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榮浩這個人,每每想起,她腦中都會浮現(xiàn)出那只被他活活踩死的貓,都會讓她毛骨悚然。她覺得世間怎會有如此狠辣之人?她知道,要想推翻賀榮浩制造出來的輿論,必須要先洗脫自己嫌疑。故而,在這天,她主動找到了秦睿。開車帶著秦睿去了C市。因為害怕賀榮浩對張氏的父母趕盡殺絕,徐迭生派人將他們送到了張氏的老家C市。
從東州到C市有四個多小時的車程。她開著車,猶豫了很久,還是對秦睿說了聲抱歉。畢竟,他被停職是因為被她連累。這聲抱歉該說。盡管,他心里對自己仍然存有偏見,但并不能否定他不是一個好警察。
秦睿依靠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語氣輕松地說道,“就當是放假了。”事實上,秦睿已經(jīng)連續(xù)三年沒有休過長假了。本來眼看,今年就該往上升的。因為這事,看來只能作罷了。
到了服務(wù)區(qū),在秦睿去上廁所之際,蕭清然替秦睿買了飯菜,端到他的面前,“這里只有這些?!?p> 秦睿接過餐盤,“我不挑。”便爽快的吃了起來。
到達C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蕭清然著急,便直接去了張氏父母居住的地方。不曾想,不在家。兩人就在門口等著,到了晚上十點多兩人才從外面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兩人不認識秦睿,卻認識蕭清然。或許是打麻將輸?shù)挠悬c多,見到蕭清然態(tài)度極為不好,“你來干什么?”
蕭清然指了指秦睿,“這位是秦警官,我們此次前來是想詢問點事情?!?p> 相較于張母,張父的態(tài)度顯然要好的多,開了門將兩位請進了屋內(nèi)。本來張父要去倒水,卻被張母拉住了。
剛坐下,張母的貪婪便表現(xiàn)無疑,“蕭小姐,你們想了解什么情況?”
秦睿開口說,“我們想了解下你女婿跟賀榮浩之間的一些事情?!?p> 張母坐在旁邊,不經(jīng)意的玩弄著手指,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上次,徐迭生給的一百萬,早被兩人揮霍的所剩無幾了。手頭正緊,剛好蕭清然找上門,她豈會放過?
兩人都知她的意思,對視一笑,秦睿開口說道,“李女士,你還是我見過第一個敢這么輕松自如勒索警察的人?!?p> 張母未有任何不悅,說道,“我們都是市井小人,不比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身上拔一根毛都比我們的腰粗?!?p> “李女士,配合警方是市民的義務(wù)。”
“我不知道什么義務(wù)不義務(wù)。我只知道這世道哪怕你只是買根蔥也是要錢的?!?p> 秦睿攔住了要掏錢的蕭清然,說道,“難道對于自己的女兒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你都不想找出真相嗎?”
見沒錢可拿,張母便起身對著張父說道,“這就是你女兒,死了也不讓人清凈。”
后來,他們從張父的嘴里得知,張母是后娶的。對張氏一直不甚喜歡,而自己性格又懦弱。而且很多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女兒死了他也很痛心,可是對于賀榮浩這個人他聽都未曾聽胡杰提過。只是記得,往年每隔一段時間胡杰便會變得很豪氣起來。
從張氏家出來后,兩人坐在路邊,蕭清然將那只錄音筆交給了秦睿,“這是阿生以一百萬從張氏父母手里買來的?!?p> 聽完錄音,秦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并不能證明什么?!?p> “我知道?!边@聲音聽上去有些頹廢感。
秦睿收好錄音筆,“阿生那小子手里定然還有其他東西。”
“嗯?”
面對蕭清然的疑惑,秦睿只是但笑不語。對于徐迭生,他多少還是了解的。如果手里沒有其他證據(jù),在面對賀榮浩發(fā)到網(wǎng)上的帖子時哪能那般有力的回擊。他一向不打無準備之仗。他未拿出來,只能說明證據(jù)還不足以讓賀榮浩伏法。
而在蕭清然跟秦睿到C市不久,徐迭生也到了C市,不過他不是來找張氏父母的。而是來找顧家原來的老司機的。根據(jù)顧南城從顧衛(wèi)華那里拿到的地址。
C市不同于東州的繁華,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地級市。坐在小巷兩邊的人看著身著昂貴西服,渾身上下透著雅貴氣質(zhì)的徐迭生走進這個略顯臟亂深巷之中。他隨便找了一位大爺問道,“你好,請問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里嗎?”
大爺看看上面的地址,指著巷子的最深處說,“老馮家嘛,就是那里。最里面那間房。”
“謝謝?!?p> 就在徐迭生正打算往里面走去時,那位大爺叫住他說道,“那里已經(jīng)很多年沒人住了?!?p> “那你知道他們家搬去那里了嗎?”
“老馮十五歲便已離家,自從他離開便未在回來過?!?p> 老馮,曾在顧家開車多年,是顧老爺子極為信任的人??删驮陬櫪蠣斪铀懒酥?,突然就辭職了。不管顧衛(wèi)華如何挽留,也不再肯留下來,自此,除了他老家的這個地址,再無其他信息得知了。
徐迭生還是走到了那間房屋門口,上面的鎖已經(jīng)被銹死了,窗戶門框上全是蜘蛛網(wǎng),從窗戶看進去,里面一片漆黑,隱約可見已經(jīng)發(fā)舊朽爛的家具,一陣霉味撲鼻而來。
當年晚上蕭清然跟秦睿就返回了東州。而徐迭生則在他們離開后找了張氏。得知蕭清然跟秦睿來過,但是兩人貌似無任何收獲。
見到徐迭生,張母明顯殷勤客氣的多。又是倒水,又是開空調(diào)的,眼里透著金錢的光。
“徐先生,這次你還想知道些什么?”面對大財主,她竟然主動問起。
面前的茶水他并未動,從袋子里面抽出一張A4紙,上面是胡杰賬戶的明細。很明顯,在前幾年不定時的便會有一筆大額進賬。每次給他打款的都是一個匿名賬戶,顧南城查過。這個匿名賬戶的擁有者便是老馮。但是,很明顯,操作這個賬戶的并不是老馮。
“他有沒有給你們提過關(guān)于這些錢的來源?”
正當張父準備開口,卻被張母制止了。這意思,很明顯??伤斓螘r是任人宰割的主了?他從張母手里抽回那些流水明細,慢慢地說道,“顧氏集團那邊已經(jīng)查到胡杰生前有貪污公款的現(xiàn)象,據(jù)我得知顧氏上層還準備起訴胡杰。一旦起訴成立?!?p> 張母急忙開口,“關(guān)我們什么事?錢又不是我們貪的?!?p> 徐迭生笑笑,“這話就不對了。有父債子償,當然也就有子債父償。而且貌似你女兒跟胡杰并沒有解除婚姻關(guān)系?!?p> 張母那里經(jīng)得住這般嚇。一下子把知道的全都說了。然而他們知道的也很少,只知道每次給胡杰打款姓賀,至于其他兩人就不而知的。張父還說,胡杰能在顧氏做的一帆風順,貌似也是因為有了這位姓賀的幫襯。不然,以他哪點本事,怎么可能從一個小小的財務(wù)人員升到財務(wù)科長,還坐了那么多年。
總的來說,這趟C市,他也沒算白跑。至于張氏父母以后的安危,他也不會在管了。畢竟他們知道的已經(jīng)都說了。
最終沒能找到老馮,卻找到了老馮的女兒。人在東州。徐迭生跟顧南城都去見過,一聽說是為了顧家陳年舊事,均被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