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查案
方天成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為一個案子這么累。
可是無論他怎樣思考案子的細(xì)節(jié),他都很難想清楚。
當(dāng)時在大殿上,場面十分危急。
黃音高舉起她的權(quán)杖,“如果,你說不出來,那么我們今天還是要處決她。”
方天成的汗水流了下來,雖然他看不見身后的狀況,但他知道,藍(lán)彩纈在看著他。
他看著慢慢圍上來的衛(wèi)士,和他們手里的熏香,他知道他必須說出一個能讓所有人滿意的猜想。
但是,他是剛剛才聽說了這個案子,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案情。
連剛才去調(diào)查黃紈的尸體,他也是情急之下,抱著試試看的目的而行動。
他的腦子飛速的思考,但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什么也想不出來。
突然他聽見身后傳來了藍(lán)彩纈的聲音,“你快走。”
他不知哪里突然傳來了一股勇氣,“等等!”
他絕不可能走。
黃音道,“你,還有什么話說?”
方天成伸出了三根手指,“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能把案子查清楚?!?p> 他雖然這樣說了,但實際上他并沒有底氣,讓他說出這句話的動機(jī)只是一腔熱勇。
黃音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我要同意你的要求?”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產(chǎn)生疑問,那就必須要追究下去,除非你們真的要冤枉一個好人。我相信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狈教斐森h(huán)顧四周道。
的確,在場有很多的人都對這個判決不滿,他們不愿相信他們天真的少族長會犯下殺人這樣的罪行。
黃音已經(jīng)感受到了周邊的壓力,她沉吟片刻,伸出一根手指,“三天太長了,我給你一天,一天之內(nèi),我給你絕對的自由,你怎樣調(diào)查我不會管,但是我希望一天后,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方天成還能怎么樣,他只能點點頭,他轉(zhuǎn)過頭,對藍(lán)彩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任何時候,他的笑容都能給藍(lán)彩纈帶來力量。
即使這笑容有些力不從心。
此時的他已經(jīng)坐了起來,他知道一件事。
查案絕不是一件可以靠腦子完成的事情,現(xiàn)在到了親自探查的時間了。
可是要去哪?這對于他來說,是個問題。
既然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那他首先要去的就是關(guān)押藍(lán)彩纈的地方。
今天的藍(lán)彩纈去昨天好了很多,至少她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對生命的渴望。
她一看到方天成,臉上就又不自主的露出了笑容,雖然自己的前途未卜,但她總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給他。
方天成輕輕撫摸著她的手,很冷,他把手貼到自己的胸口,道,“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出來。”
“我相信你。”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已經(jīng)足夠,方天成本來抑郁的心情一下子變成了激情。
他繼續(xù)道,“雖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我還是要問一下,那一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藍(lán)彩纈道,“那天,我的確看到些東西?!碑?dāng)時在大殿時她萬念俱灰,沒有提起這件事,但如今對于方天成,她沒有理由隱瞞。
“到底是怎么回事?”
“畢竟我是納魯人,對圣花的迷煙有些抵抗力,當(dāng)時你和徐大哥,還有那些蠱師都昏迷了過去,但我卻看見了?!?p> 方天成咽了口唾沫,“什么?”
藍(lán)彩纈的表情很是驚恐,“我看見了黃紈,我沒想到他居然會來?!?p> “這,沒什么的,既然他的尸體是在那發(fā)現(xiàn)的,那么他肯定是要去的,而他的動機(jī)也被證實了,他就是白姑娘本來要嫁的那個貴族,他來就是為了追他們的。”
“不,那個人雖然像他,可又不太一樣。他,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沒有一絲神采,看上去,就像一個死人。”
方天成不敢相信她說的,他又摸了摸她的頭,“你真的沒有看錯?”
“我,我不,不知道,當(dāng)時我也就要昏迷過去,我不太敢確信。”
“那,你的小蜂呢?能讓我看看嗎?”
藍(lán)彩纈搖搖頭,“我被抓起來的時候,就被他們收走了。”
方天成嘆了口氣,他能看出藍(lán)彩纈的疲累,那天晚上的事也許是她看錯了,他不舍的放下她的手,“我還要去看看其他地方?!?p> 藍(lán)彩纈點了點頭,目送著方天成離開。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再迷茫,她知道她的身邊還有方天成。
方天成離開了牢房,他思考著藍(lán)彩纈剛才說的話,雖然并沒有問出什么,但他已經(jīng)有了目標(biāo)。
他找到了白夫人的房間,由于第二天她還要出席大會,所以也沒有著急離開。
白夫人打開門,看見是方天成,又推上了門。
方天成抓住了門框,擠了進(jìn)去,他知道白夫人現(xiàn)在一定對他很不滿。
畢竟他破壞了她女兒的婚事。
白夫人坐在椅子上,喝起了茶,好像根本沒有看見他一樣。
方天成輕咳了兩聲,道,“白夫人,我來問你案子的情況。”
白夫人頭都沒抬,“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
“我知道你還在怪罪我放走了你的女兒,但你要知道,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得很好?!?p> 白夫人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近前,“很好?你現(xiàn)在居然和我說這種話?”
