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李素美對面的,正是今天上午對著桂姐囂張示威的白飛飛,還有……那個島國男人。
林靖安察覺到這里面有貓膩,但沒有想到,面對的是這么一個組合。
她沒再跟進,畢竟這三個人她都認(rèn)識,還是小心一點,不打草驚蛇為好。
林靖安目光往旁邊一掠,這個時候路燈已經(jīng)亮了,和路上的車燈匯聚成燈海,蜿蜒向遠(yuǎn)方不知歸處。
她正想打車回家,看到旁邊就是一家小餐廳,決定先去吃點東西,省得回去再做。
店面不大,是兩層小樓,但很干凈,算是一家特殊小餐館,分量小但精致,比較對林靖安的胃口。
她上了二樓靠著窗子的一個角落里坐下,點了幾樣小菜和一碗清粥,一邊看夜色一邊吃東西。
吃到一半,聽到樓梯一響,本來并沒有在意,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飄過來,她愣了一下,急忙拿著一張餐巾紙擋住半邊臉。
心跳得飛快,她偏頭看向窗外,看著玻璃上模糊的影子。
吳富有身邊和一個男人慢步往里面的小包間走,一邊走那個男人一邊說道:“吳老板別看這里小,要想吃到你說的那種特色小吃,還就得來這里?!?p> “是嗎?那我得好好嘗嘗。”
吳富有并沒有注意到這邊,他們很快進了包間點了餐,包間的門關(guān)上,林靖安放下餐巾紙,慢慢回過頭。
她仍舊有些緊張,吳富有不是一個善類,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在伯爵的時候,還有在周沐深的住處,吳富有所說的話。
她盯著那扇門,不知為什么,心里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吳富有不會善罷甘休,他背地里一定會想玩什么陰的。
林靖安飛快的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正好這時有服務(wù)員給那個包間上菜,她站起來,慢步靠過去,假意路過一旁的拐口去洗手間,在服務(wù)員出來,反手要關(guān)門的時候,她迎過去裝做不小心撞到,手扶住包間門的把手。
門,沒關(guān)死,留下了一條細(xì)微的縫隙。
服務(wù)員急忙道歉,林靖安擺了擺手讓她離開,她心跳如鼓,耳朵全神注意著包間里的動靜。
里面的人顯然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小插曲,就聽吳富有壓低了聲音,“哼,周沐深不識抬舉,真以為他能一手遮天嗎?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哦?不知道吳老板有什么打算?周沐深可不是一般人,如果弄不好,反倒受其害,我勸吳老板還是……”
“我可不怕他!我在港市也是說一不二的,憑什么到這里要聽他的!實不相瞞,我已經(jīng)安排了人手,今天晚上就在伯爵,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他讓我哪里栽了面兒,我就讓他在哪里放放血!”
林靖安心底寒意四起,腦子卻一片清明,她立即轉(zhuǎn)身下樓結(jié)賬,打了輛車直奔伯爵。
她拿出手機給周沐深打電話,但是卻一直無人接聽,她越想越不安,催促司機再快一些。
林靖安不能不慌,她雖然沒對周沐深有過什么非分之想,可她也不能看著他出事,更何況,吳富有和他之間的過節(jié),也和她有點關(guān)系。
更重要的是,林靖安還想為寧雨報仇。
周沐深,是她的助力,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
急匆匆到了伯爵,車子沒有停穩(wěn)她就下了車,差點摔倒,也沒有等司機找錢,奔向伯爵的門口就往里闖。
她一路找上二樓,攔住一位服務(wù)員問道:“你好,請問今天周先生有沒有來?”
“周先生?哪位周先生?”服務(wù)員狐疑的打量著她,看她這模樣,還以為她是來找自己偷腥的老公的。
“周沐深,看到了嗎?我有急事!”
林靖安聲音急切,服務(wù)員聽她問的是周沐深,更覺得她有病,搖著頭就要走。
不遠(yuǎn)處樓梯口的一個服務(wù)生正在打電話,聽到林靖安的話轉(zhuǎn)過頭來,仔細(xì)盯了她半晌,隨后發(fā)了一條信息。
沒過多久,林靖安正打算一間一間找,聽到身后有人叫她,“林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林靖安回過頭,看到蕭慕白正淺笑著看著她,他目光溫潤,笑容淡淡,和這里的格調(diào)十分不搭。
林靖安顧不得這些,上前幾步到他面前,“蕭先生,見到你太好了,你看到周先生了嗎?”
“深哥?他剛走,怎么了?”蕭慕白看著她的神色,笑容微收了幾分。
“我……”林靖安抿了抿嘴唇,打量著蕭慕白,想著他能夠進入周沐深的家,而且和周嫂看起來也挺熟悉,雖然她不知道蕭慕白究竟和周沐深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應(yīng)該是比較緊密的。
蕭慕白看出她眼中的顧慮,沉聲道:“林小姐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我聽到消息,有人要對周先生不利,就要這里動手?!?p> 林靖安把心一橫,“我打過他的手機,但是無人接聽?!?p> 蕭慕白的臉色瞬間繃緊,笑意剎那間退淡,眼底幽深似海,翻滾著殺機。
林靖安呼吸微滯,沒有想到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竟然說變臉就變臉。
“深哥剛剛離開,我立即聯(lián)系他,”蕭慕白立即拿手機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我……”
他話沒說完,林靖安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跑。
她跑到樓梯口,毫不猶豫的脫下鞋子拎在手里,一路沖了下去,跑過昏暗的走廊,直達(dá)外面的大門。
剛站在臺階上,氣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就看到站在停車場上的周沐深。
他站在路燈的光影里,光線溫柔從頭頂罩下,薄薄的披在他身上,他偏著頭,目光看向浩瀚星空,幽遠(yuǎn)而深遂。
不遠(yuǎn)處一個男人戴著棒球帽,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口袋里鼓鼓的,不知道有什么,正向著他走過去,而正在愣神的周沐深似乎毫無察覺,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林靖安大驚,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住,所有的力氣都像擠在了胸腔,聲音被壓迫出口,“周沐深!”
周沐深回過頭,看到站在臺階上的年輕女孩,穿著旗袍,光著一雙腳,高跟鞋拎在手里,她的長發(fā)散開,在夜風(fēng)中飄舞,像一只妖艷的墨蝶。
他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林靖安沖下臺階,直直奔著他跑過來,纖細(xì)的身體擋在他的面前,手里的高跟鞋高高舉起,直奔著那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