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出手冒失還不當(dāng)回事,呲牙咧嘴盯著一臉驚訝的男子。
“還以為是個見不得人的麻子,長得還挺人模人樣嘛,都說江湖一家,兄弟回家?guī)裁炊放瘛!?p> 詫異的表情在俊臉上停了一瞬。聞棲辭眼睛彎了彎,先咧嘴笑了,“兄臺說的是,有勞你替我取斗篷,這就給你們上酒!”
大漢哄然大笑,把聞棲辭拽了回來,“既然煩勞了我,總得拿出點誠意答謝吧?”
他這話說的沒皮沒臉還理直氣壯,同行的人有的默默發(fā)笑,有的不說一言,有的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由他攀著自己肩膀,聞棲辭笑問:“你想要什么答謝?”
“那得看你有多大誠意了?!贝鬂h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他,目光最后落在了他空蕩蕩的腰間,“連塊隨身玉佩都沒有?”
他的大手故意按的很重,借此給對方施壓,逼迫他降伏自己。聞棲辭輕輕皺眉,“家貧嘛,否則也不會來這里當(dāng)伙計了?!?p> 又窮又膽小怕事,大漢別無顧慮,愣是抓著聞棲辭不放了,“沒謝禮也成,跪下來給爺磕三個響頭,爺就不跟你計較。”
輕輕掠了眼四周面生不熟的冷漠群眾。他挑挑眉,不溫不火,“是么。”
大漢哼哼一笑,享受著征服弱者的快感和眾人的注目,他大刺刺的坐下,卻在屁股挨上板凳的瞬間騰空飛了起來!
方才還和顏悅色的男子瞬間變了個人似的,溫和的面容露出幾分?jǐn)z人的冷厲。
腹部的劇痛感尚未襲來,便被揪著頭發(fā)往地面狠狠撞了幾下。
咚咚咚……
一聲,
兩聲,
三聲……
“夠了么?”聞棲辭溫柔地笑,粗暴的行動訴說著言行不一,“還多送了你幾個呢。”
“夠,夠了,大俠饒命,饒命!”大漢毫無反擊之力,只能嘶聲哀求,瞅了同伴好幾眼,愣是沒一個人出手相救,他再不識時務(wù)怕是要歸西了。
“哦?!甭剹o笑問,“我饒了你,你怎么謝我?”
“錢!我有錢,我有的是錢,都給你,都給你大俠。”大漢騰出沒折的左手忙不迭地掏出包里的錢袋,顫巍巍的奉上。
聞棲辭眼皮不抬,一把拍開:“就這么點誠意?”
“還有!我還有。鞋子里頭有錢!”
大漢連忙雙腳并用脫下鞋子,一股不可言說的怪味充斥了近半個驛館。
聞棲辭嫌棄地捂著嘴,“呸,誰要你這么有味道的錢?!?p> 松開大漢,輕輕順了順對方凌亂的頭發(fā),聞棲辭站起來,直沖腦門的眩暈感讓他晃了幾下。
“小心?!?p> 一身著云錦蘇繡長袍的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他,和善地提醒。
不動聲色打量,男人腰懸紫相金文玉佩,手執(zhí)青煙暖玉長蕭,亭亭而立,氣度不凡,面色還算和善。
拱手:“多謝?!?p> “兄臺缺錢?”男人眉頭微動,面色質(zhì)疑,“我看兄臺不像是缺錢之人,可是遇到什么難處?”
他說話倒是有些自來熟。
好戲已過,好奇的群眾收回目光,聞棲辭松口氣,好在沒人認(rèn)識他,這才有了幾分興致與人嘮嗑。
“誒,人不可貌相,我看兄臺也不像是有錢人的模樣,可看你腰間那價值不菲的玉佩才知是我錯了?!?p> 男人哈哈大笑:“兄臺貴姓?”
“免貴姓余,名辭?!?p> “余少俠,幸會幸會。在下楊文湛,是名行商者?!?p> 聞棲辭連連擺手,“別叫我少俠,我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楊老板抬舉了?!?p> “哈哈,余少俠真是謙虛?!?p> 聞棲辭敷衍地笑了笑。
好在這里距離昌都城甚遠(yuǎn),他泄露一絲半點應(yīng)該沒問題?之前在浮屠暗莊因察覺到地字雅間非同尋常的氣息而逃走,恐怕已經(jīng)被蘇青時懷疑。
那閻王不會去大肆宣揚吧?
看著剛添新傷的左手,他腦門一沖,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蘇青時,害他放了近一斤血,差點丟了半條命!等他拿到陸大神的畫回了昌都城,看他怎么睚眥必報!
“小伙子,你到底還做不做工?”張厚祿顫巍巍提醒著。
“不做了?!彼s緊拿到陸大神的畫回昌都城找蘇青時算賬。
“誒少俠留步?!睏钗恼拷凶∷?,“少俠若是缺錢,在下倒能幫上一二,權(quán)當(dāng)做個朋友?!彼〕鲆恢怀恋榈榈腻X袋,放在聞棲辭手中。
這人樣貌不凡,想必是位有志之士。呀,那自己這么做會不會被他認(rèn)為是在刻意拉攏,不屑一顧?深思遠(yuǎn)慮后,楊文湛緩緩收回錢袋。
聞棲辭不客氣的接過,感激道:“多謝楊兄,正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呀。”
“不謝……”楊文湛一愣,竟未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一絲算計和虛假,“兄臺將要去哪?我也即刻上路,說不定你我還能順路一程?!?p> “往西南方向去?!?p> “我也是!”
聞棲辭眼睛一亮:“可有馬車?”
“行商之人多有馬車?!?p> “甚好甚好,那便啟程吧。”
早已準(zhǔn)備好二套說辭勸聞棲辭與他同路,卻不想如此順利,楊文湛有種不上不下卡在中間的怪異感覺。
他還以為這余少俠總有點大俠特立獨行的自傲,亦或者不近人情的高冷……江湖大俠果然各有千面。
街巷充斥著青銅棺木的氣息,四周皆有濕膩的泥土,或黑紅色,或土黃色。
過往的人們都很安靜,安靜到聽不見腳步聲。
“這里便是倒盜谷?”袁怒問。
“不是。”蘇青時看著四周斑駁的木門,“這是谷外?!?p> “那怎么進(jìn)谷里?”
月人開口道:“平常人進(jìn)不了谷,進(jìn)谷必須要找到一位進(jìn)過倒盜谷的人,否則很難找到入口?!?p> 袁怒又問:“上哪找進(jìn)過谷的人?”
月人嘆口氣,“主子,我竟有些希望此次同行的是聞大人?!?p> 蘇青時看了看她,眉毛輕揚,“他來,與我拼命?”
“也對,有我跟著主子就夠了?!彼捴杏性?,輕瞥袁怒。
袁怒佯怒:“我翻山越嶺淌這趟渾水,你們居然嫌棄我。罷了罷了,不如讓我回去換聞彧,他經(jīng)用。”
他語罷,蘇青時臉色微變,停住腳步,遙看天際愈發(fā)明媚的晚霞,神情凝重。
“天快黑了,先回客棧?!?p>
朝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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