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還是早點下線啦
本來她是十分不解為何出身如此顯赫的名醫(yī)煉藥師滿地走的溫家,溫源本人不僅靈力低弱,如同凡人一般,甚至連自己家招牌的煉藥制藥都一竅不通。
更別提用稍微高端點的探術查看他人的靈力和掩蓋真面目這種障眼法般的能力了,當然也拜他靈力低下所賜,她才能在這邊淡定的站著一板一眼的忽悠他。
這么想想他還挺不容易的,愣是被自己坑了一路耍的團團轉且不自知。
而昨晚李玉堂對她講述了整個溫家的前因后果,她也終于明白了溫源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究竟是為何了。
說到底只是一個想通過自己振興家業(yè)卻又誤入歧途的可憐人。
從他一開始拼了命的與玉清派搭上線供應藥材,再企圖通過控制藥材來為自己進入玉清派做一手打算。
甚至再而三的通過此事想要與張梵梵達成拿回自己家寶書的協(xié)議,恐怕都只是為了自己能夠在溫家為自己掙得一席之地。
庶子身份,在這個講究血脈的世界里,的確是難登大雅之堂。
溫源的父親只不過是一個風月樓里的歌姬所生,而溫源從出生開始就頂著歌姬肚皮爬出來的后代這點被人暗暗詬病,然后又在這風言風語中慢慢長大成人,然后處處受人壓制。
小說里的溫源雖然成功的入了玉清派,最后卻因為受到了自己原身蘇芃芃的蠱惑最后落了一個廢掉修為,趕出仙門的下場,想來最后的下場也不好過。
這么想想,溫源,其實很可憐。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張梵梵可不是白蓮花一樣的性格,雖然溫源并沒有說出口,可這一路下來,張梵梵自己心里也是多少猜得到
溫源口中的家傳秘方寶書怕不是什么正經的制藥秘方,小說里雖然說的不多,卻也描述到了這一部分。
溫家藥堂,明面上風光綺月,懸壺濟世,平日里賣賣各路靈丹和給人看看病供供藥。
可這暗地里永和堂可是靠著煉制各種邪魔外道的丹藥,外高價賣給各路邪道魔修們的第一據點,甚至于暗地里還靠著這些養(yǎng)了不少的魔修。
她也是受昨天晚上李玉堂對她說這永和堂的上代家主,極其熱愛為各路苦難百姓施藥送藥這一茬時,得到了啟發(fā),便聯(lián)想到此處沖李玉堂多問這么一嘴。
“那如果是煉制那邪丹藥材的話,是否是需要死人的怨氣啊什么的?”
她眨著眼睛問的無辜,卻聽的李玉堂驚恐萬分,心驚肉跳,唯恐她腦子里又再想什么邪魔外道的法子。
等她好不容易向李玉堂解釋了清楚自己的疑問時,李玉堂也難得的沉默了一會兒,緩慢開口:
“邪魔外道之法,我們仙門正派自然是不可取的,但是如果說是要煉化邪丹的話,煞氣最佳,怨氣為次,尸氣則為最下下選,主要為輔助?!?p> 這也無疑從側面證實了張梵梵的一些猜測。
怕是這溫家上代家主,慈悲救人是假,花著大價錢開著義診堂一直好心收留各路窮苦無藥了衣的百姓是假,而拿他們的性命乃至死后都不得安寧的煉化是真。
若真的是這樣,這可當真吃的是人血饅頭了,而這溫源自見面起,更是堅持要一路要隨自己前來,還一直生怕被人看到他這家傳寶書一般。
只怕也是擔心自己家這不堪見人的秘密被他人發(fā)覺罷了,說到底他家里若真的做出來此等喪心病狂之事,這溫源多數也是知情的。
可她不明白,這鬼王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安城中,而這鬼王與尸疫是否又有些什么關系,這層關系,又會有溫家在內么?
電光石火般的將自己代入思緒整理串聯(lián)了一番,張梵梵垂目微思。
若溫家真是如她所想這般,踩著無辜平民的尸體榮耀自家門楣,那也真的是太令人作嘔了。
張梵梵克制住面上幾分寒意,繼續(xù)依照她的計劃行事。
她走到已經被定身動彈不得的溫源身邊,依舊是笑的明媚,連帶著這周圍一片荒涼都帶上了幾分顏色。
她探出自己柔軟的小手輕輕拂過溫源的臉龐,將溫源臉輕抬起幾分迎上她的目光帶著幾分尋味之意開口:
“溫小公子,你是不是在想我與我?guī)熜侄耸侨绾瓮黄七@密不可破的玉清派結界中的???”
“或者,再猜猜我們來這安城是干嘛的?”
溫源漲紅著臉,雙眼怒目而視的盯著張梵梵,語氣里不見惶恐反而多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輕蔑之意。
“能一路跟此,怕不是與我一同而來的那位玉清派仙姑進入結界時出了紕漏,被你們抓住了機會。”
“而你們二位如此了解我溫家家事,又同為魔修,多半是溫家那幾位老匹夫在背后搗鬼所致,你們是他們私下供養(yǎng)的魔修吧?”
張梵梵又是笑的臉上一片盎然,她是真的覺得溫源這個后生是有著幾分小聰明,但是他這自命不凡也的確害了他。
剛才那話她只是試探性的輕輕一詐,對方卻連忙著交代了個徹底,估計著他現在還覺得自己的確是被自己家人著了道。
可他卻可能真的不知,自己也許的確已經著了真正的溫家那幾位幕后人的道,卻不是此刻。
怕是更早些的時候,有多早呢?
也許是剛剛得知這紫夜草是這駭人的尸疫解藥時
又或者是自己家那個不成器的爹爹剛剛當上了永和堂家主的時
再或者更早一些的時候,就在永和堂上一代家主剛剛離世的時候,就已經布好了這個局,等著他溫源進入了。
任由他壓著紫夜草的送達時間,
任由他得罪威脅玉清派的負責人,
再任由他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這前途叵測的安城中內。
溫家人一直在幕后,穩(wěn)穩(wěn)地操縱這一切,甚至根本不屑于派出任何人手摻合此事。
對他們來說,溫源無關重要,若是死在了安城,他們就當這個注定要被清理掉的人提前消失,而他們死后再想別的辦法。
如果溫源在此次任務里成功拿回了丹藥寶書,他們也有的是辦法拿捏著他,讓他乖乖的把寶書交出來后再搞死他。
而讓她真正開始起疑此事沒那么簡單的是那晚,引她入溫府庭園的小廝,他一看就是溫家賣身的家奴,卻在引路時對張梵梵稱呼溫源為溫公子。
怕是在他眼里,除了溫家那個從未見過人的小少主,溫源連溫家少爺都算不上,只能擔的上這一句溫公子的稱呼而已。
要不說他溫源可憐呢,由始至終他都只是這局內的一顆棋子罷了,可偏偏他太高看了自己,覺得自己能在這滿是血雨腥風的溫家爭上一爭。
“哎這真的是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