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室里沒有其他人,夏一寧一進門就看到了被諸多醫(yī)療器具包圍的馬賀。
馬賀緊閉雙眼,安詳?shù)奶稍谑中g(shù)臺上,明明快要死了,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胸口上的紅花已經(jīng)快有半米長,顏色鮮紅的不像話。
夏一寧認(rèn)識這朵花,名字叫做曼莎珠華,又名彼岸花,在小說和影視里時常出現(xiàn),被認(rèn)為是不詳之花。
傳說,將自己的鮮血滴在彼岸花上,會打開通往地獄的大門。
這是夏一寧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種花,在網(wǎng)上的圖片根本沒法與其相比。
“阿賀?!?p> 夏一寧站在馬賀旁邊,眼神悲傷,注視他的面龐許久,才說出話來。
“我不會讓你死的。”
夏一寧說完話眼中充滿堅毅,伸出了她細長的手。
在夏一寧的視線中,馬賀的頭上出現(xiàn)了一跟橫杠,就像游戲中角色的血條一樣,只不過游戲血條通常是紅色或者綠色的,而馬賀與眾不同,是黑色的。
但這可不是血條,作為唯一能夠看見橫杠的人,夏一寧在摸清它的作用后給它起名為氣運條,用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luò)用語來形容,也可以稱之為歐氣條。
夏一寧第一次看見橫杠是在八年前,那時候馬賀還沒有多出一個叫做馬酒的妹妹,也沒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現(xiàn)。
每個人的歐氣條長短粗細各不相同,可以說每個人生來的氣運便是注定不能更改的。
歐氣條會被消耗,只要過一段時間就能充滿,不過每個人沖能的速度同樣有快慢之分。
常人的歐氣條是藍色的,通常只有半米長,夏一寧不一樣,她的歐氣條比常人粗長一倍不止,顏色更是高貴耀眼的金色,光芒大盛!
能力者的歐氣條又不一樣了,是紅色的,和游戲血條一模一樣,不過沒有和她一樣的特效,其他的和常人一致。
經(jīng)過觀察和實驗,夏一寧發(fā)現(xiàn)了最為重要的一點——她能夠改變他人的氣運。
雖然她無法用能力打破歐氣條上限,但是能夠轉(zhuǎn)移別人的歐氣值。以此達到增加或減少他人氣運的目的。
這就是夏一寧的能力。
和其他能力者一樣,夏一寧的能力同樣擁有限制——只有在自己視線范圍內(nèi)她才能夠改變氣運。
在對自己憑空出現(xiàn)的能力進行充分了解后,夏一寧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著,并沒有因此發(fā)生變化。
她的歐氣條幾乎一直都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根本不需要為自己補充歐氣條。
夏一寧沒有惡趣味去隨意更改別人的歐氣條,直到她注意到馬賀的歐氣條是黑色的后才發(fā)生改變。
馬賀從小運氣就比常人要差,吃幾顆糖就牙疼,躺在床上疼得翻來覆去,喝水不注意一點十有八九就會被嗆到,可以說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身為和馬賀從小一起長大的夏一寧是看不下去的,于是用能力給馬賀補充歐氣值。
馬賀的歐氣條明明和常人一樣只有半米長,但就像無底洞一般,哪怕用幾個人的歐氣條去補充都難見到增長。
直到夏一寧用掉自己一半的歐氣條才得以見效,讓馬賀的運氣有所改觀。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半管歐氣條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夏一寧決定用掉她全部的歐氣條補給馬賀,盡管做不到讓馬賀康復(fù),但拖延時間一定是夠的。
至于能拖多久,就全靠馬賀的運氣了......
夏一寧頭上的歐氣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轉(zhuǎn)移到馬賀的身上。
馬賀的黑色歐氣條開始緩慢增長,氣運被吞噬的速度比夏一寧想像中的還要快,不一會兒夏一寧的歐氣條就少了三分之一,歐氣條逐漸黯淡下去,不再散發(fā)光芒。
還在外面走廊上的安依和林澈察覺到了馬酒的變化,先前一幅會隨時化成光雨消失的狀態(tài)不見了,身體變成凝實起來。
有戲!
