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營地繼續(xù)往前跑時洛賓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凜,等等,情況不太對,這么長時間一個追兵都沒有”洛賓停住回頭看向了敵軍的營地。
只見那里火光沖天,喊殺聲離了這么遠仍然能聽見,這可不是什么小騷亂。
“是我們的援軍到了嗎?”凜有些不確定?!白撸厝タ纯础甭遒e瞇起眼睛,拉著凜又往回走。凜抽了抽嘴角,還是跟上去了。這人真是說走就走,完全不去多考慮一下。
夏澤哲并不知道洛賓他們的刺殺,發(fā)現(xiàn)敵軍后,帶著大軍沖向了敵軍營地,以碾壓的姿態(tài)橫掃。
這一晚對烏克這支準備偷襲的隊伍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主將突然遇刺身亡,群龍無首之際,夏宇的援軍突然襲來,根本就沒有片刻喘息的機會。有的人甚至還沒弄清楚是什么狀況就在東奔西走間身首異處。
譚林始終護在夏澤哲身邊,明顯感覺到這次對敵比之前要輕松很多。敵軍不知因何緣故,四處慌亂奔跑,像一盤散沙。
祈東帶著騎兵營的弟兄們瘋狂沖殺,發(fā)泄憋了一天的悔恨與怒火,勇不可擋。
“洛賓,東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靠近營地邊緣的凜已經(jīng)看到了援軍的身影,夏澤哲、譚林、騎兵行的幾個隊長都在。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受了什么打擊才這么拼命?!甭遒e還是了解自己麾下的幾個隊長的。
“那我們是現(xiàn)在過去,還是等他們打完了再過去?”凜看著混亂的戰(zhàn)場,有些拿不定。天太黑,他們還穿著敵軍的衣服,要是被援軍誤傷就不好了。
“先等等吧,要不了多久,敵軍就會徹底潰敗?!甭遒e看著一面倒的戰(zhàn)局,并不著急。
“你身上有傷,還是先休息一下。”不經(jīng)意看見凜臉上散落的幾縷頭發(fā),洛賓才恍然想起自己面前的是個女孩子,瞬間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雙眼。“先把頭發(fā)扎好?!?p> “哦”凜有些意外的看著洛賓別扭的反映,聽話的整理好了頭發(fā)和衣服。之后便一直假裝認真看著營地那邊。
凜的心里有淡淡的溫暖,也有些難過。洛賓的反應自己在很多人身上看到過,有很大可能是對自己有好感了。可凜根本不敢和他透露一點自己的過去,怕被當做是異類。不曾相知,哪來的相守,這樣的感情是注定無果的。
洛賓并沒有注意到凜的異常,注意力都放在了營地那邊的戰(zhàn)況上。
“凜,我們過去?!甭遒e看到夏澤哲已經(jīng)開始讓人打掃戰(zhàn)場了?,F(xiàn)在過去一定能給他們個驚喜。
“好,走吧”凜收起思緒,表現(xiàn)得和平常一樣。
“將軍,俘虜都在這里了”祈東、王川一行將歸降的俘虜聚集到了一起。這一戰(zhàn),烏克的五千人馬還活著的就只有這幾百俘虜了,拜勒也在其中。
“好!把這些人都壓回去,等候大將軍處理。有凜和洛賓的線索嗎?”這一戰(zhàn)雖然大獲全勝,但夏澤哲心里卻絲毫高興不起來,自己的妹妹和洛賓都生死不明。
“將軍,我們在這呢!”
“哥哥,恭喜你們大獲全勝!”凜和洛賓一唱一合。
“凜、洛賓,太好了,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夏澤哲快步上前狠狠的擁抱了一下洛賓,又揉了揉凜的發(fā)頂。
“頭兒,你終于回來了,嗚嗚”祈東簡直是喜極而泣。
“洛都尉”譚林依然淡定。
“頭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騎兵營的王川、郭海他們皆是驚喜不已。
眾人歡聚片刻便連夜啟程趕回營地,凜仍然與洛賓共乘一騎,夏澤哲也沒有說什么。
半個時辰前雁南城墻上。姚慶已經(jīng)帶著人馬占領了城墻,烏克軍旗倒在了碳火中。尸體在城墻的走道上鋪了幾層,有烏克的,也有夏宇的,而站著的人就只有夏宇軍了。
“傳令下去,繳械歸降者,可活,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殺勿論!”姚慶血洗城墻后繼續(xù)下了命令。
此戰(zhàn)烏克守備力量空虛,夏伯淵消息靈通,行事果決,時機抓得相當準,姚慶不得不佩服其老辣的經(jīng)驗。一夕之間,雁南城便易主。可惜烏克七王子最終還是帶著一部分人逃走了。
這次攻城姚慶是出了大力的,算是為之前差點貽誤軍情將功贖罪。
占領雁南城后,夏伯淵迅速制定了幾個策略。連夜清理城中殘留的烏克勢力,命人重新造冊登記人員,清點財務等等,盡可能的想早點讓雁南城正常運行。留俘虜一命也是其中一條,否則以姚慶的嗜血,沒有一個俘虜能活命。夏伯淵和一眾人員忙了一整夜,這一戰(zhàn)總算順利,即使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夏宇的這些官員將領也是樂意的。
凜一行人是在將近黎明的時候趕回來的,營地里幾乎已經(jīng)走空了,除了幾個特意給他們指引的人。只能又繼續(xù)去了雁南城與大軍匯合,這一眼幾乎沒有人合眼。
到達雁南城,一應事情都安排好后已經(jīng)是上午了。凜在夏伯淵安排的屋子里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來收拾妥當,依然是作男子裝扮。
這一戰(zhàn)和干爹預料的一樣,大獲全勝,再過不久就會傳來讓他凱旋回歸的圣旨,到時候自己就能去紫陽帝都調查一下寧月公主的事了。
