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估算還是算早了,因為糧食不足,缺乏足夠的營養(yǎng),又經(jīng)過長途跋涉,一天后足足有六七位百姓病倒了。
薛軒背一個,吳楠三人背三個,人手還是不夠,所以這段路程本來只需要兩天。
現(xiàn)在卻足足拖了一個星期才到達荒州書齋。
書齋看起來很普通,最起碼薛軒一眼望去并沒有太多驚艷的情緒,
兩根有些古舊的木柱,連漆都沒上,一張連接著木柱的大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刻著荒州書齋四個大字。
除此之外,外面就是一大圈竹籬笆圍著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中間有一顆很大的槐樹,樹下擺滿了桌椅,再往里去,里面有好幾間大房子。
所幸,這里沒有行尸。
不管書齋再破再爛,只要沒有行尸,就稱的上是世外桃源了。
一進書齋,那些本該在槐樹下溫習(xí)書本的孩童們都將視線王薛軒他們投來,有幾個膽子大的則是和吳楠木青高興的打著招呼。
將那幾個重病的百姓扶進一間屋子,書齋里面最大的一間屋子馬上走出一個年輕人,背后背著一個藥箱。
“林師!”
被吳楠稱為林師的人只是淡淡點了點頭,馬上著急的附到一個百姓身前,探著他的脈搏。
這副場景很古怪,從他們踏進書齋開始,除了那些小孩,就再也沒有人關(guān)注過他們,就連這個被稱為林師的人也沒搭理他們。
“我叫林睿,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行,老師已經(jīng)知道你們的到來,不過他在閉關(guān),恕沒遠迎,
你們各種尋一間空房先住下來,晚上慢慢聊?!?p> 林睿從背后的藥箱里掏出了幾種依然青翠欲滴不知名草藥,搗成汁水,一點一點分給那些已近昏迷的百姓。
“林師久仰,我叫薛軒?!?p> 薛軒讓小石佟帶著駁和游界一起去房間里休息,而他依然站在原地看著林睿醫(yī)治。
這句久仰并不是客套話,薛軒這一路上可不少被吳楠的念叨聲煩擾。
煩擾指的不是他對書齋的幾位老師,而是對吳楠的念叨。
這小子講話如流水一般,語速極快,還帶著些許口音,薛軒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但還是將他說的話都聽了進去。
書齋一共三位老師,一位山長,這位林師排行第三,是山長的小徒弟。
他專門教書齋的學(xué)生辨別草藥,初階的煉丹知識,以及人體的各處經(jīng)脈了解。
薛軒剛聽到吳楠講這些的時候,整個人有些懵,這些東西在坤元山,哪有人專門教?都是自己看書理解,實在不懂就去請教師兄弟。
“薛兄弟不必多禮,對于那行尸,我還未曾見過,只聽那幾位逃難于此的江湖人士說過一二,薛兄弟應(yīng)該知道的更多,能否與我交流一下?”
林師表情緩和了不少,不再像剛進來那樣冷冰冰的,也許他剛剛是關(guān)心于這些百姓的安危。
“這當(dāng)然好,不過……
你沒見過行尸?”
薛軒更震驚了,現(xiàn)在不說全世界,就以他的所見所聞,他從坤元山一路北上,彎彎繞繞,進了荒州再向西,沿途哪有一個安全的地方?
也就是人煙稀少的荒州才難見到幾只行尸,可他沒想到荒州書齋這樣一個人數(shù)多的地方居然沒人變異成行尸?
這是什么原因?
“不用那么驚訝,很正常,無論這場災(zāi)難是天災(zāi)亦或是人禍,荒州書齋都會是人間永遠的凈土?!?p> 說起書齋,正低頭擠著草汁的林師緩緩抬起頭來,言語中充滿了自信,眼中閃爍著光芒。
“額,好的!你先忙!”
薛軒有些被他嚇到了,這個人對書齋也太狂熱了吧?
