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他還只是個小嬰兒,怎么才幾天不見就像過了兩年?這就是你說的被紅色火焰光芒包裹后的變化么?”
刑無際輔神臺兩人在夜色降下之后避開了劍門弟子上到筑心居,刑無際看到在床榻上爬著玩的荊途第一句話就是震驚。
“就是昨天晚上過后的事情,所以我才找你核實你是否也在昨晚有相同的情況,你也是這樣,我就懷疑小師弟繼承了火靈。”
“不行!”刑無際失落的表態(tài):“我沒辦法和感受到火靈和它溝通……”
“為什么?難道是火靈不在小師弟身上?”
“不是,并不是因為在不在的問題?!笨吹捷o神臺和常凝之疑問的狀態(tài),刑無際解釋:“我能感受到火神劍的狀況和她體內(nèi)的清明劍,是因為它們的載體是金屬,我是通過金屬才會知道他們的存在,所以……”
輔神臺失望道:“就是說并沒有辦法印證小師弟是不是成為火靈的主人,但是至少有很大可能事實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假設(shè)一下,如果小師弟被火靈認(rèn)主,那么在小師弟體內(nèi),火靈依然是單獨存在的還是被他融合了?”
刑無際無可奈何可笑道:“陳兄,別開玩笑了,雖然我們……”刑無際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看看常凝之,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意識到忙改口:“雖然我是神裔,以我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能和火靈溝通,除非我有金靈……”刑無際所幸直接倒向身后躺在床榻上:“只能等我以后覺醒神屬靈智之后再確定了……”
“猴年馬月的事情了,旁邊去點兒,給我留個地方。”輔神臺推了一把刑無際,朝常凝之示意:“小師姐,要不我們幫你看著小師弟,你好好休息一下?”
“你們保證不會帶走小師弟?”
刑無際突然坐起身:“你們想過沒有,他們?yōu)槭裁匆獔?zhí)意送一個嬰兒下山?難道山上真的沒人能照顧一個嬰兒么?劍門也有結(jié)婚的道士,生孩子的也有,堂堂劍門門主的孩子,就算爹媽不在,也應(yīng)該交給劍門弟子好生照顧,為什么要那么麻煩舍近求遠(yuǎn)送到山下?”
他們在議論著心中的不滿之處,卻不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劍門長老們商討過后的無奈之舉。
留小荊途在山上,他們不確定最終小荊途會成長為什么樣,萬一哪天真的魔性大發(fā),劍門養(yǎng)大的孩子,更何況還是門主的親生兒子,斬殺或者囚禁?事態(tài)傳播開來,劍門作為玄門執(zhí)牛耳者,不秉公執(zhí)法怎能做天下表率,以絕后患現(xiàn)在就處決了小荊途,面對一個人畜無害的嬰兒誰能下的去手。
最終玄機長老提議,把孩子送到山下寄養(yǎng),如果心性正義就嚴(yán)格考驗核查沒有被魔性侵染后收入劍門,如果心性不純,何去何從就讓他自謀出路,劍門好歹也對得起門主夫婦的香火之情。
輔神臺犯起了矛盾,自己剛?cè)霂熼T就成了放養(yǎng)的弟子,是繼續(xù)留在劍門修行,過得兩年去江湖歷練?還是直接以劍門弟子的身份下山歷練。
談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刑無際也抱怨起來,他上山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沒有拜師入劍門,也沒有人傳授他道法,被帶來劍門時他被告知,山上各峰除劍門禁地他都可以去,覺得誰的功法道術(shù)適合自己便可去學(xué),其實這也是劍門沒辦法的事情,神裔只能靠他們自己成長覺醒血脈,傳功長老他們也是擔(dān)心盲目傳授會適得其反,讓刑無際來劍門,更主要的還是給他提供一個安全的修行場所。
常凝之聽到兩人在吐槽忍不住抱怨:“你能能不能先出出主意,小師弟怎么辦?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他還這么小,總得有人照顧……”
“小師姐,現(xiàn)在我們得先了解師傅他們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師傅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人世,劍門有沒有能護住小師弟的長輩,這件事還是需要長輩出面……”
“現(xiàn)在師門里輩分最高有分量的就是傳功、執(zhí)刑、玄機三位長老,還有十多位同輩師叔祖只是輩分高,接下來就是掌教師叔這一輩……”常凝之突然失聲喊道:“我知道了,大師伯!師傅最信任大師伯,每次有事情都會找大師伯商量,師傅說過如果不是大師伯,劍門當(dāng)年可能就慘遭滅門,整個玄門也會遭受滅頂之災(zāi),也是大師伯把本應(yīng)是他的門主之位讓給了師傅,我們可以去求大師伯幫忙!”
