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的懷疑迅速生根發(fā)芽并生長成參天大樹。
蟲溪希望自己猜錯,他不想看到自己心里的那個親人一樣的人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但經(jīng)歷過焦風(fēng)的突然發(fā)難,大巫師的黑暗面轉(zhuǎn)變,蟲蟄的背叛,蟲溪對黑森林中的人心有了深刻的理解,在這里,帶著懷疑看待事物不是一種壞習(xí)慣,往往一點點的疑點就能讓你保住命。
懷著忐忑的心情,蟲溪關(guān)注著那邊情況。
大巫師傷勢實在太重,連蟲溪都感覺到不對勁,他卻恍若未聞,還在繼續(xù)講。
“我們部落有靈胎,靈胎在溪的身上!“
簡單一句話,卻把蟲溪震得七葷八素。
靈胎是什么?靈胎又為什么在他的身上?
“溪的身上?”蟲啟聲音拔高,轉(zhuǎn)頭看了蟲溪一眼。
“對。靈胎傳承,由我的師傅親自布置,當(dāng)年遷離落日平原,師傅猜測樹部落可能發(fā)現(xiàn)了靈胎存在,所以把靈胎取出,轉(zhuǎn)移到了當(dāng)時那批孩童身上,期望能避過災(zāi)難,培養(yǎng)一個厲害的后繼人,但是轉(zhuǎn)移到誰的身上,這些年我一直在觀察。每年我親自護(hù)持孩童辟穴就是為了查探出靈胎的下落。
本來我以為靈胎已經(jīng)失落,可在溪身上,我發(fā)現(xiàn)了靈胎存在的痕跡。他的識海無法探查,天賦好得驚人,精炁絲線強韌堪比初晉巫師,就連御蟲都能短時間血脈變異。這種奪天地造化的手段,只有靈胎才能做到。溪的修巫天賦不是來自于他自己,而是由于靈胎持續(xù)的改變他的體質(zhì)。
如果時間足夠,部落不出問題,溪當(dāng)為蟲部落的中流砥柱,但造化弄人,已經(jīng)沒時間讓他成長。帶著他,你們也躲不過搜查?!?p> 說到這里,大巫師停頓一下。
“只要取出靈胎,融于你身,你的體質(zhì)持續(xù)受到靈胎影響,天賦會越來越強,所以天賦并不重要。”
蟲溪聽到這話,拳頭緊緊捏住,指甲刺入肉中,原以為大巫師只是不想讓他聽到秘密故意打暈他,可現(xiàn)在看來,這哪是不想讓他聽,而是想要他的命!靈胎是什么蟲溪不知道,但一種能改變?nèi)梭w質(zhì)的東西,必然與宿主有著不可斬斷的聯(lián)系,想要斬斷那種聯(lián)系,唯有將宿主殺死,使得它成為無根浮萍。
果然不出蟲溪所料,大巫師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靈胎有靈,單純的方式無法凝聚,它會在受體死后遁走,找尋周圍的簽適合生物融入體內(nèi),它速度很快,很難控制住,但用特殊的方式,可以安全將之取出。你要好生記下,不可有一絲遺漏。
取出靈胎的辦法,就是我讓你學(xué)過的第三祭祀儀式,你按照儀式的布置,在地面上刻畫出引導(dǎo)紋路,然后把溪放到法陣中間,用他的心血填滿陣紋,以祭祀舞步為引,即可將融于他身的靈胎取出。“
聽著大巫師教蟲啟怎么殺自己,蟲溪面無表情,心底的怒氣一點點消散,慢慢變得冷靜而木然。
”你記住了嗎?一定不能有任何錯誤的地方,不然引導(dǎo)靈胎出錯,靈胎遁走速度極快,跑到周圍的生物體內(nèi),可就找不到到了?!?p> 大巫師耳提面命,不住的叮囑蟲啟,似是擔(dān)心蟲啟會因為和蟲溪關(guān)系好下不去手的樣子。
瞇著眼偷窺的蟲溪看得分明。
蟲啟哪有一絲下不去手的意思,他臉色逐漸出現(xiàn)一股迷之微笑和一種輕松神態(tài)。
“我記住了。只是有一個地方不太明白?”
大巫師趕忙問:“什么地方?”
蟲啟笑了笑,伸出手,兩只并攏放到大巫師胸前。
“取心血是這樣做嗎?”
伴隨著疑問,他的手指皮肉長到一起,迅速變成黑色的尖刺狀甲殼足刺,然后輕輕一推,足刺刺進(jìn)大巫師的心口。
”你……“
受到攻擊,大巫師滿臉驚恐。
可惜在他的御蟲從外圍沖過去時,蟲啟狠狠的扭動了手掌,他只吐出了最后一字,立時斃命。
大巫師一死,他的六目螳螂、碗蟲、七星煙蟲三只蟲獸神火潰散,精神反噬,精神體遭受不可抵擋的沖擊,一下潰滅,僅余身軀慣性之下磕磕絆絆的沖出一截,各自撞到樹林里,不斷抽搐,要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死去,獨留下慢步跑來的壁蠊停在了蟲啟周圍,絲毫未損。
看到這情況,蟲溪內(nèi)心無悲無喜,他只覺得有點可笑。
玩弄陰謀算計的他,終究死在了別人的陰謀算計之下,最終所托非人,不知這是不是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弄死大巫師,蟲啟抽回手,甩掉手指尖刺上的血液,看了看三只御蟲。
“可惜三只珍奇御蟲,三年多的時間,總算是有所收獲了?!?p> 說著蟲溪不懂的話,他轉(zhuǎn)頭看向蟲溪,伸手拍了拍那只壁蠊的身軀。
壁蠊得令,一躍落到蟲溪身邊,伸出爪子勾起蟲溪的身體。
“還需要找個地方取出靈胎,先回去那個破地方一趟吧,那邊有祭祀用的場地,正好可以利用,而且說不定寶庫里也有其他線索,可以順路去看一眼?!?p> 蟲啟自語著往壁蠊這邊走,看樣子是要帶他回蟲部落去。
“都以為吃定我了?”
目睹一切的蟲溪感覺他反擊的機會到了。
對方控制的蟲獸就在身旁,人蟲分離,正是分而擊之的時候。搞死壁蠊,面對蟲啟的壓力會小得多,到時候打不打得過再論。
意念一動,金紋血蜈電射而出,足趾扣住壁蠊的眼睛殼,張口一口咬在它的眼珠上。
短短一米距離,又是有心算無心的偷襲,壁蠊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便中了招。
想當(dāng)初二尾飛蜈的毒都能讓壁螊重創(chuàng),經(jīng)過兩次進(jìn)化的金紋血蜈毒性比之二尾飛蜈強出不知幾許。
毒液注入,壁螊的眼珠子像是灌入了濃硫酸,外殼飛速驟縮,毒液所過之處,體液蒸騰,組織枯萎碳化,眨眼它的一只眼珠只剩下一個大窟窿,沒等它發(fā)狂,毒液入腦,中樞遭到破壞,它站立不住,向側(cè)面倒去。
一擊搞死了身側(cè)的威脅,蟲溪伸手對著壁螊的足趾一推,掙脫它落到地面上,平靜的看向僵在原地的蟲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