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酒打發(fā)我啊?!眹兰緛喛粗趵蠣斪樱缓笙蚯白咭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檳,高舉過頭頂?!安贿^我接受?!?p> 王老爺子聽不見嚴季亞在說什么,但是他從嚴季亞高舉的酒杯和嘴角的笑意判斷出嚴季亞沒有在意這件事情。
“那就請嚴先生移步至二樓來,老朽已經(jīng)為嚴先生準備好了賠罪的禮物?!蓖趵蠣斪訉兰緛喺f。
嚴季亞昂起頭將香檳喝完。
說是賠禮的禮物,其實,就是一個讓嚴季亞上去的借口。嚴季亞也知道,自己的工作要來了。
“你就在這里待一會,我先上去。如果需要你我再和你打電話?!闭f著,嚴季亞掏出自己的手機沖著金曉娜揮揮。
“去吧。”金曉娜說,“我就在這里待著,哪里都不去。”
“但愿如此?!眹兰緛喴幻蜃?,轉(zhuǎn)身上樓。
隨著嚴季亞離開大廳,剛才還一片寂靜的大廳瞬間喧囂起來。大家的關(guān)注點都在嚴季亞身上,而非金曉娜。
這樣也好,算是給金曉娜一個清靜。
她拿起面前的一塊小蛋糕,就將其當做是自己的晚飯,一口吞掉,全然不顧自己形象。
也不需要顧及自己形象,在場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她,還是各自聊天。
“啊嗚?!庇质且豢谛〉案猓谷粚⒆约阂没?。這蛋糕烤的太干了,沒有一點水分。
“水,水?!苯饡阅拳h(huán)顧四周,可惜這里是酒會,沒有準備水。桌子上滿滿的都是五顏六色的酒。
她也不想辨別哪種顏色是哪種酒,只是隨便拿起一杯,一飲而盡。
就這樣吃吃喝喝,一直持續(xù)了半個小時?;蛟S是喝酒喝太多的緣故,一陣尿意襲來,金曉娜此刻只想去廁所。
頂著醉眼朦朧,金曉娜走到侍者旁邊,詢問廁所的位置。
侍者直言道,廁所離大廳很遠。
聽到這,金曉娜的本能意愿就是不去了。這里人生地不熟,夜又黑,城堡也給她一種陰森的感覺。傳說中的恐怖故事十有八九與昏暗的城堡有關(guān)。
無奈實在是人有三急,她也顧不得多想,順著侍者指的路就跑出大廳。
剛走出大廳,一陣寒風迎面而來,一下子把金曉娜的酒意吹散。
金曉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肩膀上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可能是路上掉了。金曉娜想。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月光靜靜灑在古堡的墻上,把藤蔓的輪廓勾勒的驚心動魄。古堡靠河,一陣陰風吹過,彌漫著青草的澀味與濕潤泥土的腥味。
遠處隱隱約約有蛙聲。但是金曉娜聽不真切。她無法分辨蛙聲在哪。是在遠處古堡墻角,亦或者是在古堡樓上?
金曉娜提起裙邊,加快腳下速度。她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咚咚,咚咚。
她的高跟鞋踏的石板都快要開裂了。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有兩條分路。一邊,是一個木門,一邊,是通往后花園的石板路。
金曉娜估摸著,應(yīng)該不會有哪個心智正常的人把廁所修在后花園,便推開右邊的木門。
手一碰到門,金曉娜就開始懷疑這里是否是廁所。門把手上全部都是灰,門軸也不光滑,一推開,響起一陣嘎啦啦的聲音。
金曉娜想起了《名偵探柯南》經(jīng)典的開門動畫片段。這聲音和那一模一樣。
“真的是這嗎?”金曉娜小聲嘀咕著。
門后是一條不算長的走廊,走廊兩邊,全部都是敞開的木門。
金曉娜探頭往里面房間里面看。
有點像牢房。這是金曉娜的第一印象。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地面上有一個破舊的卷鋪蓋。房間一角,是沒有遮擋的馬桶。
這就是監(jiān)獄。
有可能這里以前就是個監(jiān)獄。金曉娜想。不過,能夠看到馬桶真算是好事。
起碼不用頂著寒風再四處找?guī)?p> 金曉娜提著裙子,輕輕掩上狹小牢房的門,然后準備坐在馬桶上。坐前,她又皺眉,覺得馬桶那么久沒有用肯定一層灰。
于是,她蹲在馬桶上,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樣子不太美觀,好在沒人看見。
金曉娜站起身,繼續(xù)以提著裙子的姿態(tài)走出小牢房,可是,沒走幾步,她隱約聽見樓下有痛苦的咆哮聲。
她回過頭。
什么情況?這里還有負一樓嗎?
走廊不長,兩邊都是敞開的門,唯獨走廊盡頭,木門緊閉。
金曉娜咽一口口水。
她有陰陽眼,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木門的縫隙流露出黑色渾濁的氣息。
那黑色氣息,張牙舞爪地向四周延伸,宛如一朵陰森詭異的花,令人害怕,又令人向往。
那氣息,就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勾著金曉娜的魂魄。
裙擺從金曉娜白皙的手上滑落,自然垂到地上。
一步一步,金曉娜走向那個房間。她的內(nèi)心是渴望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但是,她有一種迫切的,激進的愿望。只要讓自己摸到門把,自己就能得到偌大的滿足。
金曉娜被這種愿望驅(qū)使。
她的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發(fā)出嘎啦嘎啦的木頭斷裂的聲音。
哪里的老鼠竄出來,撞倒墻角的瓶瓶罐罐。
金曉娜低著頭,雙眼無神,瞳孔放大。此時,她只是一個軀體。
一個走向無盡深淵的軀體。
她的大腦已然空白。
樓下有電鋸的聲音。在鋸什么?
再走一步,就一步。
金曉娜手被一股力量托起,她終于握到了那個充滿誘惑的把手。
扭開它。
一個婉轉(zhuǎn)的聲音在金曉娜耳邊說。
那是什么?誰的聲音?風嗎?
不管怎么樣,你要把它扭開。
扭開……
咔嚓。
……
門還好好的在原地,沒有變動的痕跡。它還好好關(guān)著,沒有打開的跡象。電鋸聲,咆哮聲,什么聲音都聽了。
走廊的兩邊原來是有小小燈泡的啊。剛剛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那自己,此時在哪?
金曉娜抬頭,看到了一個堅毅的面龐。
嚴季亞。
“你怎么在這?”金曉娜迷迷糊糊地說。
“你喝醉了。”嚴季亞說,“我?guī)慊卮髲d?!?p> “我沒有醉?!苯饡阅纫蕾嗽趪兰緛喌膽牙铮澙返南硎苤鴩兰緛喩砩系臏嘏?。“這里真的有聲音,那個木門后……”
“夠了!”嚴季亞大聲呵斥道,“金曉娜,你喝醉就喝醉了,別胡來!”
說完,嚴季亞一把抱起金曉娜。
“哼,”金曉娜在嚴季亞懷里,醉醺醺的?!澳俏铱赡苁呛茸砹税??!?p> “你就是喝醉了?!眹兰緛嗇p輕在金曉娜的額頭上吻過,“走,我們出去?!?p> “回去!”金曉娜高興的附和道。
嚴季亞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他抱著金曉娜離開走廊。出走廊前,他回頭再看一眼那個木門。
木門后的黑色氣息,悄悄冒出頭。
宛如一朵陰森詭異的花,令人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