“凜公子,你醒了嗎?”是吉羽的聲音。
“醒了,來了”凜邊走到了門邊給吉羽開了門。
吉羽看著肌膚白嫩,五官秀氣的凜,總覺得他是生錯了性別,若是女子,必定傾國傾城。也難怪老爺和大少爺如此疼愛了。
凜沒注意到吉羽眼中的感嘆,反倒被屋外的景色吸引住了。精巧的回廊樓閣,僻靜的小院子精心的布置了假山花圃和各種盆栽,洋溢著清新秀美的氣息。住久了沉悶的軍營,看到這樣的秀麗園林,心情突然就開闊了。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束了。
“凜公子,凜公子?”吉羽看著失神的凜,不禁多喊了幾聲。這凜公子怎么突然就走神了。
“啊,吉兄有什么事嗎?”凜立刻回過神來。
“凜公子,大將軍找您呢。對了,您的傷怎么樣了?”這次凜公子和洛賓的遭遇可以說是個奇跡。以兩人之力阻攔敵軍,掉下那么高的山崖不僅活下來了,還刺殺了偷襲敵軍的首領,簡直是奇功一件。
“傷不礙事,我這就跟你過去?!眲C跟著吉羽穿過回廊,繞過兩個院子才到了夏伯淵臨時處理軍務的地方。這座宅院是雁南城里一個姓魏的富豪提供的。凜住在偏僻的后院,離得有些遠。
夏伯淵正坐在窗前的桌邊喝茶,見凜過來了,疲憊的臉浮上些喜色?!皠C,快過來”
凜看著干爹臉上的倦色,不禁勸了一句。“干爹,您都多久沒休息了,黑眼圈濃得跟墨畫的一樣?,F(xiàn)在也差不多安定了,您應該好好休息。您的身體可不比年輕人?!?p> “放心吧,干爹有分寸的。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吉羽,你再去燒壺熱水來。”吉羽離去時帶上了門,屋里就只有凜和夏伯淵了。
“干爹,您有什么事要交代凜的?”估計還是隱藏身份的事吧。
夏伯淵盯著凜身上露出的繃帶看了一眼。這孩子受傷了都不知道喊聲疼。
“凜,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等以后回了紫陽帝都,你就能光明正大的以女子身份現(xiàn)身了。不過,在確定之前,為免節(jié)外生枝,你還得委屈段時間,軍醫(yī)院那邊你也不用回去。就在這宅子里好好養(yǎng)傷,或者去城里逛逛。好好放松一下,回了紫陽就好了?!?p> 夏伯淵語重心長。這段時間凜在軍里確實出了不少力,難為一個女孩子了。
凜對這樣突然的關心有些不適應。一開始認夏伯淵做干爹是出于合作,方便自己調查?,F(xiàn)在這干爹卻真有些拿自己當女兒看,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凜其實并不愿意與人深交,成長的環(huán)境不同,很多理念都是不一樣的。
夏伯淵說的凜都一一答應了,能低調行事淡出眾人的視線對自己也是有利的。何況即使不去軍營,也能見到洛賓他們,并沒有什么影響。
“對了,我聽哲兒說你和洛賓走得很近?”
夏伯淵覺得凜還是很懂事的,不爭不搶。
“啊,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凜下意識回答得有些快。
夏伯淵喝茶的動作頓了頓,這反應好像有些不一般呀。“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聽哲兒說你們這一路同生共死,是過命的交情啊。其實你若真的看上他了,干爹可以為你們撮合撮合,洛賓與你年歲相當,又年輕有為,是個不錯的歸宿,怎么樣?”
凜看著越說越有勁的干爹,連忙打斷。這話題怎么就轉到這么八卦的方向了。
“停停,干爹,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這談婚論嫁的八字還沒一撇呢!”凜連忙撇清。
“干爹真覺得洛賓挺不錯的,你不妨考慮一下,畢竟你年紀也不小了。”回紫陽帝都后這可是最緊要的事。
夏伯淵還想再努力一下,這莊美事要是成了,對自己對凜都好。以洛賓的家世,凜嫁過去不會委屈,何況以洛賓的能力,將來的成就絕不會低。
“干爹,我現(xiàn)在就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其他的以后再說行不行?”凜有些招架不住了,臉都有些笑僵了。
“好吧,現(xiàn)在說是有些早了。紫陽城里的好兒郎多的是,到時候一定幫凜尋個好歸宿?!毕牟疁Y終于放棄說媒了。不八卦,依然是英武威嚴的大將軍。
凜干笑著陪著,又聊了一會昨晚的具體經(jīng)過,天擦黑的時候,凜才回到了僻靜的小院。
夏伯淵一直很忙碌,夏澤哲和洛賓偶爾抽空來看看凜。凜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屋子里看書,惡補這個世界的歷史文化習俗等知識。當然也看了不少雜書,傳記怪談畫本都有,不過有的只是粗略的翻過幾頁。過去三年里,凜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每到一個世界,第一件事就是去盡可能的了解這個世界的文化習俗。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現(xiàn)在可以好好的給大腦充充電了。
洛賓這段時間一直在找姚慶的麻煩。大將軍可以接受姚慶的將功補過,但洛賓要為騎兵營的兄弟們出一口氣。雖然姚慶的阻攔沒有作用,可他對騎兵營的險惡用心是假不了的。姚慶自知理虧,也只能忍著。
有事可做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冬至那天圣旨終于傳到了雁南城?;颐擅傻奶炜绽镞€飄著毛毛細雨,八百里加急送來圣旨的士兵進來時帶著一身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