常凝之興奮之情溢于言表,輔神臺好奇疑問:“大師伯?怎么沒聽說過?!?p> “大師伯在劍閣看護劍門歷代門主靈位輕易不出來,劍門弟子眾多,三代弟子也有很多不知道大師伯的,明天我要去找大師伯,你們幫我把小師弟藏起來,免得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別出聲!”輔神臺突然輕聲制止,神色嚴(yán)肅道:“有人御空過來,不要做聲靜觀其變……”
刑無際和輔神臺起身把常凝之和熟睡的小荊途護在身后。
刑無際和常凝之始終沒有聽到動靜,可是輔神臺說有人來,他們也不敢大意。
輔神臺輕聲提醒:“注意,來了……”
寂靜中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怎么是三個孩子?”
刑無際看到來人是個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女子忍不住反駁:“你自己不也是個孩子,大半夜的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是為了這個孩子來的……”
看到女子伸手指向睡夢中翻了個身的小荊途,輔神臺三人暗自防備起來。
“一個孩子而已,劍門又不是沒有結(jié)婚的弟子,生孩子的都有,讓他們照顧就行了,好歹是堂堂劍門門主的兒子,這么大個衡山,劍門上下還容不下一個嬰兒?非要把一個孩子送下山,你們是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心里有鬼?”
刑無際本來就是打鐵出身的實誠人,看不慣對一個嬰兒為難。
“看來沒錯,劍門門主的孩子,就是他了,火靈果然是被他融合了?!?p> “你說什么?”輔神臺三人脫口而出,輔神臺繼續(xù)問:“火靈真被他融合了?你怎么知道?”輔神臺突然反應(yīng)過來,右手不著痕跡放在了腰間軟劍上一字一句緩緩問道:“你不是劍門中人!”
聽到輔神臺的暗示,常凝之看到護在她身前的刑無際手背在身后,一把利刃憑空凝聚在手里,常凝之眉心劍印閃爍了一下……
“咦~”女子看著刑無際驚愕道:“你是金氏神裔?”又看向輔神臺問:“你是風(fēng)屬性,你和輔國公是什么關(guān)系?”
剛進(jìn)來時她注意力一直放在荊途身上,沒有察覺到刑無際和輔神臺的不同之處,當(dāng)察覺到兩人的戒備心后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身份。
輔神臺聞言心頭一緊:“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們身份的?”
“你們剛覺醒的神屬,在我面前還藏不住?!迸由斐鍪忠还杉?xì)流從她手臂蔓延到手心,凝聚成一團靈動的水流:“是不是和它有了共鳴,我是水神后人,和你們不一樣的是你們是神裔,而我卻是名副其實的水神,對了,神裔這個詞還是你父親,也就是輔國公告訴我的?!?p> 女子正是完全煉化畢方鳥饋贈后的姜源,她要確定至清生下的魔胎孩子,在融合火靈之后是什么狀態(tài),會不會成魔,以她之前的能力無法判斷,但是融合畢方鳥饋贈的神獸精華后,姜源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上古神將級別,按照如今修行等級也就是三神境中的第三級通神境。
水靈在世間沉寂近三千年,水靈雖然蘊含著天地間的水法則,但是姜源實力受限,運用不出水靈的強大,當(dāng)姜源隨著融合畢方鳥畢生精華后修為提升,水靈的水屬性法則再次活躍,引起其它神屬性法則的共鳴,所以才會有神裔同時經(jīng)歷異相,土氏神裔田行之能死而復(fù)生也是究于這個原因。
天地間金木水火土風(fēng)五行六屬法則相生相克相輔相成運轉(zhuǎn)不息,神屬法則的運轉(zhuǎn)也刺激了三界中生靈的活躍,彌補了水屬性的缺失短板后,三界中修行將不再受限制,窺虛境再也不是難以企及的傳奇,這也說明了為什么數(shù)千年的時間,為什么遙不可及的窺虛境幾乎都是蛇蟒之屬的妖族,因為蛇蟒在五行分屬中歸水,而水屬生靈中因為蛇蟒和女媧娘娘有血源關(guān)聯(lián),是最具靈性的妖類,所以在水法則不足的情況下,蛇蟒有自身優(yōu)勢可以彌補。
