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城下已是真正的大軍壓境,后蜀三萬鐵騎以至城門之外,大雪之上馬兒嘶吼,將士已經(jīng)戰(zhàn)意昂然,腰間長劍皆是緊握手中,只等一聲令下,皇帝親征怕是傾盡全國之力了吧。
南疆雄關(guān)之上張北山身披銀甲,盡顯南疆之王風范,四面張字大旗在城頭風中獵獵作響,張北山低頭看向這三萬鐵騎以及遠處臥鳳嶺蓄勢待發(fā)的四萬鐵騎和三萬步兵,不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眼下形勢談和怕是已經(jīng)晚了。”
作為一位藩王或是一位臣子的身份來說,戰(zhàn)爭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已身居高位,若是繼續(xù)征戰(zhàn)必定是功高蓋主,如此以來皇帝必定會忌憚于他,日后在大燕內(nèi)更是如履薄冰。作為一位臣子來講,若是南疆吃了敗仗大軍必定直取京都。最后必定是生靈涂炭,百姓定會死傷無數(shù)。
“怕他作甚,即便他后蜀有十萬大軍我張北臣定不會后退一步?!?p> 張北臣站在張北山身后,雙臂擺動,大斧霍霍生風,霸氣的說道。
“皇上那邊如何?齊云山那邊如何?”
張北山問道。
畢竟若是只是想靠南疆這點兵力取勝無異是癡人說夢,其主要還是要看西北大軍能否及時趕到?若是及時感到大軍才可放手拼殺。后蜀軍中必定有江湖高人,大軍交戰(zhàn)那些高人必定會造成將領(lǐng)傷亡,這會直接影響戰(zhàn)士士氣,甚至可以說是那些人間接決定著戰(zhàn)爭的勝利,所以齊云山也是至關(guān)重要一步棋。
“據(jù)回來的戰(zhàn)士來報,皇上的急報三天前已到西北,此時西北王徐洲梁已經(jīng)出兵四萬,但。。。。。“
張北臣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但齊云山那邊似乎是并沒有動靜。“
張北山一臉凝重的看著城下大軍并未說話,張北臣繼續(xù)說道:
“要那群臭道士何用,大哥有我北臣就行?!?p> 張北臣雖是一位糙漢但也明白這齊云山的重要性,說出如此話語不過是安慰張北山,穩(wěn)定軍心。張北山笑了笑并未說話,他怎會不明白張北臣話中之意,若是這樣這也太小看他這位南疆之主了吧,只是如今他這二弟考慮如此周全,不在是當年那個只會揮動大斧殺人的莽夫了,為此張北山也是甚感舒心。
關(guān)前有一道數(shù)萬士兵挖起的天溝,寬約數(shù)十丈,其中注水萬均,若是下令不放下板橋,即便是強攻取下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天溝前一位身形高大的人騎在戰(zhàn)馬之上自鐵騎之中緩緩走出,手持一桿銀槍,在太陽和雪地的相映之中槍身流轉(zhuǎn)生輝,身后血紅披風隨風展起,自是神俊非凡,馬上之人昂首說道:
“關(guān)上之人可是張北山?”
聲音傳到城頭,張北山未曾說話,張北臣倒是沉不住氣了,便回應(yīng)說道:
“斬你何須南疆王,我張北臣足矣?!?p> 聲音洪亮若奔騰河流,氣卷關(guān)下大雪,那大雪竟被生生震開一層飛向那人身后鐵騎,消散其中。
“若不是張北山請回去叫張北山出來,難不成名震漠北的南疆王要做那縮頭鼠輩?”
此話一出,三萬鐵騎大笑不止,響徹整個南疆。
“你爺爺?shù)?,大哥忍得了,我可忍不了。“說完之后張北臣轉(zhuǎn)身走下城頭。
”開城門。“
張北臣氣沖沖的喊道。
”三弟切不可沖動?!?p> 話未說完,已不見張北臣身影。
一刻鐘之后,城門大開,張北臣一人單騎手持板斧出現(xiàn)在城口處,大吼道:
”關(guān)下何人?爾等可敢一戰(zhàn)?“
后蜀那位手持銀槍之人胯下駿馬在地上小轉(zhuǎn)一圈,似是已急不可耐,馬上之人說道:
“后蜀元帥,孟東旭!?!?p> 這第一次叫陣的居然就是后蜀元帥,可真是大手筆啊,后蜀這是來展現(xiàn)他軍中人才高手眾多嗎?這也恰恰說明這位后蜀元帥孟東旭藝高人膽大。
張北山見三弟已經(jīng)單騎站于城下,此時若想叫回怕是已經(jīng)不可能,再者若是強行請回張北臣可能會動搖軍心,讓戰(zhàn)士認為不敵后蜀。
身后七萬鐵騎只等一聲令下,孟東旭卻說道:
“未得我令,不可攻城?!?p> 說罷,雙腿一夾馬腹手持銀槍緩緩走向天溝。
南疆境內(nèi)豈能容爾等猖狂?張北臣對城頭大喊:
”放吊橋!“
斜橫在天溝之上的吊橋吱吱呀呀的緩緩放下,足有十余丈寬。話不多說雙腿猛加馬腹,雙臂揮動大斧大喝一聲:
”爾等賊人,納命來!“
未等吊橋完全放下,張北臣已是忍不住,便直沖橋上。
孟東旭氣勢自然不弱依舊不慌不忙,一手緊握馬韁,一手展臂橫槍,說道:
”接著便是。“
