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見刑天與應龍糾纏不下,心中憤懣。
“雨師!你們協(xié)助刑天拖住應龍,我親自去會會這位帝女!”
“遵命!”
蚩尤走石飛天,出入戰(zhàn)場如入無人之境。風雨飄搖山河墜墜,雨師避開女魃的攻擊,轉(zhuǎn)而分散攻勢不斷在戰(zhàn)場各處添亂,女魃一人根本無暇顧及這許多小鼓騷亂,暴虐的天炎之力一時竟不知如何施展。
“久聞帝女大名?!?p> 只幾個呼吸之間,蚩尤已經(jīng)來到了女魃面前。
蚩尤長的黝黑粗礦,寬廣的胸膛猶如一座小山,他身披黑鐵玄甲,裸露出來的臂膀肌肉如同堅硬的巖石。他的嗓音在山谷般的胸腔里來回回響,等從那種髭須斑斑的大嘴里吐出來時,就如同釀了多年的陳酒似的混濁厚重。
過瘦的女魃站在他面前,如同粗壯樹木飄零下的一領枯葉。
女魃做了個手勢止住前來支援的離朱。敵人既然表現(xiàn)出了對自己的重視,她自然會全力應戰(zhàn)。
“帝女魃?!彼詧竺枺瑵L滾熱浪奔襲而出,如有實質(zhì)壓在蚩尤身上,熱氣蒸騰,沒有一絲縫隙,蚩尤黑銅發(fā)亮的皮膚瞬間流下汗珠。
蚩尤大開大合,倚占自己皮糙肉厚迅速開始反擊。他提起千鈞重的刀戟朝女魃揮砍而來。在絕對的力量之下,還有無與倫比的速度!
女魃身形靈巧,按理說躲過這一擊并不困難,可是她居然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冷眼看著揮使而至的刀鋒。
“嘶!”應龍吃痛,他竟然再次被刑天刺傷了,殷紅色的血跡在白色衣袍上暈開,竟有著不合時宜的美感。
“嘶--”蚩尤雙目圓睜,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這玄鐵鍛造的刀鋒竟然在逐漸消融,一滴鐵水從尖峰滑落,這一滴水竟然像是銀針入海一般掉落進土地,留下一個深若無底的小孔。
等揮到女魃面前時,整個玄鐵制成的刀頭部分已經(jīng)消融殆盡了。
女魃冷冷睨著蚩尤欲裂的雙目,趁著他驚怒之際輕飄飄一掌擊向他的胸膛。
這一掌像是結結實實拍在了石頭上,那結實的肌肉又有著緩沖的彈性,反而把女魃手掌震傷了。
女魃趕忙向后拉開距離,對方的肉身強度,竟遠比看上去還要強悍。
“不愧是帝女,倒不像你們黃帝只是空有個帝的名號。”
蚩尤贊嘆道,干脆地扔下只剩下戟身的武器。
女魃深以為然,洪荒里的帝號都是實打?qū)嵱脭橙说氖嵌逊e起來的,可是黃帝這個異類卻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
蚩尤見女魃神色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倏而,他正色道:“我倒有些欣賞你了,你這種磊落的女子為何要為黃帝那個偽君子效力,不如你來我軍陣營,日后共理神州如何?”
此言一出,一旁的離朱反倒先跳將出來,憤憤道:“蚩尤!打不過你便使這種歪門邪道!”
女魃神色淡淡,道:“罷了,我并無背信棄義的喜好?!?p> 蚩尤朗聲一笑:“那便戰(zhàn)吧!”
蚩尤赤手空拳欺身而上,明明是重若泰山的身軀卻若閃電驚雷一般來去如洪。
女魃已經(jīng)見識過他肉身強悍,并不與他正面糾纏,只且迎且退,用聚集的天炎之力來掣肘他。蚩尤雖然迅猛,但是一時也奈何女魃不得,雙方打的有來有回。
“鐺!”
刑天將干戚一收,悻悻道:“罷了!反正你也不欲與我堂堂正正地打斗一場!”
應龍身上已見了幾處血跡,許是血流的太多,他的臉色白的幾近透明。挺拔的身姿竟也有些搖搖欲墜。
他深深看刑天一眼,真摯道:“多謝?!?p> 刑天郁郁搖首,并不擔這一聲感謝。
他轉(zhuǎn)身回撤,自語道:“一個無心戰(zhàn)斗的傷員,還是在八千風伯雨師的幫助下去戰(zhàn)他,便是勝了又有何用?”
這邊戰(zhàn)斗擱止,最受人矚目的就只剩下蚩尤與女魃了。
蚩尤是逐鹿當之無愧的戰(zhàn)神,除了應龍再也無人與他爭鋒。
雖然現(xiàn)在他也傷勢未愈,但這無損他近日的鋒芒?,F(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這樣一位與他旗鼓相當?shù)膶κ?,實在令人振奮。
這是一對一對較量。
女魃咬牙,片刻也不敢松懈。這蚩尤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她必須使出全部的注意力才能勉強躲避他的攻擊。
可要千萬小心,被這個拳頭砸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的!
距離!距離!
要拉開足夠的距離才有機會反擊!
女魃繃緊神經(jīng),計算著下一個動作該如何閃避。
就是現(xiàn)在!
女魃定在原地聚集天炎之力,炙熱白光閃耀天際,逼的人不敢直視!
快!還要再快!
蚩尤拳頭已到,女魃將滿懷白光一擲而出,正迎其上!
“聽我號令!”
雨師首領激動地胡須亂顫,握住青木法杖的指節(jié)都用力到發(fā)白。
“上!”
風雨大作,烏云欲摧,八千風伯雨師聚集已久的力量摧枯拉朽地奔襲戰(zhàn)場,越過逐鹿神色驚恐的萬軍頭頂,直朝女魃一人而去!
“不要!”應龍面如金紙,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喂!”
近旁的離朱也對此始料未及,他又不以速度見長,只能眼睜睜看著女魃硬受這一擊。
女魃在最后一刻將與之相克的天炎之力轉(zhuǎn)向迎向雨師的攻擊,生生受了蚩尤一拳,瞬間被打飛百十米遠,撞踏身后無數(shù)山石,無數(shù)碎石又披頭砸下,把她嚴嚴實實活埋起來。
“廢物!”
蚩尤怒吼道,聲音比方才坍塌的山石還要沉悶,遠處連亙的山脈似乎都在隨之顫抖。
“誰允許你自作主張行這偷襲之事!”
蚩尤怒喝道,飛奔到雨師首領面前一只手把他蒼老的身軀提將起來。
雨師首領顫顫巍巍,滄桑衰老的身體在蚩尤手里抖如篩糠。
怎么、怎么回事?他這不是幫蚩尤大人解決了他深以為忌的敵人嗎?他還以為蚩尤會獎賞他……
“老不堪用的廢物!”
蚩尤把他一把摔出去,雨師部眾誠惶誠恐地去接住他。
要不是留著這班廢物還有用!
蚩尤咬牙壓抑住自己的怒火,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