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饒了我吧,我這夢想不做了成嗎?您就讓我歇一會吧!”
周朗邁著沉重的步伐,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喊了這么一句求饒的話都感覺到上氣不接下氣。
而一旁單手握著車把騎車的錢康,另一個手拽著一根粗壯的麻繩,繩子的一端就拴在周朗的腰上。
他一張嘴便是一口京片子:“不成,我們好夢一日游的宗旨,就是一定要完成客戶的夢想,可不能砸了招牌?!?p> 周朗無精打采的望著錢康那口爆牙,真是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把上面兩顆門牙敲下來。
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就連說話罵人的力氣都欠奉,只能氣喘吁吁的被吊著跑。
此時,他的心中是無限懊悔,恨不得給自己兩大嘴巴子,誰讓自己說出那么欠揍的夢想呢!
他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突然有一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變成了這京城的一失業(yè)青年,難聽點就叫流浪漢。
不知道怎么來的,不知道該去哪,那就好好的活著唄!
打工賺錢混日子,陰差陽錯之間,他在一街上發(fā)現(xiàn)這么新奇的地兒,叫做好夢一日游。
他走進去一瞧,咦,還挺面熟,那禿頭不就是個葛大爺嗎?那暴牙的小伙子,不就是那姓馮的導(dǎo)演嗎?
難不成他能跟這兩人,在娛樂圈混出點名堂?
經(jīng)過了解,他才知道是他想岔了,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兒。好夢一日游,就是給消費者過一天好夢成真的癮。
前面有兩個已經(jīng)成功的,一個是書店的胖子當(dāng)了一天巴頓將軍,另一個是川菜廚子過了一天嘴嚴(yán)實的癮。
周朗兜里可沒啥錢,他就商量著打工抵債,讓他們滿足一下他要當(dāng)瘦子的夢想。
為啥有這夢想,周朗拍拍他那顆將軍肚,表示很無奈。
誰都知道肥胖不好,但是想要減肥瘦下來,那真是一特難的事。
算上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已經(jīng)減肥8年了,這肥胖都快成他的心理疾病了,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夢想。
這不,他就遭殃了。
錢康吊著他,繞公園跑了兩圈,等他回了店里,周朗往沙發(fā)上一倒,就再也不起來了。
姚遠(yuǎn)看他這狼狽樣,笑了:“嘿,別躺著呀,越躺越乏,坐起來喝口水,今兒還有那張富貴兒的活呢!”
周北雁端了一杯涼白開遞給他,“今兒個梁子有事回家去了,那狗腿子得你來演,臺詞可得記好了?!?p> “啊,雁姐,我從沒學(xué)過,怕干不好!”周朗一咕嚕坐起身來,接過水杯一臉委屈相,他對這演戲還是有點畏懼的,畢竟從沒嘗試過嘛!
周北雁探尋的目光望向姚遠(yuǎn),似乎也在問:“這行嗎?”
姚遠(yuǎn)沖她眨了眨眼,也微微的點了點頭,年輕人總是需要培養(yǎng)的,這也是給他加加擔(dān)子。
周北雁兒得到了首肯,等周朗咕嘟咕嘟的把水喝完,便勸說道:“小周,這也是一個鍛煉你的機會,你不能總做幕后的打雜的活,也得發(fā)揮一些骨干作用,這是一個好機會,知道嗎!”
周朗知道這的確是個機會,就是第1次演戲有些心慌,不過一想也就一個外人,丟不了什么面子。而且也算過把演戲的癮,可以試試。
他把水杯遞還給周北雁,“行,雁姐,您就瞧好了吧!”
“瞧瞧,這年輕人?!敝鼙毖愠h(yuǎn)而挑了挑眉毛,看那樣子就是在說,這比你有魄力吧!
歇了口氣,一行人拉著服裝道具,坐了一輛租來的面包車往鄉(xiāng)下駛?cè)?,那兒有他們早就定好的場地?p> 在路上,周朗翻看著記錄本,了解到了這位顧客的想法。
這顧客也是一難得的奇葩,他覺得他老婆對他特別好,百依百順,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這為什么呀?
他琢磨著,這受氣肯定是一特過癮的事,所以就想實現(xiàn)一個受氣的夢想。
雁姐總結(jié)了這么幾條:一點好臉色也不給,張嘴就挨呲,重活累活都給他干還不拿他當(dāng)人,給一大嘴巴都是輕的了。
周朗看的是哭笑不得,終于找到一個比他缺根弦兒的了,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真是可以的。
不過顧客的要求是一碼事,怎么做是另一碼事。太過分了肯定不行,不然人家肯定要找麻煩,這得把握一個平衡。
一路上思量著這件事兒,路途也就不是那么遙遠(yuǎn)了。
下了車,抱著服裝跟在姚遠(yuǎn)他們后面往村子里走,到了地兒一瞧,
哎,還別說,這院子有那么點兒意思,跟電視劇里演的那種地主大院差不了多少,雕龍刻鳳古色古香,也不知道怎么保存這么好的。
姚遠(yuǎn)看他一副怎么也瞧不夠的樣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愣著了,先換衣服,等那顧客的夢完成了,有你看的?!?p> 錢康指揮著兩個雇來的雜工布置房間,他們?nèi)齻€人挑了兩間房更換服飾化妝。
周朗就是那漢奸翻譯官最常見的打扮,里面套一件白的,外面穿一件黑色的襯衫,吊兒郎當(dāng)?shù)目嬷婚T盒子炮,頭上弄個37分漢奸頭。
把他扔在抗戰(zhàn)年代,指著他,說這是一大漢奸,老百姓絕對相信。
姚遠(yuǎn)也是一黑襯衫,戴個兔子毛的耳套,頭上頂個瓜皮帽,就有地主老財?shù)?分像了。
沒有專業(yè)的化妝師,周北雁人家是女孩,化妝的本領(lǐng)自帶。周朗和姚遠(yuǎn)只能給對方化妝了。
姚遠(yuǎn)上下打量著周朗,嘴里念叨著:“缺點味道,可還缺點什么呢?”
“缺點什么呢?”周朗也疑惑的說。
姚遠(yuǎn)一拍大腿:“對了,狗皮膏藥!”
他這個翻箱倒柜的找呀,愣是沒找著。最后拿了一白膠布,剪了一方塊兒,往上面均勻的抹了一些黑泥,貼在一側(cè)的太陽穴下方,齊活了。
周朗拿過一鏡子,一照。
我的天哪,這還是自己嗎?
活脫脫的就一漢奸狗腿子呀!
化妝真牛掰……
他這個扮相真是夠丑的,罪魁禍?zhǔn)拙透荒茌p饒了。借著化妝的由頭,他給姚遠(yuǎn)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八字眉八字須,額頭上點了幾個指頭大的棕色點,牙還給涂黑了一個,一看就是狡猾奸詐的主。
兩人看著對方的妝容笑得樂不可支,而等那邊周北雁打扮完出來之后,他們兩個都指著周北雁樂個不停了。
實在是周北燕的打扮更出彩,那眉毛,那腮紅,硬生生的把一大美人變成了一鄉(xiāng)下裹腳老太太,尤其是鼻翼下方的那顆痦子,簡直是神來之筆。
周北燕被他們兩人笑得有些惱怒了,邁著小步伐走到姚遠(yuǎn)身邊,手在他胳膊上一扭:“老爺?!?p> 那拉長的腔調(diào),配上姚遠(yuǎn)想叫又不敢叫的表情,絕配。
周朗笑得更開心了。
飄過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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