而被稱為甘露事件的天降祥瑞,也是姜源試圖破開封印時泄露出來的水靈觸動了法則的緣故,原本重傷的需要數(shù)百年修養(yǎng)的吞天蟒直接恢復(fù)了修為,輔國公和荊紫軒也都突破禁錮到了窺虛境,至于東野參、刑無際、田行之、輔神臺他們擁有神族血脈的后裔則是激活了體內(nèi)血脈的神屬法則,就像滾燙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水珠引起的劇烈波動,而后續(xù)的發(fā)展也是要看各自的修行狀態(tài)……
姜源把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講給三人聽,但是三人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長老他們?yōu)槭裁匆研∏G途送下山。
常凝之責(zé)怪著姜源不分好壞多管閑事,就算至清是魔族,也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反而為玄門匡扶正義,就因為她家破人散,剛出生的孩子都沒人照顧。
姜源也是少年心性,時不時反駁幾句,可是看到小荊途,心中有愧也自知理虧,就不再言語,心中盤算著怎么樣能彌補一下犯下的錯。
姜源仔細(xì)打量了刑無際和輔神臺兩人開口道:“你們兩個現(xiàn)在修行是的途徑是和他們一樣,都是吸取天地間的靈力化為己用,這種修行的方法源自妖族,我不知道為什么妖族功法會在人族流行,但是我們是神族,神族的不同之處就在于神族擁有神源,神源能夠為我們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不用耗費心力煉化天地間的靈力,天地間的靈力終歸不和自身同源,多少都有一些潛在的隱患,你們兩個還是要探索開發(fā)自身的神源,神源的強大決定覺醒血脈的程度……”
姜源不厭其煩向輔神臺、刑無際兩人講解神源的利用和探索,輔神臺從小有名師教授學(xué)問,理解和接受能力很快,姜源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用在了反復(fù)解答刑無際的疑問,慢慢變成了姜源、輔神臺兩人給他解釋,再后來常凝之也加入,變成了三人輪流講解,在不斷反問和講解的過程中輔神臺、刑無際、常凝之也都是受益匪淺。
時間一點點過去,四個人互相印證自己所學(xué),姜源是天下間唯一一個真正神族身份的人,對神源的運用和了解也是最嫻熟,可是上古神族雖強,也有需要繼續(xù)發(fā)展的空間;常凝之身兼玄女派絕學(xué)“玄天賦”和“玄女引”,旁征博引提出不少令幾人茅塞頓開的問題;輔神臺得天獨厚的條件就是博學(xué)多識、心思敏捷,能把幾人最后談?wù)劷忉屒宄囊蓡?,淺顯直白總結(jié)出來;至于相對蠢笨的刑無際,如果不是他鉆牛角尖式的刨根問底,也不會讓幾人能探討的這么深刻,這場探討他們誰都沒有在意,也不會想到會成為日后影響修行方向的基礎(chǔ)……
天色漸亮,四人也有些疲憊的伸著懶腰,不經(jīng)意卻看到了小荊途趴在床榻上瞪著他們,令四人驚訝的是小荊途又變了,從兩歲多的樣子變成了四歲。
又是一夜間長了兩歲,這絕對是絕無僅有,上古傳奇如此之多,姜源也沒見過一天長兩歲的情況,遙遠(yuǎn)的印象中好像也只有傳聞中魔族有類似的狀況,姜源也無法理解小荊途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小荊途在四人矚目下?lián)u搖晃晃站起身,嘴里吭嘰著不知說的什么,在試探走出幾步之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脑谒娜嗣媲爸苯幼呦蛐虩o際和輔神臺帶來的食盒,伸手掀開食盒盒蓋,仍帶有奶聲奶氣的聲音道:“吃~吃~餓……”
“姜源姐姐,上古有這樣的情況么?我們是真的沒有聽聞過這樣的異相……”
輔神臺無辜的表情配上他英俊的面容,讓上古不以容貌尊人的姜源都有些心神恍惚。
姜源看著輔神臺也有些走神,黯然道:“我也沒見過,你們誰會做飯,先去做飯,吃過飯我就離開衡山了……”
姜源歉意的看著小荊途和常凝之不好意思道:“來這里做了錯事,現(xiàn)在的時代和我們上古的處理方法太不一樣,這樣的情況,我們會殺了根除隱患,這個孩子的事情我不能插手……”
的確,以神族的態(tài)度來說,只要遇到魔族就是直接誅殺,姜源不插手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最大的妥協(x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