張北臣性情暴戾,那肯讓的便宜自然是率先出斧子,雙臂舉起兩大板斧,豎劈而下。孟東旭見張北臣勢大力沉,便真氣運行周天,雙手持槍橫于胸前,想要硬抗此招。只是一劈便有千鈞之力,孟東旭雖是可以擋下,可胯下馬兒卻是雙腿一曲差點跪在地上,轉(zhuǎn)動銀槍槍尖滑向張北臣脖頸處,逼使后退。二人胯下鐵蹄之下雪花亂濺騰飛。
張北臣見如此一來便化解了自己的招數(shù),自然是心有不甘,便再次沖來,有了先前的教訓孟東旭便率先出招,一寸長一寸強自然是銀槍率先出現(xiàn)在張北臣臉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張北臣自然是不會慌亂,沉下氣力,一只手擋開銀槍,另一只手劈向孟東旭肩膀,此時已收槍不及,大斧便狠狠砍在肩膀之上,張北臣先是心中一喜隨后便面露驚恐之色,這一斧他用盡八分力氣,不可能劈不透孟東旭的甲胄,然而孟東旭卻是面帶笑意的看著他,臉上毫無疼痛之色。
從剛開始孟東旭便是不慌不忙面帶笑意,張北臣一直認為這是在輕視他,這是現(xiàn)在看來并沒有簡單。
孟東旭退馬,扯開二人間的距離,隨后便再一次持槍而來,只是這次動作略顯僵硬,張北臣收回心神,全力迎擋不在留有余地。身為上將軍的他真氣內(nèi)勁自然充足,雙臂之上筋肉似乎要撐破甲胄,雙斧之上泛著淡淡金光仿佛天神手持兵器一般。
這一次,萬均之力直劈孟東旭面門,抬起銀槍橫擋,不料銀槍竟直接折斷,大斧便順勢而下劈向面門,頃刻間半只斧面竟然砍進了半只腦袋。馬上的依舊是動作僵硬的揮動著手中的兩截銀槍。臉色逐漸變?yōu)橥辽詈笞優(yōu)橐粋€木偶,搖搖晃晃掛在馬上。
此時,七萬鐵騎之中有一人騎在馬上與尋常戰(zhàn)士無異,只是手中提有一只短線木偶,微微一笑之后便將木偶丟在地上。
征戰(zhàn)多年的張北臣雖是見過無數(shù)高人,卻未曾見過如此怪異之事,胯下寶馬也不由得退后兩步。
關(guān)上得張北山也是緊縮眉頭,注視著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卻并未發(fā)現(xiàn)異端,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就是方才交戰(zhàn)的并非真正孟東旭。這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的。
察覺到詭異張北山不敢多做停留便轉(zhuǎn)起馬上,趕緊返回城下。
“升起吊橋。”
伴隨著張北臣的聲音木橋緩緩升起。
張北臣走向城頭,收板斧于腰間,快步來到張北山身前問道:
“大哥方才你看到了嗎?怎會如此詭異?”張北臣問道。
張北山指著關(guān)下鐵騎說道:
“大軍未亂,說明真正的孟東旭還在軍中?!?p> “怎么?怎么活生生的人打著打著就變成木偶了?”
張北臣奇怪的問道。
七萬鐵騎在關(guān)外躁動起來,此時真正的孟東旭紅布包裹著銀槍負在身后,與尋常的戰(zhàn)士一樣混在軍中,任憑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在七萬人中尋出他。
“與你交手的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真身?!?p> 聽完張北山的話張北臣心中一震,隨后不屑的說道:
“有何懼?后蜀元帥不過膽小鼠輩而已”
心中雖是重視起來,口頭依然不肯吃虧的說道。
“三弟當心啊,不可大意,想他費這般功夫是想探探我們的虛實,由此可見此人絕不簡單。能坐上后蜀的元帥并非仗著身世。”
張北山評價孟東旭說道。
“哼,便是他真身來了我也不懼?!?p> 張北臣冷哼一聲不服氣的說道。
只是一具操控的木偶便如此厲害,若是本身來了,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呢,不過以張北臣的秉性即便孟東旭真能咬死他他也要崩下孟東旭兩顆門牙。
說話間鐵騎之中便緩緩走出一個與方才的人偶一模一樣的人,只是這人氣勢未有木偶強盛。若是高人來看便知曉此人氣息內(nèi)斂,絕非平庸之輩。
馬至軍前,躁動的七萬鐵騎突然寂靜無聲,戰(zhàn)意昂然的一起看向城頭。
“瞧見了嗎?那才是孟東旭本尊。”
張北山看著城下,對著張北臣說道。
對于張北山來說這著實簡單,看不看氣息也無所謂,戎馬半生自然可以看出人身上的將領(lǐng)風范氣概。
“早就聽聞南疆王有兩兄弟,個個勇冠三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不只是第幾位兄弟?”
真正的孟東旭對著城頭說道,聲音與尋常人無異。
“你三爺爺是也?!?p> 出一個木偶跟自己對打,分明就是瞧不起他,張北臣正別了一肚子氣,直接沖著城下吼道。
即便張北臣開口辱罵,孟東旭依舊沒有發(fā)怒笑意盈盈的說道:
“這南疆之中也怕只有張北臣將軍有這萬均的氣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