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邙山披甲軍駐地大營,辭去所有職務,只留披甲軍大帥一職的輔國公因為盡失修為的原因氣色也是大不如前,看起來蒼老了十多歲,鬢發(fā)也都變得花白。
“師叔,怎么樣?”輔國公看著為自己把脈的玄機眉頭緊鎖,半天沒有言語,忍不住開口詢問。
“國公,除了感覺精神不振,可還有其它不適之處?”玄機搭在輔國公手腕脈象處的手演起卦訣。
“時常有頭疼的狀況,每日恍恍惚惚的如同夢游~”
“國公,你這是元嬰消散的后遺癥,修行之人修成元嬰之后天、地、命三魂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獨住身的天魂融于元嬰,地魂伴于命魂,此三魂合一,同七魄相聚才能有窺虛的可能,而如今你三魂七魄中天魂消散,天魂主光,地魂則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稱為影魂。無光不成影,無影不成相。天光不存,地魂不穩(wěn),地魂不穩(wěn),命魂無根。好在是修行之人,失了一魂,不至于像凡人一樣成呆傻之狀,如果天魂不能重聚,國公后半生將一直生活在這渾噩之中~”
“天魂重聚?師叔的意思是天魂還能重生?”聽到玄機語言中的信息,輔國公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激動之情不言于表。
“只是有這個希望,國公應該知道,劍門自黃帝時代開宗立派,傳承數(shù)千年從未中斷,宗門內典籍記載了太多世人所不知的異聞秘錄,當年黃帝打敗了已經日暮西山的炎帝神農氏,末代炎帝無心爭雄,尊黃帝為兄,實現(xiàn)了第一次部落大融合,神農氏傳承近千年,蚩尤一族世代受炎帝恩惠,聯(lián)絡忠于神農氏的部族反抗黃帝,蚩尤聯(lián)盟實力雄厚,修為高深的大酋長總計八十一人互為兄弟,黃帝與蚩尤數(shù)戰(zhàn)于野,蚩尤不愧是那個時代的絕對強者,九戰(zhàn)九勝,把炎黃聯(lián)軍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決戰(zhàn)于涿鹿,蚩尤在黃帝和大將力牧、風后、應龍、倉頡的聯(lián)手之下才在九天玄女的幫助下被誅,黃帝也在蚩尤臨死前的爆發(fā)中深受重傷,不能統(tǒng)兵作戰(zhàn),便砍下了蚩尤頭顱命人帶著蚩尤的頭顱去招降天下部族,修為最高的當代霸主都身隕敗亡,蚩尤部族聯(lián)盟也都紛紛尊黃帝為盟主。
這時東夷部落蚩尤麾下頭號大將戰(zhàn)神刑天孤身一人跨山邁水直接殺到了黃帝陣營,黃帝手下大將皆在外統(tǒng)兵,刑天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黃帝無奈只得親身應戰(zhàn),最后的結果史書典籍也都有記載,這一戰(zhàn)打了五天五夜,諸神時代真是修行者強大的時代啊~”玄機訴說著故事,眼中閃爍這無限向往:“黃帝拼盡全力斬下了刑天的頭顱,可是就算這樣,滔天的戰(zhàn)意仍然支撐著刑天,化雙乳為目、以臍為口,執(zhí)干戚而舞,黃帝也和你一樣喪失了天魂之后將刑天徹底誅殺,黃帝最后一劍劈開的常羊山將刑天深深埋在了山底。此戰(zhàn)之后,黃帝再也沒有親身征戰(zhàn)過就是因為修為盡失,好在黃帝是五行俱全互為圓滿的命格體質,最后在金木水火土五行神祗的幫助下重塑了天魂,修為盡復,沒多久黃帝就御龍飛升,不知是不是因為重塑天魂的原因,后來五行神祗也探討過這個問題,也沒有一個所以然~”
