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簡言與黃苓的表演近尾聲。
簡言全身心投入吹奏中,只想將演出圓滿的完成。
臺下的人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簡言也并不知曉。
吹奏結(jié)束,簡言才定定神看了眼臺下坐著的觀眾們。坐在第一排的老師們,看完簡言他們的演出。都贊許的點了點頭,隨后淅淅瀝瀝的掌聲漸起。
表演結(jié)束了,簡言心里松了口氣般暗暗的道。
謝幕下臺后,簡言便回自己宿舍卸妝??粗词_鏡子里的自己,那鮮艷的紅唇,濃烈的眼妝,簡言不自禁的笑了,的確挺丑的。隨即回想起在舞臺上發(fā)生的事,簡言笑容收住只是悠悠的嘆了口氣,心下想來反正該她做的已經(jīng)做完了,其余的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大概是之前精神太緊繃,又加上沒有午睡,放松下來的簡言覺得有些犯困。便沒有再返回操場,自己躺到床上設(shè)好鬧鐘,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放學(xué)后,簡言再宿舍等著季雪一起回家。
可是季雪卻發(fā)短信告訴簡言,她有事先走了,她的凳子已經(jīng)幫她搬回教室了。簡言回了個知道后便關(guān)了手機,將自己收拾好的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提出來。
提著收拾好的東西,簡言出了宿舍。
操場上此時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想著要回家爺爺還在等她,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
放完假回來后就要期中考試,上次月考被牽連作弊,導(dǎo)致簡言數(shù)學(xué)成績做零分。讓她原本在年級中上的排名,下跌了一百多名。
簡言爸媽對她的學(xué)習(xí)一向不太過問,秉承學(xué)習(xí)靠自覺的態(tài)度,又加上父母的虧欠覺得簡言只要她開心就好。所以她成績好不好,父母并不會在意也不會苛責(zé)。
濃云密布天光暗淡厚實的烏云層層疊積,仿佛天要掉下來一般。
看著這天色,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要下暴雨,孫女還沒回家,簡德現(xiàn)在門口望了又望,看了看手腕老式的機械表,指針走了對半,已經(jīng)晚上六點半。
簡德在門口站了好些時候,才看到簡言提著袋子姍姍走來。
“爺爺。”
簡言剛走到家門口小路上就看著翹首盼望的簡德。
“今天怎么這么晚啊。”簡德看到簡言回來了,走上前接過簡言手里提著的東西,嘴里還不忘關(guān)切的問著。
“今天學(xué)校文藝匯演所以放學(xué)晚?!焙喲越忉?。
“餓了吧,我去炒菜。”簡德聽是學(xué)校耽擱了也沒多說什么,畢竟他也沒讀過書不知道文藝匯演是什么東西。
簡德去廚房炒菜,簡言就去準備碗筷。沒一會兒爺孫倆就吃上了熱乎的飯菜。
簡德是過苦日子過來的,雖然日子好了生活上還是節(jié)儉,只有簡言在家的時候才會弄點肉菜,平時就在家吃點泡菜稀飯饅頭之類的將就。
簡言吃飯比較挑嘴,奶奶在的時候都是奶奶做飯,現(xiàn)在奶奶去了爺爺做飯并不好吃,但是簡言也吃的開心。
吃著爺爺炒得略咸的回鍋肉,簡言突然想著自己要學(xué)做飯了,以后該她孝敬爺爺。
一頓飯下來,簡言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要學(xué)做飯。
吃了飯,簡言主動撿了碗筷去廚房。簡德看到連忙叫著,“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做這些干嘛,去看電視吧,我來洗?!?p> “爺爺,我已經(jīng)十三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焙喲员е肟?,語氣略無奈的說著。
“十三歲也是小孩子,在我面前你們誰不是小孩子,去去去,一邊去玩。”簡德走上前,一邊說著一邊將簡言手中的碗筷拿走,隨后便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生怕簡言跟他搶一樣。
看著去廚房的爺爺,簡言嘴角的微笑漸漸的有些苦澀的,心里像塞了個氣球一樣又悶又堵。
她還有三個月就十三歲了,可是家里人都拿她當小孩子看,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晚上,外面下起了暴雨,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響。簡言洗了澡躺在床上,摸出手機看了看又丟在了一邊。
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樣,下床走到衣柜前打開柜子,拉出柜子里的抽屜,里面安靜的躺著一個鋁制的盒子。
那盒子是以前爸爸的上學(xué)那會兒的飯盒,簡言上小學(xué)那會兒家里裝修,這盒子被翻出來的時候,簡言新奇得覺得自己撿到了寶貝。
后來這盒子便成了她的百寶箱,她所有珍貴喜歡的東西都放在里面。比如她最喜歡的發(fā)卡和皮筋,還有喜歡的彈珠和卡牌?,F(xiàn)在又多了一塊懷表。
