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睡著了?”玉璟帶著一陣熱風(fēng)就進(jìn)來了,我半睡半醒的掀起眼皮,他映著門外刺眼的陽光,只再門框里勾出一個修長的身形。
他走近我才稍稍看清楚些,身上不像其他人那樣汗津津的,一身素雅水色看著十分清爽。
“熱!”我趴在背光一側(cè)的竹椅上拿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天熱人也懶,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玉璟在我身邊坐下,他就是個行走的大火球,我嫌棄地往旁邊躲了一下,他卻沒有這個自覺,伸手把我撈了起來:“天天在家里悶著當(dāng)然熱,不如跟我出去走走?!?p> 那大概會熱死人的!
我死死的抱著竹椅不肯撒手,他兩手并用,像撕膏藥一樣把我撕了下來。
這一晃不打緊,天旋地轉(zhuǎn),頓時眼前一黑,抱著玉璟的胳膊就吐了起來,這幾天都沒吃什么東西,只干嘔著,好不難受。
玉璟嚇了一跳,胳膊支撐著我,放也不是、抱也不是,對旁邊的人急聲道:“還愣著干嘛,快去請大夫!”
隨侍的丫鬟嚇得臉都白了,又被玉璟這么一吼,更加成了一團(tuán)漿糊,還是佩兒聞聲過來穩(wěn)定了局面。
大夫說無礙,因?yàn)檫@幾天沒怎么吃飯,休息也不好,外加暑熱,所以才會如此,這些癥狀很常見,注意通風(fēng)散熱和飲食就好。
玉璟還是不放心,硬是要大夫開了幾貼調(diào)養(yǎng)的藥。
大夫走后,玉璟環(huán)視了一周,道:“這房間四面通風(fēng),即便暑熱,也不至于如此,可是讓她跑出去玩兒了?”
佩兒嘆了一口氣,言語中頗有些委屈:“小姐也怕熱,這幾天都在房間里不曾出去,可是夫人有事沒事就要打著知事明理的旗號讓小姐過去聽訓(xùn),還都是一天中最熱的正午,小姐這個樣子哪里聽得懂她說什么,不過是故意刁難罷了?!?p> 好丫頭,平日里悶聲不響,一出手就這么厲害!我有些驚詫,平日里以為她跟我一樣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哪成想人家是大智若愚,該出手的時候絲毫不手軟。
但這是家事,即便是玉璟也不能對陳氏說什么,他擰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什么。
陳氏過了好久才來看我,進(jìn)來的時候玉璟正喂我吃著冰銀耳羹,她站在門口假咳了一聲,玉璟瞥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璟公子,雖說你跟萱兒關(guān)系好,可畢竟你們年紀(jì)都大了,不比小時候,要知道避嫌啊?!标愂显捓镉性挘握l聽了都不會覺得舒服。
玉璟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才需要避嫌,我跟阿萱坦坦蕩蕩,自然不必?!?p> 陳氏沒想到玉璟反應(yīng)這么強(qiáng)烈,有些尷尬,道:“你們的感情是從小就有的,我雖不覺得有什么,可是人言可畏,萱兒她畢竟還是個女孩子?!?p> 玉璟一想吃軟不吃硬,也最恨別人拿他珍視的東西開刀,道:“還請夫人告知,是誰家的人,誰家的言,竟能讓堂堂一品夫人也覺得害怕,還真是厲害!”
陳氏被懟的啞口無言,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肯定氣炸了,但也不敢得罪了玉璟,賠著笑道:“就是不知從何而起才防不勝防,平日里更加小心謹(jǐn)慎才是?!?p> “這倒不必?!庇癍Z把碗放下,轉(zhuǎn)身正視著陳氏,道:“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若真的因此而連累了萱兒的名聲,自然會負(fù)起責(zé)任,給容伯父和夫人一個滿意的交待?!?p> 只怕再說下去,陳氏真的要被氣的當(dāng)場吐血了,便拉拉玉璟的衣袖,道:“我還想吃……”
“好好好,吃了這些后要乖乖吃藥,不準(zhǔn)再偷偷倒掉了?!庇癍Z的語氣瞬間柔和下來,陳氏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分。
我咬咬嘴唇,覺得自己還是不說話的好。
陳氏有些站不住了,道:“聽說萱兒生病了,有些擔(dān)心,便過來看看,瞧著氣色還不錯,也不打擾她靜養(yǎng)了,府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失陪了?!?p> “等等?!庇癍Z喊住陳氏,道:“容伯父臨走前讓我?guī)兔Π演鎯核腿ノ魃奖苁?,前幾日我有些事脫不開身,明天倒也清閑,就把萱兒送過去吧,也算不負(fù)伯父的囑咐?!?p> 這話我都能聽出來是他胡說的,但陳氏即便知道他在說謊也不好反駁,畢竟父親在外,無從求證,更何況,父親即便知道了也只會怪她辦事不力。
“好,那就勞煩璟公子了!”陳氏牙都快咬碎了,也只能笑著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