒有見過,也沒聽她提過細節(jié)。

  金主身份有別,打聽、八卦之類的都是忌諱,寧雨深知這一點,嘴巴也很嚴。

  寧雨最終喝成了一只醉蝦,林靖安結(jié)了帳,拿上包扶著她往外走,開著她的車送她回住處。

  天色有些陰,邊際壓著濃厚的云層,月亮不見了蹤影,馬車上的車燈匯聚成海,遙遙的看不到盡頭,林靖安從車鏡里看了看昏睡的寧雨,暗暗嘆了口氣。

  寧雨搬了家之后,她沒有再去過,只知道大概位置,跟著導航七拐八繞,等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多鐘。

  這里是一片高檔住宅區(qū),安靜而隱秘,門口亮著燈,樓體在夜色中靜默,勾勒出厚重的線條輪廓。

  車子一路前行,到了最后面的幾排別墅前,林靖安從寧雨的包里翻找出鑰匙,緩緩打開了大門。

  車燈照亮院子,樹影搖晃,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如泣如訴,靜寞的讓人心慌。

  林靖安停好車子,正想要叫醒寧雨,突然,庭院里的燈,亮了。

  她嚇了一跳,透過車窗往臺階上看,那里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一片光暈灑下來,映著男人面無表情的臉。

  林靖安心里“咯噔”一下,看看醉得不醒人事的寧雨,暗叫不好。

  事到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她摸出一瓶冰涼的礦泉水扔到后座下,開門下去低聲叫著寧雨,打開那瓶水往她臉上灑了點兒。

  寧雨皺了皺眉,但仍舊沒有清醒,林靖安心急如焚,用力拍拍她的臉,“寧雨!”

  寧雨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眼皮都沒有睜,隔著這么遠,林靖安都可以感覺到那個男人的目光有如實質(zhì)。

  她一咬牙,把剩下的水都抹到寧雨臉上,寧雨打了個激凌,總算睜開眼睛。

  “清醒點了沒?到你家了,他在。”她快速的說。

  寧雨一下子清明了不少,眼神中有些慌亂,臉色迅速泛起蒼白。

  林靖安給她理了一下頭發(fā),擦干水漬,扶著她下了車。

  那男人依舊站在臺階上,紋絲沒動,看到腿軟的寧雨,眸光更冷了幾分。

  兩人硬著頭皮上前,男人沒說話,只是冷冷哼了一聲,寧雨也不敢吭聲,側(cè)身進了屋急著去沖澡洗漱,林靖安想把她扶進浴室再走,但一抬頭,居然看到一張意想不到的臉。

  周沐深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握著一只茶杯,茶杯古仆,他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潔白如玉,茶氣裊裊,他微瞇著眼睛,眼睛隔著茶氣看過來,如同清霧掩蓋下的星辰。

  遙遠,疏離,而冷意微微。

  林靖安身子瞬間僵住,腳步跟著一頓,寧雨還在往前走,身子發(fā)軟又沒防備林靖安突然一停,踉蹌著差點摔倒。

  林靖安回過神,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和她繼續(xù)往里走。

  寧雨咬著嘴唇,眼睛紅紅的,林靖安給她放了水,又用力的抱了抱她,現(xiàn)在說什么也是無用,也不能多停留。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林靖安的心都是忐忑的,尋思著要不要和周沐深打招呼,又應該說些什么。

  但讓她更沒想到的是,周沐深已然不見了。

  緊繃的心頭一松,林靖安舒了口氣,但又有些莫名的感覺。

  此時,那個男人回了屋,林靖安想了想,開口道:“今天是寧雨的生日,她高興多了幾杯。”

  男人抬眼皮看了看她,聲音聽不出喜怒,“嗯?!?p>  林靖安微微點頭,向著門口走,男人的聲音忽然從背后傳來,“林小姐,曾經(jīng)去過拜伯里嗎?”

  這句猶如驚雷,把林靖安炸得心神俱裂,雙手猛然緊握,沉默了片刻說道:“那是什么地方?我沒有聽說過。”

  她說完,立即拉開門走出去,玻璃門在燈光下晃動,忽明忽暗。

  林靖安一步?jīng)]停,快步走出大門,順著幽長的道路往小區(qū)外面走,風從夜中來,吹在身上泛起無邊冷意,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拜伯里,一個英格蘭古老的小鎮(zhèn),她從那里回來以后,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這個男人也是初次見面,為什么……他會問出這么一個問題?

  林靖安心里越發(fā)慌亂,腳步不由得加快,走出小區(qū)才驚覺,這里來往的車輛很少,很難打到車。

  她正在犯愁,忽然停在路邊樹下的一輛車車燈閃了閃,車窗緩緩放下,露出一張線條冷銳的臉。

  周沐深。

  他手里捏著一根火柴,火光在夜風里搖曳,在他臉上投下斑斑光影,看起來有些不太真切。

  他抬眼看過來,“林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林靖安淺笑,“是啊,周先生,真是巧?!?p>  她知道,這并不是什么巧合,他是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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