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安的呼吸停止,身子都僵住,眼睛注視著周沐深的嘴唇。
他的唇形很好看,顏色紅潤,嘴角微微翹起,唇周隱約有淡青色的胡子茬,還有清淡的須后水的味道,混合著煙草香,有一種別樣的香氣。
屋子里很靜,仿佛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周沐深目光深深,映著她此刻狼狽又軟弱的模樣。
他心里莫名的一軟,泛開絲絲縷縷的疼,忍不住想湊上唇去,就在即將碰住的一剎那,林靖安忽然別開臉。
他的唇擦著她的腮邊而過,一縷發(fā)絲掠過唇邊,癢癢的。
林靖安垂著眼睛沒看周沐深,啞著嗓子說道:“周先生,時間不早,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周沐深半晌無言,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也沒動,林靖安心里慌得厲害,卻依舊沒有轉(zhuǎn)頭看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良久,周沐深直起身,手臂收回去,慢慢整理了一下袖口,語氣淡淡道:“好好休息?!?p> 他說罷,轉(zhuǎn)身出去,頭也沒回。
林靖安長長吐了一口氣,獨(dú)自坐著緩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去洗澡,照上鏡子的那一剎那,她不由“嘶”了一聲,那吳的那家伙下手真狠,這印子沒個幾天肯定消不了。
滿身的酒味兒現(xiàn)在聞起來都要嗖了,她急忙打散頭發(fā)沖澡。
一切收拾妥當(dāng)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才舒服的嘆了一聲,今天真是特么倒霉,簡直就是無妄之災(zāi)。
剛想到這里,手機(jī)忽然響了,她摸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幾個未接。
都是阿婉打來的,想必是她也聽說了今晚的事兒。
急忙接起來,林靖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阿婉的聲音就飄了進(jìn)來,“你在哪兒呢?怎么樣,沒事吧?”
林靖安聽出她語氣中的關(guān)切,笑了笑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好著呢,剛才在洗澡,沒聽見?!?p> 阿婉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你要再不接電話,我都要砸門去了,那行,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兒明天再說。”
“那個藍(lán)茉莉怎么樣了?還有那個吳哥,我看他不怎么好惹,會不會帶來麻煩?”林靖安有些擔(dān)憂。
阿婉短促笑了一聲,“現(xiàn)在該擔(dān)心的是他,不是我們。他再不好惹,也不能在唐朝的地面兒上找事兒,你放心吧,這事兒深哥會處理的?!?p> 林靖安微微詫異,怎么周沐深要親自處理嗎?
“好了,明天再說,你好好休息,別想些有的沒的,我這邊還有事兒,掛了啊?!?p> 阿婉說完掛斷電話,林靖安想著她剛才的話,口氣是真狂,但也有狂的資本。
周沐深……他會親自出馬嗎?
林靖安不由自主的手指撫上唇,腦海中忽然想起賀云闕和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一種莫名的情緒彌漫上心頭。
她晃了晃頭,自嘲笑笑,管那個人是誰,關(guān)她屁事。
一夜沉沉睡過去,第二天天剛亮,手機(jī)就急促響了起來。
林靖安沒睜眼就按下電話,“嗯,誰?”
阿婉的聲音清晰,“下來吃個早餐吧,否則的話就得下午見了。”
林靖安知道她是有話說,八成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行,你等我吧,馬上下去?!?p> 她爬起來洗了把臉,隨意扎了一下頭發(fā)拿上外套就出了門。
樓道里光線明亮,寂靜無聲,林靖安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看周沐深的房間,也不知道他起來了沒有。
輕步走進(jìn)電梯直下大廳,正準(zhǔn)備去餐廳,聽到阿婉在休息區(qū)叫她,“這兒!”
她快步走過去,茶幾上擺著幾樣早點,阿婉手里夾著煙,正靠著沙發(fā)瞇著眼睛看著她。
看到她脖子上的印痕時,阿婉一怔,眉頭狠狠一皺,“姓吳的弄的?”
林靖安手撫了撫,大方的點頭,“沒事,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不怎么疼。”
阿婉沒接話,吐了個煙圈,伸手把東西往前推了推,“吃點吧?!?p> 林靖安拿了杯豆?jié){慢慢的喝,等著阿婉的下文。
阿婉靜靜的抽著煙,煙霧繚繞,她看著窗外,此時天光未亮,路燈還在亮著,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都很少,平時擁護(hù)的馬路這時倒有些寬闊。
唐朝門前的霓虹燈還是璀璨輝煌,只是不復(fù)晚上時的繁華,倒有幾分散場時的落寞。
林靖安等了許久,阿婉一支接一支的抽煙,并不說話,她清清嗓子想要問的時候,阿婉把手里的煙按在煙灰缸里,啞著嗓子說道:“吃飽了嗎?”
“嗯,有什么事,你說?!绷志赴擦⒓醋鄙眢w說道。
阿婉站起來抓了抓頭發(fā),“沒什么事,就是叫你吃個早餐,我得回去補(bǔ)覺了,回見。”
她說完轉(zhuǎn)身走了,林靖安獨(dú)自坐在這兒目瞪口呆,有些哭笑不得。
無奈,她也只好再回房間。
走進(jìn)電梯她回想著剛才阿婉的反應(yīng),總覺得她的反應(yīng)有些不太對,這時電梯忽然停了,她抬頭一看,才到二樓。
她往外一看,走廊上好像有個人影一閃,隱約還有哭聲,正在納悶,有人跌跌撞撞走進(jìn)電梯,正是一身酒氣的劉春來。
林靖安皺眉,劉春來看到她,眼睛頓時一亮,“喲,是你啊,還真是巧?!?p> 林靖安懶得理他,直接按下三樓。
劉春來瞇著眼睛湊上來,“昨天晚上你后來去哪兒了?我還等著救你呢,怎么你就沒影了?還有藍(lán)茉莉,也特么沒影了!是不是耍老子呢?”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他身上的酒氣噴上來,特別難聞,這時正好三樓到了,電梯一開,林靖安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劉春來沒有防備,喝多了又站立不穩(wěn),一下子被她推到走廊上摔了個屁股墩兒。
他疼得“嘶”了一聲,罵了一句正想爬起來,林靖安已經(jīng)關(guān)上電梯直達(dá)頂層。
整個電梯里都是散不去的酒味兒,她冷靜下來,仔細(xì)回味著劉春來的話,特別是他說的那句什么“我還等著救你呢”,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說……林靖安腦子里電光火石般的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