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樹影忽然映入眼簾,無容使終于爬上了山頂!
這棵巨樹豈止是百人環(huán)抱不過來?連無容使都愣住了,那腰圍就算是一座小山峰也比不上吧?
“額,我們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觀察過這棵樹......”趙核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形容有誤了。
無容使伸手擋住眼前的落雪,根本不用極目遠眺,巨樹真的伸入了云端,頭頂上的整片天空都被巨樹綿延而出的樹蔭蓋在了下面!從上山開始天就黑的如同黑夜!交織盤錯的枝丫間隱隱約約的懸掛著無數(shù)的黑點,在風中來來回回地搖曳著。
無容使知道那就是巨樹的果實、古尹先生找到的“木疙瘩”,每一個里面都裝著一個沉睡的魔!
再望遠處山頭的樹干,雖然天色昏黑,風雪遮蔽,可是依然可以看到那個朦朧的輪廓,粗壯的樹根深深地扎進了山體,無容使甚至懷疑那是一面堅不可摧的城墻!整棵巨樹遠遠地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從黑壓壓的云端探出來的寬廣無邊的上帝之手,捏碎了一方天地!
“這會是那建木嗎?”無容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通往那未知的天之界......”
“難道這棵樹的頂端就可以通往‘界外緣地’嗎?”趙原問。
那棵巨木確實是伸入了云端之上。
“也許吧?不過我們不可能到達那上面的,”趙核望向樹下那處模糊的山頭,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可是他們都知道那里包括整座山峰都聚集了大量的魔,“我們連靠近都做不到?!?p> “那上面有沒有天國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出口應該是在樹下,”同行的第五人葉無霜說,“因為那些木疙瘩不會往上掉,一定是往下掉,古尹先生撿到的那個木疙瘩一定是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后才落到了外界?!?p> “可是不管是去上面還是下面我們都必須要經(jīng)過那座山......”方明西訕訕地說。
“......”
“我們回不去了......”趙原說。大家的情緒都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不,一定會有機會的!”趙核大聲說,“天無絕人之路!”
“建木下的魔成千上萬,我們總共就這么十來個人,真的還有什么機會嗎?”趙原咆哮起來,“像那些魔一樣在這里等上個百年千年我們也繁衍出一支大軍?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這就是我們的路嗎!”趙原蹲了下來,雙手抓著頭發(fā),他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我們?nèi)悄械?,繁衍不出一支大軍?.....”方明西弱弱的舉手發(fā)言。
“別傻了,這里的時間是靜止的,不裝進那些木疙瘩里就算我們有女人,孩子也根本就長不大。”葉無霜一本正經(jīng)的說。
“哦多謝提醒!真是謝謝你了!”趙原癱倒在雪地里,“現(xiàn)在才明白了,與其在這里遭罪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什么呢!你給我起來!”趙核一下子將弟弟從雪中抓了起來,“活著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死了就什么都完了!只要還活著,即使不能贏,也永遠不會輸!”
“還不如早點去投胎!”趙原也猛地一下推開哥哥。
趙核摔倒在地,又立刻蹦了起來,雙手抓著趙原的雙肩拼命地搖晃,他的眼里噙滿了淚水。他好怕,他真的好怕,他害怕自己的弟弟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心,就像那幾個人一樣,陷入絕望,舍棄生命......或是......墮入深淵!
總是絕望的人,會讓所有親人失望......
趙原被哥哥的舉動嚇得愣住了。
“現(xiàn)在我們不一樣了,我們有無容使尊座了!”趙核突然想到了旁邊的那個存在,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看著癱軟的弟弟破涕為笑,“無容使尊座是何許人???是魔族的噩夢?。 ?p> 對啊,尊座呢,他怎么好久沒說話了?
趙核回過神來,目光轉(zhuǎn)向一言不發(fā)的無容使,他正抬頭看著那被覆蓋在樹蔭之下的天空。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不說話也沒有人再吭聲,空氣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沉默了好久,無容使才終于開口了,“我們不去上面也不去下面。”
“嗯?”所有人都沒明白過來。
“我們不能走??纯茨切?shù)不清的黑點,”無容使說著,自己卻閉上了眼睛,“我能聽到它們的心跳,那是數(shù)以百萬記的重鼓轟鳴,那是來自地獄的滔滔戰(zhàn)鼓!它們,就要醒來了!我有一種預感,這是最后一批沉睡的魔,它們等待了千年的時刻就要到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即將臨世!”
“什么?!”無容使的話猶如一道晴空霹靂降下,直擊心頭。
“如果我們走了,也許就很難再回來了,那么,這場浩劫將無人阻止!”無容使指向天空上的那些黑點,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混雜著鋼鐵,“我們必須留下來終結這場噩夢!”
所有人都宛若石化。他們連接近都尚且不敢妄想,更談何毀滅......
“這世上的很多事,我們根本不需要去想能不能做到,只需要明白,我們不可不做?!睙o容使突然笑了,“沒有退路的路,就只管往前走便是了,何須多慮?”
“對??!尊座說得沒錯!如果這些畜生出去了,那么外面也就成了地獄,我們走到哪里都是一樣!我們得留下來徹底關上地獄的大門!”趙核趕緊響應,必須得點燃每個人心中那微弱的光。
“如果出口真的在建木之下,你們有把握靠近嗎?”無容使突然問。
“沒有?!狈矫魑骼侠蠈崒嵉幕卮穑渌艘矒u頭連連。
“那么,那只被古尹先生射傷的兔子又是如何靠近的呢?”無容使又問,射傷二字被他吐得格外的重。
是啊,那是一只受傷的兔子,魔就像是陸地上的鯊魚,十里之內(nèi)就可嗅到血腥,一只受傷的兔子怎么可能在這個遍布魔群的地方存活呢?更別說接近建木找到出口!之前他們都忽略了這點。
“還有那個木疙瘩,為什么會又碰巧掉到了外界?這些魔都在這里藏了千年了都沒人察覺,為什么這么巧突然就被我們找到了兩大至關重要的線索,使這個鏡世界暴露?”無容使接著說。
趙核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說明:這個地方是故意被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