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衛(wèi)看著小魔君走進山神廟,雖然都詫異一身狼狽模樣的無夜,卻也不敢故意注目,誰知道陰險惡毒的小魔君會不會邪性大發(fā),還是少招惹為妙。
無夜徑自走到火堆旁,一把搶過剛烤好的一只野兔,被搶的修羅衛(wèi)未看清來人正要發(fā)怒,被宗主司空圖示意攔下了。
“無夜,你怎么這個模樣,被他們發(fā)現了?”司空圖看來小魔君雖然初入大宗師境,他功法詭異,全力拼命狀態(tài)下堪比宗師巔峰實力,能讓他這個狼狽模樣的,也只有靈州城里那四位宗師巔峰境界的玄門道擎,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就必須放棄,而且要馬上撤退。
無夜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平時雖傲慢,但在司空圖面前還是不敢張狂,況且剛經歷的挫敗也卻實打擊到了他:“靈州有一個小女孩兒,修為不高,卻有一把通靈神劍,不知來歷,如果不調查清楚,對這次任務很兇險!”
“你就是被她傷到的?”
無夜默然撕咬著手中野兔不做回應。
“多大年紀,什么裝扮,什么樣的劍?”司空圖追問。
“十一二歲的樣子,模樣乖巧可愛,沒太注意什么裝扮,長劍看似平常無奇,卻清雅明亮異常引人注目,是把絕世神兵,道袍~”無夜突然回想起來,脫口驚呼:“她穿的是玄門俗家道袍!”
“有什么特別的沒有!”
“白衣道袍,袖尾赤色由淺入深~”無夜陷入清晰的回憶中,常凝之的形象就如同站在他眼前:“劍門裝束!是劍門弟子~”
司空圖沉聲質問:“你確定?”看到無夜并不否認,司空圖沉思:“十余歲的小女孩兒,難道劍門又出了一位劍仙?五百年前劍門一位煉魂期道長,修行幾十年無望突破,遍游衡山諸峰、谷、洞,六十歲時一睡整年,同門以為坐化便以石棺入葬,他自夢中悟創(chuàng)劍道,天外飛來一劍,將他墓葬劈開,驚世而出。一人持劍敢稱仙,三千年來也只他一人而已?;蛘咝∨菏撬霓D世后人!他們肯定能從小女孩兒的描述中推斷出是你,給魅影傳信,讓她見機行事,毒霧、蠱霜你們便于隱匿,留下照應魅影協助她?!?p> 靈州城內,披甲軍執(zhí)行能力很高,半天功夫已經將難民受災情況統(tǒng)計清楚,并且做出對應的救援措施。往日冷清的州衙燃起了巨燭火把,披甲精銳站崗巡視,大堂內集中著靈州城所有的將領,輔國公十年前布局,每年都有披甲軍軍士通過各種途徑和方式落戶靈州,共計一萬兩千九百四十三人,十年間滲透策反靈州八十六城主將軍中的五十七人,靈州軍總計將軍二百七十四,策反一百四十八,另有二十一人本就是披甲軍諜探,校尉五百六十二人,有三百五十七人歸屬披甲軍,現在靈州軍最高級別將軍是靈州別將余庚和本就披甲軍出身的宣威將軍楊成剛,楊成剛也是皇朝在靈州的諜探情報頭目,正四品四征將軍,這一次靈州能出現和平易幟的局面,楊成剛功不可沒,靈州事件穩(wěn)定后,他確??蛇B升兩級任正三品懷化大將軍,到時候就是皇朝諜探組織“風媒”的頭目。
靈州所有忠于馬進三的官員都已經被楊成剛控制拘押,實權將軍愿意去內地就職的皆升一級,不愿去土離家的轉為文職或者對調駐地,楊成剛作為“風媒”資歷老道的地方大員,處理起這些事情游刃有余,輔國公將靈州善后全權交由他處理,一是對他信任,二來對他的考驗,輔國公有心將楊成剛提到更高的位置。
“師弟,不知你怎么看~”內堂里荊紫軒將常凝之遇到的狀況給輔國公轉述一番。
“目前靈州還沒有接到任何魔族的活動情報,難道魔域是要和妖皇結盟?但是小魔君傲慢自負,并不適合聯絡結盟,如果是為結盟而來,小魔君只能無功而返,以魔域萬事為穩(wěn)的行事風格,肯定還有其他人,只是我們對魔域了解太少,五司、八總管,我們所了解的依然是這些~”
“師弟,朝中官員要做好監(jiān)察,瑯琊郡孫無終被魔族策反,已經被我誅殺,泱泱皇朝不知有多少官員心志不堅!”
“我已經讓風媒傳信,徹查每一位六品以上官員,靈州大局已定,只是被妖皇逃脫不知所蹤,始終是個隱患?!?p> 晁酒宮把玩著手中酒葫蘆隨口說到:“國公寬心,你傷了吞天蟒肉身,帝葬刀??松窕?,火神劍焚身熾魄,妖皇雖然逃脫卻也魂魄受損,沒個幾十年的休養(yǎng)怕是無法恢復!”
