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良老漢被他森寒的目光看得心虛又驚懼,好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聲音發(fā)顫道:“老三你看我干啥?當年撿到這要飯女子的時候你也在場,說給你當媳婦的時候你也沒反對,我跟你娘這才同意下來的。難道你都這么大人了分不清飯香屁臭,還要當爹娘的手把手教你咋樣識人辨物?”
不等田野反應,田春珠就反唇相譏,“爺你這話是怪爹這些年沒管住王氏對大伯的肖想了?你給我爹胡亂尋摸了個媳婦,啥都不管只想著完成任務,如今出了事就全怪我爹了?咋不見你給我大伯尋摸個亂七八糟的媳婦呢,爺你這心長得太偏了吧?”
田野聽完眼眶頓時紅了。
他當年豈能沒有怨言,任誰接手一個拾荒女人當媳婦心里都會起疙瘩,更何況如今真相大白,這婆娘明明白白當年是沖田壯來的,人家從頭到尾就沒將他田野往眼睛里磨,這么些年他都裝聾作啞,還不是看在都是田家人的份上,只想著當大哥的守規(guī)矩,斷不會出亂子,自己一個當弟弟的也不能胡亂怪罪人,反正都是王氏一個人的野心思,不能為了個女人家家的跟親兄弟鬧起矛盾來。
可如今倆人連娃都有了,他給人家養(yǎng)兒子養(yǎng)女人,到頭來反而全成了自己眼瞎的緣故,這世上實在沒有這么欺負人的事兒!
田野心生悲涼,扯著嘴角笑得凄惶,“爹,你不就是看我大哥能給你光耀門楣的份上,才從來看不上我跟二哥么?如今你大兒子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你不說咋樣給我斷個公平,反而從頭到尾只想著給你大兒子尋摸后路。爹啊,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是你兒,既然你不愿意要我這個兒子,那成,把我的一份家產給我,我一個人過活去,我自己給我尋婆娘,不礙你跟你大兒子的眼,得成?”
田良老漢手一抖,臉頓時青了,氣咻咻道:“你個混賬不孝子,父母在不分家,你這是咒我跟你娘早點死呢是不是?”
田野心里苦成一灘,一頂不孝的大帽子砸下來,他嘴笨不知咋樣反擊,只灰敗了臉,看起來就跟不想活了一樣。
田春珠見父子的矛盾已經明面化了,這才不疾不徐悠悠道:“這事兒其實好辦,說一千道一萬,如今能確定的是王氏跟我大伯通奸的事兒,既然爺不能給我爹個公平,咱就上族長那兒說理去,實在不行了還有村長里正,再不頂事那就上衙門尋縣太爺說理去。我爹受的這委屈,斷沒有稀里糊涂蓋下去的道理!到時候讓世人看看,到底是我爹不孝,還是爺奶當父母的不慈不給當兒子的留活路!”
這話一出,田家人除了田野神色怔忪欣喜,其他人全都大驚失色,王氏先受不住了,哭著撲上去抱住田野的腿說著不行不行,不能害了大伯,要是這樣她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田壯再也忍不住了,這蠢婆娘是步步把他往不仁不義的死地逼迫呢!上前一步就將人踹翻在地,回頭死命瞪起哄架秧的田春珠:“大人說話你插啥嘴?啥就叫我跟她通奸成事實了,全都是你三房猜測的!我沒做過那不要皮臉的事兒,你不要冤枉人!”
田野指了指田良手里的襁褓說:“那東西還不夠你認罪?”
田壯理直氣壯道:“說不定是王氏想讓娃長得壯壯的,這才繡了個壯字?!阏f話,是不是這樣?”說罷踢了一腳王氏。
王氏反應了半秒,猛點頭答應就是就是。
田野氣得渾身抖,這個兄長太不要臉了,這樣的鐵證都能順嘴胡說成無辜。
正不知所措時,田春珠走上前來站在他一邊,冷笑連連,“行啊,既然大伯不承認,那咱今兒個好好地斷一斷,看是我爹冤枉了你,還是你真的沒皮沒臉,睡了弟媳得了兒子而不認賬不給親兄弟活路!”
田壯此刻已經意識到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心思實在深不可測,行事不動聲色,話不多但句句都意有所指,完全就是要毀了田家。
田良也意識到了,連連跺腳沖田野吼道:“你叫你那養(yǎng)女閉嘴!女子多嘴多舌就該往死里扇!”
田野看父兄被養(yǎng)女一兩句話說得都跳了腳,心下暢快極了,見狀不由將田春珠撥到身后護著說:“咋的,心虛了?不敢讓人評理了?我覺得珠珠說的沒錯,那就先把事實搞清楚,咱再說孝不孝的事兒?!?p> 說完回頭朝田春珠希冀地道:“珠珠你說現(xiàn)在咋辦?”
田春珠一笑,“爹你再占理也大不過爺去,你在這里呆著不要讓他們把王氏藏起來,我去叫族長去,讓他們給你做主!”
田野這下到有些踟躕,根深蒂固的田家臉面的觀念一時占了上風,不由猶豫道:“…這樣的話田家顏面——”
“你顧著田家顏面,你看這田家人哪一個顧你的臉?”田春珠翻著白眼道。
這一下戳了死穴,田野神色變得森然冷漠,沖田春珠道快去。
田家其他人都急了,田良田壯不提,就吳婆子跟沈氏也著急起來,這事情要是傳揚出去,就算二人清清白白,也得被那好事之人傳得不像樣子,唾沫星子非得將一家人淹死,更何況田家還有好幾個小子要娶妻呢!
以后誰家會把閨女嫁到田家來?
王氏也一把拉住田春珠的褲腿,一臉怨毒道:“我就知道你想要我的命,我就知道你是個狼心狗肺的表字,我早該掐死你,早該在生下你的時候把你扔到尿盆里淹死省的禍害人!你就是這樣要把你親娘扔出去沉塘的?我告訴你,我死了也要你跟著陪葬!”
田春珠頓下腳步,扭頭淡淡看向王氏。
田家人再一次呆住,這是咋回事,王氏是田春珠的親娘?!
田壯被這女人的一切都激怒了,一會兒暗示田春珠是他的女兒,一會暗示田春珠是她的親生女,一會兒又默認連田寶東都是他的奸生子,簡直是瘋了!
“你他媽是不是得了癔癥?啥昏話都胡說!給我把嘴堵了!”田壯簡直怒不可遏,這婆娘一句準話都沒有,卻處處態(tài)度曖昧舉止可疑,生生將人往死路上逼,他這是倒了什么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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