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凍凍覺得身下的墊子柔軟極了,觸感也極好,跟自己家里的茅草窩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禁用臉在墊子上蹭來蹭去:“嗯……就說說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鮮事吧?!?p> 羊車商人聞言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京城里的人和事你一點概念都沒有,說給你你也不懂啊?!卑變鰞鲆宦犃ⅠR坐起來揮著小爪子抗議:“聽不懂怎么了?你就說說,下次村里的女兒節(jié)我至少可以轉(zhuǎn)述出去吹吹牛啊!”
第一次見這么理直氣壯說自己要吹牛的,羊車商人暗暗翻了個白眼:“要聽也行,你好歹給我弄點水喝吧。”白凍凍立馬跳起來,狗腿地從墻邊的桌子上提起小茶壺,倒了一杯水。
羊車商人看著,嘴角抽了抽,認(rèn)命的起身嘆氣:“這是涼水,你就沒點誠意???”說罷打開桌子旁一個小柜子的二層抽屜,“剛才給你介紹過了,”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來一顆橘色的魚眼珠大小的顆粒,“這個,紅餌,扔到水壺里就能燒開水,記著沒?”見白凍凍明顯一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表情,羊車商人認(rèn)命的燒開了水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整個人都溫暖起來,羊車商人舒了口氣,總算在白凍凍期待的目光中開口道:“要說最近京城發(fā)生的大事,有三件吧……一是花族送來了新一批適齡少女進入云海樓學(xué)習(xí);二是有人大鬧了狐族的妖館,卻沒抓到人;還有一個是京城碩果僅存的龍系家族內(nèi)斗,正統(tǒng)繼承人取得了最后的勝利?!闭f完羊車商人看了白凍凍一眼,這鄉(xiāng)下狼果然一臉呆滯,大概有關(guān)人名地名的一概沒聽懂。羊車商人咳了一聲,他就好人做到底:“有什么不懂的,問吧?!?p> 白凍凍聞言立馬在墊子上跪好,一幅好奇寶寶的樣子:“聽說花族的人可弱了一碰就倒是真的嗎?云海樓是做什么的?妖館是不是那些騷狐貍搔首弄姿的地方?龍系家族是什么?厲害不?”眼看著羊車商人被一個個問題砸的暈頭轉(zhuǎn)向,白凍凍猶豫了一瞬,還是加了一句:“京城有什么我沒吃過的好東西嗎?”
羊車商人無語地盯著天花板半晌,腦子里轉(zhuǎn)了兩轉(zhuǎn),隨后認(rèn)命地一一解釋:“花族……確實是身嬌肉貴,不過京城里哪個貴人不是如此?當(dāng)然跟你們這些強壯的狼人是不能比的……”看著眼前因為被夸贊強壯而一臉得意的鄉(xiāng)下狼,再想想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花族姑娘,相比之下花族確實弱得一碰就倒啊。
“云海樓嘛,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嗯……怎么說呢?在里面可以學(xué)習(xí)很多技藝,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需要有人推薦?!卑變鰞鐾犷^想了想:“是不是就像我們村里滿八歲的崽們一起學(xué)狩獵一樣?”
狼人族的村落每年春天都會組織當(dāng)年滿八歲的孩子學(xué)習(xí)野外狩獵的技巧,包括戰(zhàn)斗技巧及對動植物的辨別,都是由村里的老獵人教導(dǎo)。
羊車商人點點頭:“差不多,只不過云海樓更復(fù)雜些,能學(xué)的東西也更多……至于妖館,那是狐族在京城的地盤,她們只在妖館里做生意,平日也不輕易出門?!卑變鰞霭蛋灯沧欤瑢宓谋梢曇呀?jīng)深入狼心了?!澳?、龍系家族呢?”
羊車商人頓了頓,又喝了口茶:“你沒聽說過龍族么?”白凍凍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澳鞘且环N很強大但稀少的種族……你心目中最厲害的人或動物是誰?”白凍凍捋著耳朵尖的白毛想了想:“嗯……雪嬤嬤?”雪嬤嬤是雪狼山脈深處一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白色巨猿,兇殘危險,不少誤闖其地盤的狩獵者都沒能逃脫雪嬤嬤的掌心。
羊車商人點點頭,這的確是他所知道的北部最強大的野獸了,雖然狼人族在其他方面都被甩掉好幾條街,但單就戰(zhàn)斗力而言,無人能夠小覷這個充滿原始野性的天生的戰(zhàn)斗族群。
“以京城那支嫡系的正統(tǒng)繼承人的水平來說,完全可以單槍匹馬干掉那只雪嬤嬤,并且全身而退。”白凍凍眼睛一下瞪得老大,羊車商人又補充道:“當(dāng)然,他是純血龍族,且天賦極高,在整個龍族中實力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p> 白凍凍聞言一臉驚訝:“純血龍族,難道還有不純血的龍族?”狼人一族連和外人接觸都甚少,更別提生下混血的孩子了,因此在白凍凍看來,純血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羊車商人眼底劃過一抹黯然,看著對面這個無憂無慮的純血狼族少女清澈的眼睛,他突然覺得,大多數(shù)人都不太看得起的狼人一族,在他眼里一直活得沒品質(zhì)沒見識的狼人一族,其實幸福值很高啊。
“你們狼人很少接觸外界,但是其他種族并不是如此啊。他們共同生活在一起,彼此交融,混血其實是大多數(shù),純血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不過純血的強大不是混血能比的,越高貴的存在也越看中種族血脈的純凈?!?p> 白凍凍皺著小鼻子,腦海中浮現(xiàn)出長著狼耳朵和狐貍尾巴的狼狐混血,感覺好像差別不是很大?再想想長著狼耳朵和下半身魚尾的狼鮫混血……噫!不禁打了個寒顫,太驚悚了!
羊車商人看著對面的鄉(xiāng)下狼一臉變幻莫測,一會兒又見她全身的白毛都粘了靜電般炸起來,完全無法猜透她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愿在混血純血的問題上多作糾纏,便順勢轉(zhuǎn)了話題:“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今兒晚上你是住這里還是回村子去?”
白凍凍這才想起謝煙恐怕還等著她回去,依依不舍地從大軟墊子上滑溜下來:“我還是回去吧,明天早上你就直接走嗎?”羊車商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嗯,我一早就走,你不用管我,這個房子沒有身為主人的你的邀請,別人是進不來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怎么收起這個房子吧?把手放下門口的那塊黃色晶石上?!?p> 白凍凍在聽完羊車商人的囑咐后,便踏著月色回到村里。
狼人們基本沒什么夜生活,都早早的熄燈睡下了,一直走到自己的屋子附近,白凍凍才看到門口透出的昏黃燈光,看來謝煙果然還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