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璟帶我到前廳旁邊的花園里,那邊有兩條連著水榭的長廊,也有一處不小的亭子,不少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公子小姐都在這邊。
眾人見玉璟來,紛紛投來了友好的目光,他游刃有余的點頭回應(yīng),略微有些冷淡,卻絲毫不失禮儀。我不喜歡原本應(yīng)該溫馨熱鬧的壽辰變成了世家弄權(quán)作勢的場所,但這個家如今是陳氏一手操持著,我再不喜歡,也只能適應(yīng),做不了任何改變,甚至,若不是玉璟,我連站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
身穿玉氏家紋的仆從又匆匆追來了,我打量了一眼,衣服雖一模一樣,但長相不同,應(yīng)該不是同一撥人。
“公子,永安世子到了,二當(dāng)家讓您過去一下?!彼麄兊椭^,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卻有一股深厚的底氣托著,應(yīng)該是習(xí)武之人。
“知道了?!庇癍Z眸色一沉,原本泛著些柔情的桃花眼閃過一絲凌厲,繼而低頭對我說:“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好嗎?”
我與這些人都沒什么交情,彼此不熟識暫且不說,也不會有人愿意跟我交談,本想著跟玉璟一道回去,五姐姐卻走了過來。
“小妹交給我照顧,你盡管放心吧?!蔽褰憬忝奸g畫了一點艷紅色的花鈿,原本清素的臉上竟多了幾分妖嬈之感,音律修養(yǎng)出的卓然又將之引向更高的一個層次,用人間富貴花形容,再貼切不過。
她鮮少穿的這樣艷麗,而每一次這樣打扮,儀態(tài)和言行都像極了母親。
玉璟看著她輕輕一笑,連句話都沒有就走了,他們之間有種我不了解的默契,也有種無法言喻的信任。他們關(guān)系越來越好了,走的也越來越近了,慢慢的,他們之間就再也放不下我了。
沒關(guān)系的,反正我,一直都在失去。玉璟也早晚都要成家立業(yè),他這個人、這顆心,也終要屬于別人,那不如是身邊的人,逢年過節(jié)還能時常見到。
在一眾人的矚目下,五姐姐帶我走過來,道:“這是家中小妹,名叫容萱,她年紀(jì)小,又不愛說話,想必大家不怎么認(rèn)識?!?p> 見可能沒怎么見過,但一定都聽說過,即便不認(rèn)得我長什么樣,也對我臉上的妝容如雷貫耳。
穿著淡青色羅裙的小姐別有深意的看了我許久,她生的極漂亮,眼角沿著弧度微微上揚,原本圓潤的眼睛硬生生勾出幾分犀利。她絕對不是能輕易糊弄的主兒,渾身的伶俐都快要溢出來了。
原本沒見過我的,今天也算滿足了好奇心,不過是臉上怪異了點,沒有傳聞中那樣驚人的特別之處,簡單客套幾句便各忙各的。
五姐姐也算松了一口氣,命人端來幾盤模樣精致的糕點放在我面前,我嘗了一口,不太合我的胃口,便拿在手里一層層的剝著外表的酥皮打發(fā)時間。
眉眼伶俐的小姐坐在亭子的一邊,半倚著朱紅色的欄桿,將手里的錦扇抵至眼下,道:“阿蘭,你跟璟公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要好的?”
五姐姐正在倒茶的手一頓,一向謹(jǐn)慎的她差點失手摔了杯子:“胡,胡說什么呢,你!”
“這四下無人,你又何必瞞我?!?p> 五姐姐聞言,四處看了一下,輕聲道:“真的沒什么,不過是前些天他到西山別院看望我,一來二去才漸漸熟絡(luò)了些。”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旁邊的這位小姐倒很會抓重點,笑道:“聽說璟公子一向冷傲,從來不會主動向別人示好,怎么到你這里就特殊了呢?”
五姐姐臉皮薄,禁不起別人三言兩語的撩撥,瞬間就羞紅了臉,嚅囁道:“我們兩家是世交,僅此而已……”
“是是是,誰不知道承國公與玉氏家主曾是至交好友,你們兩家,一個高官、一個權(quán)勢,倒是絕配。”她話音一轉(zhuǎn),拉長的尾音牽動著五姐姐的心思一起大喘了口氣,“聽說璟公子對你家小妹最是特別,行為舉止比一般人都要親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