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罕見的金黃圓月,下面是常年暴雨沖刷而貧瘠無比的沙地。
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少年,锃光瓦亮的腦門反射著月光,手捏一柄開叉的竹茅,站在淺灘一動不動。
忽的,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目標,猛地朝著游經他身邊的一條魚盡力的刺了下去。
嘩啦!
水花四濺,那魚將身一扭,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唉.......”
李林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天空。
今晚的月光很亮。
河流中游動的魚也很亮。
少年那锃光瓦亮的腦殼那就更亮了。
但這樣的明亮不會太久,遠處的夜空烏云漆黑一片,月亮的清光很快就要被遮掩,似乎匯聚了全世界的雨水,怎么都下不干凈的厚重雨幕將會再臨。
這里是雨之國,一個正被圍起來夸的國家的戰(zhàn)場邊緣。而這個世界,是火影忍者的世界!
他,李林,一個長在紅旗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干干巴巴麻麻辣辣的普通人,終于也到了被命運盤的時候——
不過盤的手法似乎不太對勁,他穿越到了火影忍者!正在打仗的時期!
返老返童的小胳膊小腿和小弟弟的李林知曉這荒唐的現(xiàn)狀,自己竟然穿越到了火影世界時,他是拒絕的。
看過火影的人都知道,這個世界非常殘酷。殘酷到什么地步呢?死爹死媽不過爾爾,全家…全族暴斃也是等閑。那還是好的,再看其他,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更何況自己穿的地方太不對勁了吧,雨之國什么鬼?
李林每每想到感覺自己一陣頭疼,非常悲憤的試圖找方法穿回去,鬼要繼續(xù)待在這個危險的地方,被大國圍起來打成焦土的戰(zhàn)場。
然后他就禿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李林繼續(xù)在河邊奮斗,終于,成功逮住了一條,他頓時露出笑容,看著隱沒的圓月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回去了。
不多時,風雨如期而至。
傾盆而下的大雨似乎為整個世界織了一片厚重的帷幕,狂風似乎又要撕裂這層雨幕的包圍,在天地間瘋狂的沖擊著,地上的腐草和泥濘在暴雨的抽打下痛苦的翻滾,將本已無路可由的荒野變得更加猙獰,在其中行走的感覺,真是肥宅落淚。
半個小時后,臉色蒼青,嘴唇發(fā)白,竭力維持著呼吸的平穩(wěn),李林回到了自己棲身的廢墟。
沒錯,廢墟,邊緣處還殘留著焦黑和大雨也沖刷不干凈的暗紅,被超自然力量肆掠過后,原本普通的建筑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廢墟。
不過還能要求什么呢?又冷又餓的李林連忙鉆了進去,他已經走的夠久,繼續(xù)下去,失溫會讓這幅年幼的幼小軀體生病,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非常不好。
很快,一堆篝火燃起,隔著不遠的地方,一尺來長的鰱魚被草草處理過,支撐在旁邊熏烤著,李林認真而虔誠的注視著這一幕。
他認真而虔誠的將這條魚烤至金黃,雖然沒有一點佐料,卻也吃得干干凈凈,連皮帶骨送進了肚子里,然后發(fā)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良久,他微笑起來,從一旁的柴火堆里取出一根材質頗為硬朗的木棍。
這是一柄刀。
一個雙手空空如也,一無所有之人握緊的武器。
而武器,從誕生開始就是要染血的。
看著如墨的夜色和不曾平息的雨幕,李林踏足其中。
這個雨夜,他不帶傘,帶著刀。
去復仇。
雨之國的建筑因為終年不停的雨水,對于遮蔽和導流非常注重,房屋較為封閉,且一定搭配眾多溝渠,水量充沛,日后雨隱村的排水系統(tǒng)還會在這個基礎上進化成下水道,以及很有特色的大煙灶。
在這個國家,沒有強有力政府體系干涉,整個雨之國是分裂而內斗不休的。作為國家軍事力量的雨隱村被上層貴族把持,可以視為私兵,死士一類的角色,從事各種暗殺型軍事任務......那是曾經,如今的第二次忍界大戰(zhàn)讓不是這些小角色可以介入的。
整個村子按東西南北劃分的話,李林所在的廢墟位于西方邊緣區(qū)域,他穿過一條條狹窄的巷道,來到更加核心一點的,嗯,貧民區(qū)吧。和荒野的區(qū)別在于可以看到堆疊的生活垃圾,邁過這些東西,他找到了想找的。
這里是他醒來的地方。確切的說,是在他去看電影,新上映的,只看了一眼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七竅都在流血,直接倒地不起,再醒來就已經變成了十歲不到的小鬼,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他一無所知,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倒是記憶深刻。
剛醒來之后他正懷疑人生,用各種奇怪的舉動試圖穿回去之時,滿身泥水的他被人粗魯?shù)耐线M了一個簡陋的小房間,然后面對的就是一家表情兇狠的人家,在絮絮叨叨的責罵聲中明白了自身的處境。
“太郎,你在害怕什么,身為忍者連殺人都不敢嗎?”
“可是,可是他......”