玄機長老沉沉言聲:“這些都是倉頡造字之后傳下的文字記錄,隨著時代的逝去,很多字都無法辨認其意,只是根據(jù)神話傳說和一部分知道字意的記錄串聯(lián)成現(xiàn)在的解讀,直到最后一任人皇商王帝乙為了斷絕神權對人族的統(tǒng)治,聯(lián)合妖族向神族反抗,被神族扶植的大周部族聯(lián)合各地諸侯所代替,帝乙的覆滅終結了和神權并立的人皇傳承,開啟了人王時代,而帝乙也在絕境之中以無上神通焚毀了神權在人族的根基鹿臺,神權傳承也就此斷絕,神權自此成為象征,不再統(tǒng)治人族,成為高高在上的信仰。因為神權傳承斷絕,大周朝之前的所有文獻都成為歷史空白,當年始皇帝廢除神、魔、妖對人族的影響,統(tǒng)一人族大統(tǒng)政權時,把那些零星流傳下的上古記錄和宣揚神、魔思想的文學典籍和術士都坑殺焚毀,能考究的真實歷史幾乎斷絕的證據(jù),劍門的記錄雖然久遠,但并不準確齊全。”
“看來是沒有希望了,如今金氏神裔刑無際在披甲軍中,木氏神裔東野參有任務在身,去尋消失數(shù)千年的水神一脈,土氏神裔覺醒的血脈田行之在南滄山一戰(zhàn)中陣亡,田氏一族也被滅了滿門,五行之數(shù)以后可能再也沒有土,不過周朝之后田氏開枝散葉繁衍生息族人應該還有不少,我已經著人仔細調查,希望土氏厚重不會就這么絕嗣。但是水氏自堯帝時代被消失已有數(shù)千年,可能當年真被吳回盡數(shù)屠殺了!”輔國公的身份對于一些歷史秘聞真相還是有資格知道的。
“車到山前自有路,由此可見重塑魂魄也并非沒有可能,或許還有其它的方法可行,當下妖族活動頻繁,魔域也在伺機而動,人族雖然勢重,各方勢力心思不齊,玄門作為守護人族的中流砥柱,在上次的三界大戰(zhàn)中實力嚴重受損,一個窺虛境的強者就是半邊天,現(xiàn)在你修為盡失,門主又只剩小宗師境界,酒宮真人是玄門僅存的窺虛境,世間這么大,危機四伏,難以應付啊~”
“哈哈……師叔,是兩位,玄門又多了一位窺虛境修為,韋哲在靈州城外機緣巧合已經突破了窺虛境,只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為我做瞞天過海之計,在外他則刻意隱瞞修為~”
“大喜!大喜!不過國公來信說魔域陰謀一事是什么情況~”
“木氏神裔東野家被追殺,以及土氏神裔田家全族被殺,我懷疑是魔域針對神裔的行動,魔族總管山行在南滄山一戰(zhàn)被田行之所俘,現(xiàn)在在我軍中留用?!陛o國公揚聲傳道:“來人!把田重帶來~”
“卑職田重,拜見大帥~”身披鎧甲體型壯碩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拜倒在地,玄機感覺隨著大漢跪下的動作,腳下的土地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田重是他在我軍中的化名?!陛o國公像玄機解釋,又轉向道:“山行,你將在魔族時所了解的情況再訴說一遍~”
“卑職族中世代相傳,我們是上古土神神將山神一族,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生活在魔域,我就是在魔域出生長大的,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很惡劣,在魔族宗主的鼓動下,我們族人也是優(yōu)勝劣汰,強者為王但是世代都以魔族奴仆為生,我們魔族八總管魅影、魑形、山精、水怪、黑云、烏吹、毒霧、蠱霜統(tǒng)領魔族大軍,我知道的黑云和烏吹,還有水怪都是水族神將一脈,我們這些被收服的外圍勢力是魔族大軍的主要兵源。橋山追殺木神后裔是魔族等到火神神將電族一脈出現(xiàn)足夠實力的繼承者之后才實施的……”
“你是說火神神將電族?”
