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集合,也即是各排長整理方隊,然后回到原位等連長教官報告人數(shù)。
那群教官陸陸續(xù)續(xù)走向各方隊,一名國字臉、領(lǐng)子上扛著兩杠一星的黑臉教官走到了殷巖松這一連面前,高聲道:“各排長報數(shù),然后帶頭圍著操場跑個二十圈熱下身。”
“呃……”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鬧哪樣,不過表情雖有異樣,卻沒有騷亂起來。沒人反駁這名教官的話,也沒有人響應(yīng)他的話,都站在原位立定,眼視前方。
那教官眼神閃了一下,繼續(xù)高聲道:“一排長出列?!?p> 一排長目視前方,沒有出列,卻舉起了手。
“說!”
一排長上前一步,大聲道:“少校同志您好!雖然您比我們連長的軍銜大一級,但在訓練場上,非特殊情況下,任何非直屬教官對我們發(fā)號施令,都需要經(jīng)由我們的連長轉(zhuǎn)達發(fā)布,我們才會執(zhí)行,除非是指導員、政委等人。”
那黑臉教官雙手背后,淡聲道:“你們的連長營長,因為緊急命令,昨天已經(jīng)離開了學院。以后我就是你們七零級作戰(zhàn)科偵察系偵察二營的副營長,兼任你們偵察二營三連的常規(guī)訓練連長教官,直到你們畢業(yè)?!?p> 一排長再次大聲道:“您如何證明您這段話的真實性?”
黑臉教官背在身后的手一彈左手手腕,一段投影視頻便在眾人面前浮現(xiàn)。
投影的主角是這一級偵察系的指導員:“各位學員同志,不要驚訝,這次的教官更換計劃,是聯(lián)盟軍部臨時的決定,因為文件與新教官來得倉促,你們的老連長是昨天走的,既沒能提前、也沒能延遲一天,來與你們說清楚情況告別。根據(jù)規(guī)定,你們也不能私底下聯(lián)系你們教官,這會害他違反紀律。希望各位學員們能夠跟隨新連長、新教官去繼續(xù)好好學習訓練,為聯(lián)盟的和平軍防貢獻上一份力量?!?p> 指導員的講話到了尾聲,投影消失,黑臉教官看了眼身材高大的一排長,問道:“還有問題?沒有就入列?!?p> “沒有!”
一排長大聲應(yīng)了一下,然后退了一步重新入列。連隊中另外一人又舉起手,黑臉教官看了眼舉手的位置,回應(yīng)也同樣簡明直接:“說!”
那人因為在連隊中間,也就沒有出列,大聲道:“新教官您好,我想知道我們以前的連長去哪了?還有,按照訓練計劃,現(xiàn)在是立定站姿時間,還沒到拉練時間,我的講話完畢?!?p> 聽完那人的問題,黑臉教官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站在第一排靠左的殷巖松感受得特別真切,像是冰窖一樣。
黑臉教官冰冷的眼神掃視了一眼眾人,淡聲道:“第一,你們的教官去哪了,是上戰(zhàn)場了,還是去別的軍區(qū)練新兵,又或是任務(wù)過程中發(fā)生意外死了,與我,或者是與你們,都沒有太大干系,不要通過任何途徑去打聽軍人的去向,原因你們清楚?!?p> “第二,訓練計劃是立定站姿時間?”
黑臉教官嘴角出現(xiàn)一抹冷笑,說道:“我不是軍武學院出身,也不知道你們軍武學院以前制定的這些狗屁訓練計劃有啥用。要說旗衛(wèi)隊禮儀隊也就算了,人家練分列式那是日常,你們都算是入伍第三年了,清早起來就立定個把時辰,練習上了戰(zhàn)場怎么做靶子?這種訓練計劃七十歲的大爺都能做到,要你們這些飯桶做什么?!”
黑臉教官說到最后,聲音陡然提高,環(huán)視著眾人道:“熱身運動,再加五圈,跑完回來休息三分鐘,立定軍姿一小時。”
剛才問連長那人再次舉手,黑臉教官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答應(yīng)了他的發(fā)言請求。
那人得到黑臉教官允許后,忍不住大聲道:“教官,你要罰我就罰,咒我連長死做什么?”
連隊其他人也都在看著黑臉教官,就算知道黑臉教官不是刻意,但總歸不是什么好話,正常人都會有點忌諱,特別是有機會去到前線的軍人。
黑臉教官樂呵地看了他眼,覺得還挺有趣:“死字說不得?菜鳥本事不大,忌諱倒還挺多。我以前新兵連的老連長說過一句話,大概就是,說自己不怕死的,那你戰(zhàn)場上給我表現(xiàn)得神勇一點,別光嘴上練把式;像你們這些怕說到死的,那就別光怕,拿出副怕死的樣子來,在作訓場上神勇點,別以后因為自己拖累了戰(zhàn)友和其他人?!?p> “另外,再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我這不是在特意針對懲罰你們,而是根據(jù)具體情況對日常訓練的改進。簡單說就是,這是以后的日常訓練?!?p> 那國字臉、菱角分明的黑臉新連長雙手負后,掃了眼眾人,淡聲道:“現(xiàn)在,我說第三遍,熱身運動,二十五圈十公里,三十分鐘,各排長帶頭,誰還有異議?”
……
……
“下午再這樣我怕會死克,我日他個榔頭……”
“頂渠條肺,個新連長正撲街來噶,不要人命個咩……”
“我日他仙人板板喲,我滴身子骨都要散架咯……”
306宿舍里,虛弱的抱怨聲此起彼伏,鄉(xiāng)話國罵輪流響起,但與平常宿舍的吵鬧比起,現(xiàn)在的聲音都顯得有些死氣沉沉,中氣不足。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眾人都是一扯被子蓋著半身,沉呼呼地睡了過去。
“鈴鈴鈴鈴鈴鈴……”
急促銳耳的鈴聲響起,頭腦暈沉剛?cè)胨谋娙艘粋€機靈挺身坐了起來,上鋪的迅速跳了下來穿襪穿鞋,至于下鋪的殷巖松等人,都因為累和嫌麻煩,睡得時候鞋子都沒脫,就這么把腳伸在床外。
眾人迅速披上外套一邊小跑著下樓一邊整理著裝,也幸好幾人都沒脫衣服睡覺,所在樓層又不高,下來得還算早。
胡見山是下鋪唯一一個脫了鞋襪睡覺的,醒的又是最遲的,都下到一樓了他才整理好衣領(lǐng)系上外腰帶,下樓梯的時候一路抱怨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該想到中午睡的沒那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