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至于,不至于……
父母照常沒有在家,自從四五歲跟爺爺搬到這里之后,殷巖松就很少見過他們了。
初初奶奶想自己的時候,經(jīng)常進行投影通訊,還偶爾能見到母親在奶奶身邊,漸漸的就只有奶奶一個人了,說是他們忙。
后來,奶奶身體差,通訊也不能這么頻繁了,一周一兩次這樣。
再后來,殷巖松進了軍武學(xué)院,對外界通訊有限制,聯(lián)系也就更少了,周末有半天自由時間,殷巖松可能就聯(lián)系一下家里只有一個人的爺爺,偶爾聯(lián)系一下遠在北凰城的奶奶,一個月有一兩次,或者看看云路通訊里有沒有留言,然后根據(jù)他們的留言需求去聯(lián)系他們。
除此外,春節(jié)的時候父母和奶奶三人倒是一直都有過來,待個一周左右這樣。
有時候父親忙的話,兩三天就要先回北凰城,母親和奶奶遲點再回。奶奶身體要是好的話,就多待幾天,不好的話,也同樣得回北凰城接受檢查了。
殷巖松小時候問過幾次父母做啥的,爺爺為啥不在北凰城陪奶奶。
殷老爺子說你父母是做生意的,要留在北凰城,現(xiàn)在這塊地是你祖宗留下來的,咱要回來尋根,做人不能忘本。
殷巖松覺得還有別的原因,新年父母和奶奶從北凰城過來的時候,爺爺一直都沒什么熱情欣喜的表情,偶爾對父親還會擺臉色,里邊可能有些復(fù)雜。
不過在他面前都還算和睦,他也沒去摻合大人的事。
……
……
換完衣服,殷巖松下了樓,發(fā)現(xiàn)陳姓老人帶著那一群保鏢走了之后,店內(nèi)果然又變得有些冷清,畢竟不是旺季,現(xiàn)在又是午飯時間。
掃了眼櫥柜,殷巖松走向坐在門口旁邊竹搖椅上正在扇扇子的殷老爺子,詫異道:“那金牛馱月你送陳爺爺了?”
殷老爺挪了下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位子,說道:“大老遠過來一趟,總不能再讓人家空手回去。再說了,人家也不是空手來的,本著禮尚往來,也該回點東西?!?p> 殷巖松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殷老爺子旁邊,拿過他手上那把近似于大蒲扇的大扇子幫他扇風(fēng),好奇地問道:“那陳爺爺?shù)降咨秮眍^,這么多保鏢跟著?!?p> 殷老爺子瞇著眼愜意地享受著殷巖松的服侍,說道:“你別管別人啥來頭,想談戀愛不?就剛才那女娃?!?p> 殷巖松扇扇子的手頓了一下,擠眉皺臉想了一會,然后泄氣般慫拉下來,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人家那排場,那氣質(zhì),非富即貴,念舊情來看下你就算了。要不是你拉我過去打招呼,指不定在路上他們會不會多看我一眼?!?p> 殷老爺子睜開眼瞪了殷巖松一下,沒好氣道:“你也知道走到路上沒人看?還不知道上進一點?剛才人家女娃說在學(xué)院大比等你,我都不知道回人家什么。人家在北凰軍武學(xué)院技術(shù)科年年第一,穩(wěn)定S頂端S+末端。你再看看你,星靈項目出來之后成績就一路下滑,域境層次還卡了小半年一直沒長進,明年有可能獲得參加學(xué)院大比的名額資格嗎?”
殷巖松一手搖扇,一手托著腮看著二樓的木欄,決定不做任何回應(yīng)。
殷老爺子明顯不想放過他,繼續(xù)道:“又裝死了?我不問你就不說了?這次月末考核的成績多少?有75?”
殷巖松不情不愿地用鼻音應(yīng)道:“73?!?p> 殷老爺子一早也料到,也不如何動氣,只哼哼兩聲,不再說話。
殷巖松本來還想抱怨幾句自己域境的問題如何如何不對勁,但看了看殷老爺子的臉色,又很識趣地托著腮翻白眼看回了木欄,用力地扇著扇子。
……
……
飛往北凰城的一架中型交通器里,陳姓老人與剛才那位高挑的美女站在交通器的大屏硬化玻璃前,看著外面飛梭模糊的景象。
長腿美女雙手玉指在身后交叉夾著,踮了下腳尖,笑著問道:“爺爺不是說帶我來見一個小男孩嗎,怎么沒有提起?”
陳姓老人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現(xiàn)在太優(yōu)秀了,優(yōu)秀到足以讓大多數(shù)男子都自慚形穢,不敢靠近你。以前許多不成文的約定,無論愿不愿意,雙方都知道不一定能作數(shù)了。”
長腿美女笑笑道:“可不敢置爺爺于失信之地哦?!?p> 陳姓老人樂呵地笑了一下道:“那也不能太委屈了怨雨啊,殷家那小子,看著的確是沒什么出彩,和北凰學(xué)院的那群小子比起來,差太多了?!?p> 長腿美女身體前傾,手掌遮在眉上擋光,望著窗外幽幽道:“爺爺……認為本事便是怨雨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嗎?”
陳姓老人打趣著自家孫女道:“那怨雨是看上殷家的小子了?”
陳怨雨站直了身子,淡淡笑著搖了搖頭:“不至于。”
陳姓老人看著窗外說道:“殷家的小子,眼神神態(tài)過于穩(wěn)當(dāng),少了年輕人的朝氣。其實年輕人穩(wěn)當(dāng)也不一定就不好,我見過的蜀家的那小子,那種運籌帷幄的穩(wěn)當(dāng)就很讓人安心;但殷家那小子,是那種隨意無上進心的平穩(wěn)心態(tài),按照古老的一個俗詞,便是佛系?!?p> “不過嘛……”
陳姓老人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年輕人能有這心態(tài),總好過毛躁易怒,要是老木頭肯親自出手打磨一下,說不定也還能成為一塊璞玉。”
陳怨雨好奇地問道:“經(jīng)常聽你說起殷爺爺還有其他幾位老人和你是戰(zhàn)友,怎么他現(xiàn)在居然做起木匠來了?沒能留部隊里面嗎?”
“沒能留部隊里面?”
陳姓老人哼哼兩聲,說道:“他是被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給氣到了,剛好卡在了退伍的日子上,當(dāng)時只和政委說句發(fā)生戰(zhàn)事保證服從回召,然后就堅決要求退伍。當(dāng)時他的肩上比我還要多一顆星,剛進將級不久?!?p> 陳姓老人說起這段往事有些唏噓,感慨道:“當(dāng)時他那小孫子還是叫殷寰宇的,后來出了這事,就非要遠離北凰城,帶了他那小孫子來了孤鶩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