不過可以理解,書齋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變異的確是個奇跡,林師話語中也可以推斷出書齋也有所倚仗。
不管怎么樣,這里很安全就對了,也許以后可以考慮一下,將父母帶來這里。
走出房間,薛軒開始四處閑逛起來,他來書齋可是為了尋找一鳴的,而不是來旅游的。
書齋里一共有六座大房子,一座里面裝滿了書,一座里面都是整整齊齊的桌椅,其他的都是住房。
隨后這個書齋除了圍著的一大圈竹籬笆,還有那棵槐樹,除此之外就再無別的東西。
無聊,還是無聊。
逛了一大圈,整個書齋除了在槐樹底下各自看書的七八歲孩童們,就在也沒有別人。
?????
山長呢?其他的老師呢?一鳴呢?
吳楠剛回來去問他想必他肯定也不清楚,于是薛軒又折返回去,與林睿待在一起。
“這些百姓只是染了風(fēng)寒,加上營養(yǎng)不良而已,不過也不能給他們喂食丹藥,吃下去虛不受補,會當(dāng)場暴斃的。
所以我只能這么一點點擠些溫補的藥汁給他們恢復(fù)一下,晚上好好吃一頓,之后服些我熬的中藥,就好了。”
見到薛軒進來,林師又開始滔滔不絕的像講課一般,給薛軒講述著各種草藥的藥理,以及病情,把薛軒說的一愣一愣的。
“咳咳,這些我都明白……
我只想知道,書齋里其他人呢?”
薛軒咳嗽了一下,等他話音剛落立馬插嘴反問道,薛軒覺得吳楠這個愛念叨的性子應(yīng)該就是林睿教的。
不過雖然林睿有那么一絲念叨,但他對病人極為細膩認真,一絲不茍,這點令薛軒十分佩服。
“哦哦,不好意思把你當(dāng)成我的學(xué)生了,山長他們帶領(lǐng)著大一點的學(xué)生與大師兄二師兄去開墾田地,打獵去了,稍晚些才回來?!?p> 林睿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對薛軒說這些是不太合適。
“那是不是有一位叫一鳴的劍客來過書齋?他去哪了?”
“一鳴?劍客?我沒見過……”
這個答案又令薛軒一驚,自己來晚了?隨后又反應(yīng)過來,就算來晚了,也不可能面前這個林睿沒聽過一鳴的名字呀……
那……是自己來早了?
這個可能更令薛軒覺得有些荒謬,自己可是晚了一鳴一個星期才出發(fā)的,而且路途上因為這些百姓耽誤了不少時間。
一鳴怎么說也不可能比自己來的晚,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薛軒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為什么一鳴會不在這,或者說沒來過這,他也沒理由騙我呀。
……
深山中,幽洞里。
這里是荒州的邊境,接壤土番邦國,這里雖然也算南宮皇朝的領(lǐng)地,但實際上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會生活在這里。
這里瘴氣彌補,泥潭滿地,一不小心就會吸入過多瘴氣導(dǎo)致中毒,亦或者一腳踏入泥潭中,越掙扎陷得越深,被活活淹死。
然而一鳴不知為什么就出現(xiàn)在這里,還和一個古老的土番邦國部族歡聲笑語把歌唱。
一鳴與其他的土番邦族人手拉著手,在一個火堆邊跳舞歌唱。
他剛到這就幫這個部族獵殺了好幾頭大野豬,直接成為了座上賓。
“阿巴阿巴!提麗都!”
一個看似族長的人走過來端著石頭制成的酒杯,向一鳴敬酒。
“額……
阿巴阿巴?”
他當(dāng)然不懂這些土話,不過依樣畫葫蘆倒是會。
“阿巴阿巴!哈哈哈!”
族長開心的哈哈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鳴也端起一杯酒喝光。
酒很烈,味道不怎么樣,沒有他的酒好喝。
“早知道就不逞強自己來了,我不識路還沒地圖,我來干嘛呢?”
一鳴喝著這劣質(zhì)的酒,想起了自己的酒,當(dāng)然也就想起了和自己一起喝酒的那個人。
是的,他是個路癡。
和薛軒作伴同游當(dāng)然有他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讓薛軒帶路……
之前在災(zāi)難沒發(fā)生的時候,他都是雇了人幫他指路的,當(dāng)初在南宮皇城里因為沒有人指路,都繞了好幾圈差點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