“這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野犬罷了,昏倒在路邊,不是我他一定會死去,那還不如廢物利用?太郎,你必須擺正你的心態(tài),這樣的人都下不了手,上了戰(zhàn)場還怎么面對敵人!北邊土之國和雷之國大戰(zhàn)連連,西面火之國和風之國惡戰(zhàn)不休,局勢如此危急,雨之國能不能繼續(xù)留存,全要靠你們的努力??!快,殺了他!”
李林的狂躁被暴力介入,有人打斷他的各種穿越嘗試,然后強制被帶往這里,聽到這樣的對白,看著他們在黯淡火光下獨具特色的裝束,提取其中的信息,他先是愕然,隨后憤怒,最后沉默,看著一老一小在自己面前爭執(zhí)著,一旁唯唯諾諾的婦人一個勁的給自己兒子加油,而那個被要求殺了自己試試手的......小鬼。
猶豫著,糾結著,最后下定決心,拿起黑黝黝的苦無,在父母驅使下靠近著他。
看著這個小鬼,李林大概明白了處境,他,穿越來的第一天,大概要被殺了。
眼前的雖然只是一個小鬼,但他是一個忍者,職業(yè)訓練出來的戰(zhàn)士。
合格的忍者大概是不需要這種程度的緊急殺人培訓的,就像武士有用平民試刀的特權一樣,對于忍者來說殺人不過是便飯,之所以這樣的不合格小鬼也成為了忍者,還要面臨上戰(zhàn)場的去路,不正是戰(zhàn)爭的寫照?
當然,那些和李林無關,他只是看著眼前的小鬼,以及他手中的兇器,李林問自己——在,你可能要死了,怕嗎?
怕個球,老實說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覺得一切荒誕的像一場夢。
那你甘心嗎?
甘心個屁!雖然還有很多不太清楚的東西,但擺在面前的事實是——這鱉孫兒想殺我!
身體輕飄飄的,或許是淋了雨生病了,也或許是驟然變成小孩的關系,更有可能是這幅逆生長的身體過于強壯了。冬日脫了一層棉襖都能讓人有飛起來的錯覺,這種仿佛輕了上百斤的體感讓李林感覺一切都有些失真,需要重新適應,但感覺不賴。
他數(shù)著質數(shù),冷靜下來,平穩(wěn)呼吸,一動不動看著走向自己的小鬼,精神高度集中。
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謹慎把握。
這種注視讓名為太郎的忍者小鬼心神更加緊張起來,握著苦無的手攥得很緊,指節(jié)發(fā)白,最后一咬牙,心一狠按照長輩教導的,手中苦無對著李林的脖子惡狠狠地劃了過去。
黑黝黝的金屬反射著冷光,一往無前,卻失去了變量。
眼神和眼神碰撞,一個看似兇狠堅定也不過是被強逼著殺人,一個看似慌亂不安其實是個劇變之下漠視生命的瘋子,在迅捷無比的揮擊到來之前,李林屏蔽凝神,不退反進,整個人在對方抬手間撞進了空門大露的胸懷,彼此身高相當,讓他不用適應更多東西。
沉悶的撞擊聲中,微微抬起右臂,手肘狠狠擊打在這個小鬼胃部,打散了他全身的力氣,然后報以無情的連續(xù)拳打,招招對著下巴而去。
沉默而兇狠的連擊中,背部驟然有大力襲來,將他打飛,讓李林深深的認識到了一個道理——人多力量大。
“太郎,太讓我失望了,這就是不能適應的代價,你死我活的戰(zhàn)斗,容不得一絲松懈,戰(zhàn)斗不是平時的訓練,面對敵人必須全力以赴用你最擅長的絕招,好好記住這一點,再來!”
緩過氣來的小鬼在老父親的鼓勵下眼神變得無比兇狠,鼻青臉腫的表情并不滑稽,而是可怖,簡直跟母獅子教導幼獅如何狩獵一樣,可惜李林就是那個教材。
迎著那老頭如同禿鷲一般陰冷的視線,在黯淡火光照耀的房間中看上去非常滲人。
李林壓抑著喘息,平復著疲憊和拳頭上的疼痛,同時迅速觀察四周。
房間并不是密室,沒有窗戶,以防水耐侵蝕材料為主,簡陋,非常簡陋,明面上唯一的出口被老頭把守,旁邊還有一個婦人,同樣死死盯著毆打他兒子的罪魁禍首,像是在說你怎么不肯乖乖去死?
呵。
再看向小鬼之時,李林心頭咯噔了一下,對方正掏出符咒一樣的東西往苦無上纏。
哈?
我跟你拼技術你給我上法術!
李林低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面帶微笑:“喂,不認識的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做復仇么?”
沒有等待準備起爆符的小鬼回答,他認真的說道:“復仇就是,我記住你了?!?p> 話音落下,內心乍現(xiàn)的危機感驅使他不顧一切他朝著身側的墻壁猛地撞了上去。
法術惹不起,戰(zhàn)略轉移溜了溜了!
“想逃?”
一聲冷笑,伴隨著飛射而來的烏光,隨后是爆炸的轟鳴。
......
想著那給了自己極大恐懼的一幕,摸著锃光瓦亮的腦袋,李林提著木刀,注視著雨幕中簡陋的房屋,面帶微笑:
“我說過我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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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次上線,并不是重復之前的劇情,考慮了許久,干脆換了另一條線路,背景年紀更換,免得你們一直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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