安依和林澈對視了一眼,朝馬酒走了過去。
馬酒同樣注意到了自身的變化,原本已經(jīng)停止的淚水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只不過這一次她不再悲傷,是喜極而泣。
不一會兒,夏一寧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看到安依和林澈楞了一下,立馬恢復(fù)怒氣沖沖的樣子。
“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么?在這站著浪費時間就是你們救馬賀的方式嗎?!”
“說話沖什么沖?。俊卑惨篮拖囊粚幉皇?,被夏一寧這么說脾氣也上來了,“我們早就派人搜索狐焱的人了,不是人去的多就有用!”
“不都是因為你們,不然馬賀怎么會變成這樣?”
夏一寧還是認(rèn)為是安依她們的責(zé)任,馬賀有能力也不是一天兩天,這都過去好幾年了平安無事,結(jié)果昨天安依剛找上馬賀,馬賀今天就出事了,要說這兩者之間沒關(guān)系夏一寧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的責(zé)任,這一點我無話可說。”安依毫不猶豫的承認(rèn),搶在夏一寧前說道,“但是!我們對此的付出你不能就這么輕易否定掉!”
眼看著火藥味越來越重,林澈咳嗽一聲插在兩人之間,生怕下一刻這倆就要掐架。
“好了好了,都不要說了,現(xiàn)在馬賀的事情要緊?!绷殖寒?dāng)起了和事佬,可夏一寧和安依并不領(lǐng)情。
“看什么戲,別忘了你也有責(zé)任?!薄澳闶抢洗筮€是我是老大?一邊站著去?!?p> ——這么不給我面子的嗎?
林澈默默地閃到一邊,馬酒走到了夏一寧身邊,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一寧姐姐,馬賀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情況不是太好,我也只能拖延一下時間?!毕囊粚幍哪樕幌伦泳途徍土讼聛?,不再關(guān)注安依,看著馬酒輕聲說道。
“搞半天你根本就沒起作用嘛?!?p> 安依抓到機會又嘲諷起來,隨后被林澈拉住:“老大,你別說了?!?p> “切,我還是分得清主次的,”安依雙手抱胸撇撇嘴道,“所以你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嗎?”
安依問話的對象自然是夏一寧,夏一寧十分干脆的回答道:“有。”
“就目前而言只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是找到擁有治愈能力的人......”
安依不屑的插嘴道:“這個方法還用你說?能派上用處的能力者我都讓他們試過了,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p> “我自然知道這一點,辦事處的能力者能治大病小病,偏偏拿能力造成的傷害沒有辦法,所以我們要找比辦事處還要厲害的治愈系能力者?!?p> “這種話說來輕巧,恐怕你自己都找不到這樣的能力者吧?”
“所以有第二種方法,就是抓住傷害馬賀的能力者?!?p> 夏一寧的話才說了一半,又被安依打斷:“搞半天我還以為你有什么好辦法,結(jié)果就這?這兩個辦法傻子都想得出來吧!”
夏一寧少見的沒有對安依的行為生氣,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將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據(jù)我所知派出搜尋的人還是毫無收獲吧?似乎連那個能力者的信息都不知道吧?不巧,我知道?!?p> “就算得知了消息又怎樣?如果那個能力者和狐焱的人匯合,就算我們能抓到他,馬賀遺體都冷了吧?”
夏一寧皺起了眉,安依說的話讓她很不舒服。
“我自然有辦法,只需要你們兩個做出小小的犧牲就可以。”
夏一寧露出微笑看向安依和林澈頭頂,兩條容量超過一半的紅色歐氣條靜靜的躺在那,無人發(fā)現(xiàn)。
她要將這兩人的氣運轉(zhuǎn)移到另兩個幫手上,這樣找到狐焱成員的幾率將大大提升。
明明她從不輕易更改他人的氣運,這次夏一寧并不感到愧疚,這是她們該負的責(zé)任。
“哦對了,把你們的感應(yīng)者和那個禿子叫過來,我需要他們幫忙。”
“莫名其妙,真搞不懂你哪里來的信心。”安依話雖是這么說,但還是叫林澈聯(lián)系林林和李榮光,讓他們盡快趕過來。
夜已深,被黑暗籠罩的城市暗藏波濤,奔波的成員帶著任務(wù)爭分奪秒。
這一晚,他們將無人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