“不知你們有什么打算,妖皇事了順帶著靈州也提前解決了,短時間內皇朝應該不興兵事,這兩天皇朝武試,天下武學才俊都在洛陽,我準備趕回去,碰一下運氣,看能不能發(fā)掘幾個修行天份高的?!?p>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老道還沒有滿意的弟子傳人,我和你同回洛陽?!?p> “我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凝之還需要送回劍門修行,至清師妹玄女派功法對魔性敏感,我們準備探查修習魔功的人,一來誅殺,二是探索魔族情況?!?p> “師兄此舉大海撈針,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魔族太過隱秘,平時和常人沒什么區(qū)別,這才是我們最頭疼的~”
“我一直有一個想法,人族和妖族上古時期就是盟友,發(fā)展至今,神族退出歷史舞臺,人族融合了神族血脈,和妖族魔域鼎立而興,受天道限制妖族自二代大妖之后修行不易,人族勢力蒸蒸日上,和妖族產生沖突,魔域趁機而入和妖族結盟,五帝之后人族修行受制,才形成了人族和妖、魔兩族對峙的局面,五十年前魔族發(fā)動魔域大半精英力求蕩平玄女派,反被同歸于盡,全軍覆沒,元氣大傷,如今形勢妖族式微,正是合適的機會,我們如果能再次和妖族結盟,鏟除魔族也不無可能,師弟覺得如何?”
“師兄,這個方案卻是長久之計,我這趟妖界之行,發(fā)現妖族千年血脈演化,和人族幾乎沒有了區(qū)別,只怕玄門各派難以說服,畢竟幾千年的愁怨,人族只是不知為恐,包容性足夠慢慢的接受,畢竟畏之如虎的九黎部族都融為黎民,只是朝堂上還需要回朝后政議。”
“就此別過,真人,希望此去洛陽能收個如意傳人!”
“小凝之不錯,不如小哥忍痛割愛~”
“想都不要想,不過你可以做凝之的掛名師傅,有此機緣多虧真人,凝之~”坐在門口獨自玩耍的常凝之應聲進了內堂:“師傅~”
“給真人叩頭,拜謝再生之恩,以后你要侍之如師~”
“徒兒常凝之,叩謝師傅,再生之恩永生不忘~”常凝之跪拜在地,誠心實意拜叩三次。
晁酒宮受了叩拜,起身托起常凝之:“小哥你這人情還的太容易了,雖然是掛名師傅,我也不能白當啊,喏~這壺酒,你每日喝一小口,對你神魂融合有好處,就當給你的見面禮了,老道一窮二白,除了一把刀一個酒葫蘆,別無它物,改天殺個魔頭搶了好東西給你補上!”
帝都洛陽,一大早城南軍營駐地擠滿了人,有參加武試的,有前來觀看的百姓,有挑擔行商的小販。
第一天是海選,因為參加武試的人員有三萬多人,不可能抽簽對決,最后決定一人登臺,能在臺上勝五人就可晉級,可以多次挑戰(zhàn),但只有三次機會,這只是針對煉魂境和熔魄境,金丹期是不用參加前兩場比試直接晉級的,崔鳴是金丹期不用比試,自然是給李天元、趙重陽和高仰山加油助威的,崔鳴在江湖上名聲鵲起,登記官絲毫不懷疑他金丹期修為,但是田行之被質疑修為,崔鳴擔保也沒用,田行之只能由第一場開始一路打過去,好在他本身修為就高,在洛陽這些天他早就手癢了,他第一個搶上了擂臺,將登臺挑戰(zhàn)的五人三拳兩腳打下臺就晉級了,對,確實只是三拳兩腳,五個人。
高仰山、趙重陽也都順利晉級,只是李天元遇到了昔日有過節(jié)的對手,被對方淘汰,浪費了一次挑戰(zhàn)的機會才晉級。上午的比試大家都抱著觀望的態(tài)度,六個擂臺并沒有爆發(fā)出太大的喝彩聲,上午場快要結束的時候,東野參才賣完山貨慢悠悠趕來,擂臺上一錦衣公子剛贏了第四場,一時無人挑戰(zhàn),空等了半天,在臺上拱手道:“好歹上來一人湊數,你們沒人挑戰(zhàn),我怎么晉級!”
“路公子,你下來吧,算你晉級,我們自認不是你對手。”人群中一人高呼。臺上路公子是戍邊軍鎮(zhèn)軍大將軍路遇橋長子路通,場中雖有修為高的,也不愿上臺出手,路遇橋是軍中大佬,誰都不愿因為這點小事兒得罪他。
“可是規(guī)則并不允許這樣~”
“大哥,要不我上去,故意輸給他,與路將軍賣個情面!”
“再等等,每人只有三次機會,這次參加武試的人太多,不能浪費機會~”
人群里各種議論聲都有,路通作為鎮(zhèn)軍大將軍之子,本有直通名額,不知怎么會直接參加海選。
又等了片刻,路通在臺上也是尷尬不已,人群后面拔地而起飛出一人,直向擂臺飛落,這一亮相驚艷眾人,喝彩叫好聲此起彼伏。
“好俊的功夫!小兄弟是比兵器么?”路通看來人手持木杖,好奇一問。
“都可以,手杖是我隨身帶的~”
“我也不占你便宜,就齊眉棍和你較量。洛陽路通,請賜教~我這棍法傳自軍中,重實戰(zhàn)殺伐,注意了~”路通擺開架勢。
“橋山東野參~”東野參只看到眼前棍影重重,仿佛一堵墻向自己壓來,東野參也不猶豫,廝殺逃命來的本能讓他每次出手都是搏命,手杖緩緩伸出,點在棍影中心處突然發(fā)力,棍墻層層崩潰消散,轉瞬的功夫就決出了勝負,東野參手杖觸在路通咽喉,再進一分路通咽喉破碎頸斷而亡,路通已經感受到喉部窒息,手中齊眉棍只余握處,節(jié)節(jié)寸斷,如同利刃切削。
“我~我~輸了?”路通不可置信,自己只一個照面就敗了,是決生死的??!
臺下一陣不可思議的唏噓,路通雖然修為不高,也是熔魄初期修為,竟然一招就輸了。
“小子~臨川張望會會你~”張望有心替路通出頭賣出個情面,卻被東野參一杖掃中落下擂臺。
“砰~”一桿長槍扎在擂臺上:“離人槍!”有人識得臺上長槍脫口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