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成親數(shù)日,魏蔓華家中雖是無人,也理當回去祭拜。憶夫人當初也是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替魏旬找了一處好的墓地。
雖說魏旬生前品行不端,他也是魏蔓華的爹,死者為大,憶星辰也沒有鬧脾氣,憶夫人讓他來,他也跟著來了,誠懇地拜了兩拜。
魏蔓華看了看他,難得看到他老實的樣子。
然后魏蔓華說想回去再做最后一頓飯,這種情況拒絕會不會顯得太無情了。
魏蔓華和丫鬟在近半個月沒使過的廚房里生著火,煙霧繚繞在房頂。
憶星辰像個小孩一樣端坐在屋外大樹下的石凳上,眼睛四處打量著周圍,從未見過如此簡陋的屋子。
盛盛抱來一摞農(nóng)莊的賬目。
“放這兒吧?!睉浶浅绞疽馑旁谧郎?,“噗嗤”一聲,揚起一桌的灰塵,憶星辰別過臉去,拿扇子扇了扇。
這會兒有丫鬟過來,簡單拾掇了屋里的木桌,端上了飯菜,喚了他進去。
盛盛和丫鬟都守在門外,屋子里,魏蔓華很自然地夾菜、吃飯,憶星辰手里拿著筷子,注意力卻在屁股下,細細聽著木凳嘎吱嘎吱的摩擦聲,他一直在猜想,這脆弱的木質(zhì)能不能頑強地承受起他的體重?
“怎么?不好吃?”魏蔓華問他。
“沒有,我覺得還不錯?!?p> 他猛然抬頭,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啥,心思全然不在飯菜上,伸手夾菜,三素一湯,他抿了抿嘴,“你不會每天都吃這個吧?”
“你若是覺得難以下咽,這里離鎮(zhèn)上挺近的?!?p> “這倒不是,”憶星辰隨便端了一盤倒在碗里,“我就是好奇,你吃這東西也能長得白白胖胖?!?p> 魏蔓華沒有反駁,淡淡地白了他一眼。
之后,莊上來了人,憶星辰和盛盛一起查看去了,魏蔓華收拾了屋子里還能用的東西交給丫鬟,替她指路,讓她拿去給鄰居。
這時,屋子外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魏蔓華將門打開,一個男人站在屋前。
魏蔓華眼里閃過一絲光亮,也并無過分驚訝。
佛子莊主要種植糧食,而下一個鎮(zhèn)子洛水鎮(zhèn),則是順河憶府名下第四大制藥產(chǎn)地。
之后,管事的送眾人離開,離開佛子莊,憶星辰卻沒有要打道回府的意思,之前他和鐘叔一起核賬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制藥山莊這幾個月的賬目好像有些問題。
憶星辰讓盛盛和丫鬟隨著出行的馬車已經(jīng)出發(fā)了,只留下他和魏蔓華。
“你自己去行了,和我有什么關系?”魏蔓華看樣子是不想去。
“當然有關系了,我一個人去,就是盤查,若是帶著你去,那就是走過場?!?p> 憶星辰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拿著扇子走在前頭。
“你娘可沒讓我去?”
“可我娘也沒說不讓你去?”
憶星辰立刻反駁到,論耍無賴,魏蔓華向來不是他的對手。
“你別有心理負擔,就當是本少爺帶你去游玩一番,旁人可不得如此榮幸?!彼琅f毫不掩飾地贊許自己。
魏蔓華不情愿地跟在后面,一路走著出了城,不知道還要走多遠。
憶星辰回頭看著這位小嬌妻,感覺走著去也怪難為情地,恰好前面有個驛站。
“你可會騎馬?”他停下腳步問她。
渝州這種富饒之地,女人是三步不出閨門,有錢的馬車代步,沒錢的靠兩條腿走路,騎馬都是有錢公子哥的高級萬玩物。
你要是看到有女子騎馬,只有兩種可能,此男要不就是長得像女人,要不就是男扮女裝,這現(xiàn)象就跟你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轉(zhuǎn)身看見一個女人騎駱駝一樣稀奇。
再說,一匹馬三千文,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魏蔓華不想回答他,憶星辰故作遺憾,嘆口氣,“哎,可惜了可惜了,還好我會!哈哈!”
“哈哈,還好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