簡言將盒子打開,把放在拉票上的懷表拿出來。打開蓋子,盯著那指針一格一格的轉(zhuǎn)動。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不知不覺間簡言覺得眼睛發(fā)脹,眨了眨眼睛,兩滴滾燙的淚水滴到了她手上。
那剎那間,仿佛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一樣,簡言的淚水如窗外的暴雨,大顆大顆的滴落。
清晨,公雞接連打鳴報曉,天光乍破。一縷耀眼的暖陽灑落在床頭,簡言眼簾翕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用手擋住那刺眼的耀陽,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亮了。
醒來時手里還緊緊的攥著懷表,大概是昨晚哭累了,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她都沒印象。
剛醒來,簡言只覺得眼睛酸脹刺痛,心里只以為是自己昨晚哭太狠了,就沒在意。
簡言起床洗漱好后,依舊如往常一樣到樓頂去。
到了樓頂,看著晨光撒滿山野,心情豁然開朗,好像心里被擠壓的灰蒙都被那晨光沖散了一般。
簡言看著遠處不久,眼睛酸脹刺痛加劇,眼瞼還瘙癢難忍。抬手揉了揉眼睛,卻好像并不見效,還不停的流眼淚。
簡言急忙下了樓頂,到了樓梯口沒有強光的地方,眼睛瞬間覺得好多了,只是瘙癢依舊。
吃早飯的時候,簡言一邊吃一邊不停的揉搓眼睛。
簡德才注意到簡言眼睛好像不對勁兒,開口問道:
“言言,你眼睛怎么了?!?p> “???沒事兒,就是有點癢?!焙喲悦昧^猛擦破皮的眼瞼笑著回答。
此時原本眼睛只是癢,現(xiàn)在還火辣辣的痛。這一早上,簡言被眼睛的不適折騰的夠嗆。
吃了飯簡德開始在院子里用刀破竹子,將竹條一根一根的分成篾片。而簡言就在客廳里做作業(yè),看著練習(xí)冊簡言只覺得眼睛又酸又癢,做了一會兒完全靜不下心。索性把作業(yè)丟到一邊,開始玩手機。
太陽漸立中天,簡德才放下手中的活兒,準備去做午飯。
簡言聽著爺爺?shù)哪_步往廚房去了,想著昨晚下的決定,放下手機也去了廚房。
簡德看到簡言走進廚房,先是愣住了。然后急切的開口問:“言言你眼睛怎么回事?!?p> “眼睛?”簡言沒反應(yīng)過來,伸手摸了摸,眼皮有點腫,眼睫毛的地方還摸著有點硌手。
“你眼睛怎么種成這樣,還那么紅?!焙喌伦哌M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伸手輕輕扶著簡言的頭端詳?shù)目粗难劬Α?p> 簡言現(xiàn)在哪里不敢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眼睛又開始癢了,簡言伸手就要去揉。
簡德一手給她拍開了,還瞪了她一眼。而簡言此時更是云里霧里,不知所以。
“不要亂揉,你這肯定是沾了什么臟東西。等著?!?p> “哦?!焙喲源舸舻膽?yīng)聲。
說完,簡德放開簡言。走到飯廳里拿了一個盛湯盆子出來,又接了小半盆開水,拿到廚房里。從調(diào)料盒子里抓了一撮鹽巴丟到盆里。
簡言懵懵懂懂的看著做完一系列事情的爺爺,并不知道爺爺要干嘛。
弄完后,簡德拉著簡言去了客廳,又在客廳壁柜里翻出一塊嶄新的小方巾,放到盆子里泡了泡撈出來擰干。
“過來?!焙喌聦喲哉f著。
簡言只好照做,走到簡德面前。只見簡德用那小方巾輕柔的擦拭著簡言的眼皮。
溫濕的柔軟的毛巾擦著眼瞼,簡言覺得眼睛的瘙癢感得到了緩解,只不過沒過一會兒,簡言覺得眼皮刺痛加劇。直接疼得叫出了聲。
簡言想躲開,只聽見簡德說:“別動,這鹽巴水可以消毒,擦了就沒事了?!?p> 簡言也只好咬牙忍下了。
擦了幾次后,簡言覺得眼皮疼得不行,火辣辣的刺痛,讓她淚水止不住的流。
簡德此時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做午飯去了。由于眼睛太疼了,學(xué)習(xí)做飯的計劃也之后擱置。
吃午飯的時候,簡邦國打電話來說下午要回來。說是放假明天要帶著一家出去自駕游。
簡言吃了飯后,還是一如既往的上樓午睡。
躺到床上打開手機,卻發(fā)現(xiàn)有人加她的企鵝號。申請理由就一個:嗨!
網(wǎng)名叫卜①様锝煙鈥。
簡言看到這網(wǎng)名給愣住了,這人怕是個非主流吧。
簡言在網(wǎng)上看到過那些非主流的東西,覺得無腦還幼稚,自認為心里成熟的她,覺得這種就是腦殘行為。
順手便點了拒絕。
結(jié)果沒一會兒,手機振動了一下,又彈出了好友申請,還是剛剛那個網(wǎng)名。
只是這次申請理由寫著:同學(xué)。
簡言想了想,不知道誰會加她,還是點了同意。
同意后,對方立馬發(fā)了個微笑的表情。簡言只是回了個問好。
對方良久沒有回消息,簡言不以為意將手機關(guān)了,便躺下睡覺。
簡邦國此時也剛好帶著妻子和兒子準備出發(fā)回家。
妻子季有余正端詳著一套吊帶荷葉邊的裙子,外面還搭著一件雪紡蕾絲邊的小開衫,看起來清爽甜美。
“老公,你說言言會不會喜歡啊。她上初中以來都沒穿過裙子。小姑娘穿著這樣的裙子,多好看啊,得給她多買幾件?!?p> “好了,快裝起來,等會兒回了家你讓言言穿上看個夠?!焙啺顕鵁o奈的看著自家妻子,語氣里盡是寵溺。
季有余撅著嘴,白了一眼自家老公,看著小裙子又開心的疊起來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