“對!火族神將有電族和雷族,電閃和雷鳴,他們因為部族人少,不在八總管之列,電閃的修為很高,雷鳴我們只是聽說從沒見過,具體什么情況就我所知,八大總管都不知道?!?p> “難怪很久沒有了電族的音信,我們都以為在歷史的征戰(zhàn)中電族都陣亡了,雷族也一并被魔族收入麾下。那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起初我們也不知道,魔族之內所有任務和行動只需要我們執(zhí)行,并不說目的,完不成任務會進行處罰,所以我們一直以來只是作為工具。后來電閃說漏嘴我才知道是為了奪取木靈,水族的黑云和烏吹常年在外尋找水氏神裔,作為魔族,主動去尋找神裔,我覺得他們也是為了水族圣物水靈去的~”
“這么說作為土氏神將部族,難道沒有讓你們尋找過土氏神裔?”
“有,我常年不在魔域部族,就是一直在人界尋找土氏神裔,只不過沒想到土氏這么快就隕落,家族也盡數(shù)被魔族屠殺,這是魔族的一貫作風。聽說上古諸多神將后代,有不少都是在衰弱的時候被魔族收服不成直接抹殺滅族的~”山行心有余悸,可見魔族的手段之狠令人膽寒。
“魔族并不怕被收服的神族反叛,我們被遷入魔域后,受魔域的影響,身體和功法都會被魔性入侵,經過痛苦的融合蛻變后,我們傳承下來的功法,自然生成魔性。”
“魔域向來神秘,數(shù)千年來玄門都不得魔域所在,就算魔族最弱小的時候,我們也沒辦法清其巢穴將魔族徹底消滅,一直是人族大患,你可知魔域所在,道路幾何?”
“魔域的出入口在東越和南楚比較多,大安朝也有多處,只不過魔域是一個結界,非魔族之人就算進去也是走不進魔域!”
田重不確定的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想可能是和修行的魔性氣息有關~”
“這么說,我倒覺得魔域的出入口和衡山劍門結界異曲同工之處?!?p> “師叔說的是,我們曾跟著山行去過青州蒙山魔域,地方確實沒有錯,我們卻沒有進入也就放棄了,剛開始我懷疑山行,直到留守的暗樁發(fā)現(xiàn)有魔族在那里出入,山行也無法進入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修為盡失,沒有了魔族的氣息。山行,你先下去吧,好好修養(yǎng),修為不是急就能恢復的,你天賦異稟,身體素質堪比橫練,多和雄鎮(zhèn)漢切磋!”
“卑職領命~”
看到山行出去后,玄機若有所思:“國公,既然我們有山行指認帶路,可否把魔域所有出入口都標識出來,對重要地區(qū)嚴密監(jiān)控,這次隨我下山的千余弟子,都是二代三代中的佼佼者,其中不乏小宗師境界,有幾個二代弟子已經隱隱摸到大宗師的門檻,希望可以為國公分憂解難?!?p> “太好了,軍中雖然精兵強將多,只是修行者太少,這些年如果不是宗門弟子加入,披甲軍哪里可能所向披靡,但是宗門弟子在各方戰(zhàn)斗中犧牲也太大了~”
“還有一事,希望國公一家三口能隨我一起回劍門,同時還有你說的金氏神裔刑無際,國公府血案幸虧兩個孩子吉人天相,木氏東野家被殺,東野參萬里逃亡,土氏田家被滅族,很明顯是針對神裔的滅族行動,神裔血脈幾千年來一直是人族守護的最大依仗,魔族行事詭秘,對人族的滲透無孔不入,披甲軍雖然防范嚴密,如果魔族有心針對,還會殃及到眾多將士,現(xiàn)在保存實力為主,不如將魔族的注意力集中在劍門,我們再暗中做其它謀劃~”
“把幾個孩子帶走吧,我雖然卸了所有職務,威望還在,在外統(tǒng)兵的將領還會顧及幾分,有些人也只有我能鎮(zhèn)的住他們,皇上久病在身,已多年委托朝政于大司徒和我,現(xiàn)在皇上久病初愈,等皇上統(tǒng)攬全局之后,我也該歇歇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勸了,國公身擔朝局重任,不是我們能分擔的,這幾日我先替你運功安神,再用溫補潤神的藥調理,等弟子們分批到達后我再帶幾個孩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