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陽分陰須愛惜,休負秋日與時光。
一天之計,讀書識字,背經(jīng)誦史。辰家自古以來身份就是帝王之家就非常崇尚禮儀,秉承“不學禮,無以立”,一個人將來要有所成就,必須從禮開始。
所以辰宇軒腰桿筆直,與平常百姓家不同,非常正視,正榮體,齊顏色,順辭令。
辰宇軒的爹——菱覮王,在他兩歲的時候,就教導他,讀書練字一定要頭很正,身板直,雙肩平,臂開,足安,才是讀書樣子。
一個人的衣冠不僅僅意味著遮羞,所謂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從小好學不倦的辰宇軒,此時正襟危坐拿著書卷,念道:“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币慌缘臇|方月初陪著身邊,時不時指點一下。
“娘親,夫子說:“君子對于天下的事,無所謂必行,無所謂必不行,只要符合道義就可以了。對嗎?”
辰宇軒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還真像足了他父親。
東方月初莞爾一笑,道:“是,君子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以義相伴為準則……”
“那,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
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思念仁德,小人思念鄉(xiāng)土,君子關(guān)心法度,小人關(guān)心恩惠吧?!?p> 辰宇軒表達得那么自然,似乎早有準備似的。
東方月初回答:“君子小人趣向不同,公私之間而已矣?!?p> 君子與小人的區(qū)別點之一,就是小人結(jié)黨營私,與人相勾結(jié),不能與大多數(shù)人融洽相處;而君子則不同,他胸懷廣闊,與眾人和諧相處,從不與人相勾結(jié)。
“夫君子小人之所懷不同,如此觀人者,但看其意思何如,便可以知其為人之實矣?!?p> 辰宇軒念念有詞:“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這意思是說,依據(jù)自己的私利而行動,會招來很多怨恨,又何德何怨呢?”
東方月初舉座動容,低吟道:“欲利于己,必害于人,故多怨。有德行的人不會因為私欲而傷害本性,一個有智慧的人不會因為私利而損害道義,歷史上行了不義之事,但考慮到大局,最終還是改過,也正因此,最終成就了霸業(yè)。”
別看她生過三子,卻也是一個氣質(zhì)若如蘭,才華馥郁的女子。
“娘親,這人說的是太祖爺爺嗎?”
那聲音脆生生的,很是好聽,連陽光也聽得入了迷,偷偷地從窗口鉆進了閣樓,落在他的書上身上,久久不愿離開。
辰宇軒一下子鉆進浩如煙海的境界,如魚兒投身大海,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東方月初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又遞給他一盞溫水,潤潤喉。
“嗯,是這個理,放利而行,本欲為身謀,為家計也。至于多怨,又豈保身全家之道哉!故君子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夫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不能以禮讓為國,如禮何?”
現(xiàn)在的辰宇軒還在孜孜不倦,正準備刨根問底了。
在這個以武稱霸、以文稱權(quán)的世道,沒有笨的人,只有你勤不勤奮,也不管你生在何地,處在何方,只要是一個竹根,即使被埋在地下無人發(fā)覺,也決然不會停止探索而力爭冒出嶄露頭角的新筍。
更何況他是襄陽王朝的人。
這一刻東方月初是癡迷的,待回過神,笑了笑道:“能夠以禮讓來治理國家嗎?這有什么難的呢?不能夠用禮讓來治理國家,那要禮儀有什么用呢?”
只見辰宇軒隨即作答:“讓者,禮之實也。何有,言不難也。言有禮之實以為國,則何難之有?不然,則其禮文雖具,亦且無如之何矣,而況于為國乎?”
還真是一個聰慧的孩子,不知道玄冥、幸奕這兩兄弟如何了?
頃刻之后,東方月初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圣人之心,渾然一理,而泛應曲當,用各不同?!?p> 辰宇軒搖頭,忙道:“……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
有才能的人不擔心沒有職位,擔心的是沒有立足的能力;不怕沒有人知道自己,只要力求使自己成為能夠被人知道的具有才德的人就行了?!?p> “所以君子求其在己者而已矣。”
“嗯!”
“子曰:“德不孤,必有鄰?!编?,猶親也。德不孤立,必以類應。故有德者,必有其類從之,如居之有鄰也。
子游曰:“事君數(shù),斯辱矣,朋友數(shù),斯疏矣?!睌?shù),色角反。
程子曰:“數(shù),煩數(shù)也?!?p> 胡氏曰:“事君諫不行,則當去;導友善不納,則當止。至于煩瀆,則言者輕,聽者厭矣,是以求榮而反辱,求親而反疏也?!?p> 范氏曰:“君臣朋友,皆以義合,故其事同也?!?p> ……
古人說的沒錯,勤能補拙,一份辛苦一分才。
這一半天下來,收獲還真不少。
直到日中時分,飯桌上。
辰宇軒猶豫道:“娘親,您真要給軒兒請先生嗎?”
東方月初很肯定地道:“對?!?p> “可是,我們是上齊國的質(zhì)子,誰愿意來啊!”
襄陽王朝雖無戰(zhàn)敗之危,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會十分大的。
誰會討好一個他國的人質(zhì)?
“這件事,我已經(jīng)托谷一去找了,咱慢慢來,現(xiàn)在娘還能教,你不要擔心,來,吃快紅燒肉?!?p> “嗯,好香!娘親,軒兒吃完了。”
“好孩子!”東方月初又關(guān)心地問:“這讀書自然離不開先生,你還記得娘親跟你講過城門立雪嗎?”
辰宇軒用帕子擦著嘴角,點頭道:“娘親,這個我知道,這講的是一個楊時的年輕人去拜見先生時,為了不讓打擾先生休息在雪中等候,當先生醒來的時候,雪已經(jīng)一尺多深了……”
娘倆聊的很開心,半響之后。
“少爺——”
他正高談闊論時,谷一回來了。
谷一辛苦挖了兩天黃泥,終于挖好了一個酒窖,這會兒也有些心急來到內(nèi)堂。
“何事?”
“我終于挖好了?!?p> 一看到少主,夫人,嘿嘿一笑。
東方月初瞥了一眼慧嬸,多備了一副碗筷,“行了,谷一你也坐下吧!以后就坐下了陪軒兒一起用膳?!?p> 谷一有些驚訝:“這——“
不管怎么說,規(guī)矩是不能忘的。
“我娘親,說什么就是什么,谷一,你聽著?!?p> “是的,少爺。”
“何娘子,快給谷一盛碗飯過來?!?p> “謝夫人?!?p>
歐陽斯文
勤勞一日,可得一夜安眠。辰宇軒實在太乖了! PS: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