方天成皺起了眉,“無論怎樣,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這件案子,你要明白這個道理。你也總不能看見一個無辜的人受到冤枉吧?”
“哈哈,冤枉,殺死黃大少爺?shù)娜诉€能有誰,只有你們這些人!我就應(yīng)該和黃族長說,把你們也一起法辦了!”白夫人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貴婦人的姿態(tài),現(xiàn)在的她滿是刁蠻。
“黃族長?據(jù)我所知,她還不是族長。”方天成拖住了下巴。
白夫人頓時慌了起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p> 顯然,她不是經(jīng)常撒謊的人,也許像她這樣的貴婦也沒有撒過幾次謊。
方天成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知道對付她這樣自命清高的人只有威脅她,“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明天就會有一個正確的判決,只是現(xiàn)在你很可疑?!?p> 白夫人強(qiáng)裝鎮(zhèn)定,“你,你在說什么,我根本不明白。”
“有一個問題,你曾說過,黃紈第曾經(jīng)到過你的家里,對嗎?”方天成的眼神銳利的像一把刀子,死死盯住白夫人。
白夫人連忙道,“是,不過,他只待了不到一刻鐘?!?p> 方天成指著她的鼻子道,“一刻鐘,足夠殺死一個人,你再讓手下偷偷把他運到現(xiàn)場,這完全說的通?!?p> 白夫人急得直跺腳,“你,你胡說,他來的時候,剛好我要派人出去追我女兒,他就問了幾句,就跟了上去?!?p> “你們,都聊了些什么?”
“沒什么,都是一些正常的問題,他問我?guī)ё吲畠憾际钦l,我說是一個納魯族姑娘和兩個漢人,當(dāng)時他就來了精神,飛跑了出去,你看這都是很正常的問題。而且,你也知道,當(dāng)時我手下的蠱師全都被他迷倒了,根本不能做那樣的事情?!?p> 方天成突然感到了有些不對,但他還是繼續(xù)問道,“這有什么?那些人也都是蠱師和藥師,不會這樣輕易的被迷暈吧。”
白夫人繼續(xù)道,“這,這不可能,他們的蠱術(shù)全都是黃公子教的,徒弟會被師父迷暈,這有什么?”
方天成突然笑道,“這,我可從沒有聽說過?!?p> 白夫人突然感到了說漏了嘴,但還是道,“這,這就是事實,反正我沒有干這樣的事,我也沒有動機(jī)殺黃公子,難道我會殺我未來的女婿?”
方天成知道她不是兇手,可是從剛才的訊問中,他已經(jīng)知道了很多原來不知道的情況。
他笑著出了門,可是突然,白夫人叫住了他。
“你,你知道,我女兒現(xiàn)在在哪里嗎?”
方天成搖搖頭,他的確不知道,但是他能看出,白夫人的擔(dān)憂。
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擔(dān)憂,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
任何父母,終究都是愛孩子的,無論他們的要求有多么不合理。
白夫人已經(jīng)低下頭,“那個,如果,你看到她,請告訴她,至少也要回來看看,畢竟一切都好商量,她這樣走了,我實在放心不下?!贝藭r的她完全沒有了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
方天成點點頭,“我會的?!?p> 他在心中感嘆著,白姑娘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了?但畢竟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出了門,直奔下一個目的地。
黃紈的停尸間,現(xiàn)在沒有解開的疑惑,或許只有這個死人,才能回答。
他當(dāng)差的第一課,白雙就帶他看了死人,各種各樣的死人。
當(dāng)時,白雙說了一句話,“死人,也是可以說話的,你要仔細(xì)觀察,他們的身上都會藏著秘密。”
現(xiàn)在,他就要去撬開這個死人的嘴。
可是,突然有什么東西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小女孩,她拉住了自己。
她不過八九歲大,很是可愛,但是臉上卻有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慮。
方天成蹲下來,摸著她的頭,“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嗎?”
小姑娘的聲音很甜美,“我叫黃鶯兒?!?p> “你也姓黃?那你是?”
“我是媽媽的女兒,姐姐的妹妹啊。”
方天成被這個回答逗笑了,“那你媽媽是誰?”
“就是昨天大殿上,坐在最高位置,手里拿著木棍兒的。”
方天成知道,她說的是黃音。
“那,你又什么事嗎?”
小姑娘突然扭捏起來,“我知道他們都讓你找兇手,希望哥哥你趕緊抓住他。”
方天成道,“好的,我知道你對你舅舅的死很難過,我會努力的?!?p> 小女孩突然嚷了起來,“不是!他是個壞人,他活該?!?p> 方天成驚訝的開大了嘴,這個小女孩對自己的舅舅為何這樣厭惡?
這個案子究竟還有多少的未解之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