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解除了白微眼睛上的白布條上面的法力,所以白微醒來時看到的就是坐在她身旁吃糕點的珍珠。
“珍珠姑娘…”白微用力眨了一眨眼,“你怎么在這?”
“我來找你和哥哥的。你餓了吧?給?!?p> 何邦不知去向,白微接過珍珠遞過來的水壺和糕點,“謝謝珍珠姑娘?!?p> 珍珠笑盈盈的看著如一朵芙蓉花般的白微,“白姑娘不用這么客氣,叫我珍珠就行?!?p> 白微洗漱了一番,又吃了幾塊糕點,覺得好多了?!昂喂尤ツ牧??”
“我哥先回去了,我在這里等你醒了我們再一起回去?!?p> 白微這才想起,自己被崔直暗算,崔若樸在運城定然也會有動作,家里母親軟弱,哥哥纏綿病榻,弟弟玩世不恭,平時有白泉看著還好,現(xiàn)在崔家有意造反憑白泉一個管事的身份肯定壓不住。
想到這里,白微再也坐不住了,“我們快回運城?!?p> “白姑娘不用擔(dān)心,昨日二公子帶著大公子已經(jīng)安全離開白府,現(xiàn)在安頓在二公子外宅里。只是白夫人…”
白微急切問道,“我娘怎么了?”
“聽崔若樸話語里的意思,白夫人應(yīng)該在他手上?!?p> “這個小人,竟……”白微一向拿崔若樸當(dāng)做一家人,一時還無法接受現(xiàn)在這個情況,心中憤懣不平。
珍珠握著白微的手,“白姑娘不必過于惱怒,人心變幻莫測,世事難料。既然已經(jīng)這樣,我們坦然面對就是了?!?p> 白微心里感謝珍珠,這次多虧了何邦珍珠兄妹,不然后果難料。
白微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擔(dān)憂,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感謝珍珠的好意。
珍珠看著那難看的笑容苦笑了下,“白姑娘笑不出來就不用勉強了,我們走吧?!?p> 珍珠帶路,白微緊隨其后。
走著走著,白微才發(fā)現(xiàn),珍珠走的這路偏遠難行。沒有人帶路,珍珠是怎么找來這里的?白微有心想問詢一下,但是又怕唐突了。
珍珠聰慧,察覺到白微不時看過來的打量目光,笑著為她解惑。
“白姑娘你很好奇我是怎么找到這條路的嗎?”
白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有點被點破心思的難堪?!拔覜]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好奇。如果不方便,珍珠姑娘不用為難?!?p> 珍珠搖頭,“沒有不方便的啊。我來演示給你看。”
白微疑惑,演示?
珍珠雙手做喇叭狀貼在唇邊,發(fā)出幾聲咕咕的叫聲。不一會的功夫,就有好幾只小鳥飛來,嘰嘰喳喳圍著珍珠叫。珍珠伸出右手,一只小鳥落在她手掌中,珍珠愛憐的點了點小鳥的尖嘴巴,小鳥也很依賴的蹭蹭了珍珠的指腹。
白微在一旁看到瞠目結(jié)舌,“這,這,珍珠姑娘懂鳥語?”
珍珠沉思了一瞬,點點頭,贊同了白微的說法,“算是吧?!?p> 白微驚詫奇異的同時很快就接受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在第一次見到何邦時,她就知道何邦不是簡單人物。身為何邦的妹妹,珍珠又怎么會是平庸無奇,空有美貌的人呢?
白微忍住想要窺探珍珠氣運的想法。
窺測平凡之人的氣運所受反噬最小,對他們的影響也最小。但若是窺測成大事者的氣運,則很容易被反噬,除非將窺探者的氣運與之相連,助其成事。
現(xiàn)在白家有難,不是窺測氣運的好時機,還是以后再說吧。
從清晨走到中午,珍珠與白微總算來到雞冠山腳下。這一路雖然坎坷,但是沒有遇見一只野獸,珍珠這懂鳥語的本事可是派上了大用場。
山腳下,白御的駿風(fēng)正在悠閑吃草??吹桨孜?,就走過來蹭了蹭。白微被它蹭的發(fā)癢,笑著撫摸著駿風(fēng)柔軟的鬃毛。“你怎么在這啊,小駿風(fēng)?”駿風(fēng)當(dāng)然不會回答她,用鼻孔呼了呼氣。
白微當(dāng)然也不會真是問駿風(fēng),稍微一想就能想到,不是何邦就是珍珠把它騎來的。
珍珠說道,“是我哥哥昨天騎著駿風(fēng)過來的。現(xiàn)在駿風(fēng)在這里,應(yīng)該是哥哥專門留下讓我們騎著回城?!?p> “那何公子豈不是步行回城的?這怎么行,何公子昨日還受了傷?!?p> 珍珠心說,我哥哥不是步行回城的,但我是走著來雞冠山的,雖然有輕身術(shù),但也很累啊。白姑娘你怎么沒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p> 珍珠只是在心里嘮叨了一下,也沒好意思真說出來。
“哥哥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白姑娘不用擔(dān)心?!闭渲轭I(lǐng)著白微繞到山的那一側(cè),山腳下有許多燃盡的火堆,“這里是昨日在雞冠山搜查你們的那些崔家兵丁留下的,現(xiàn)在他們又上山去了,我哥哥應(yīng)該是騎著他們的馬走了?!?p> 白微這才想明白,怪不得珍珠找的路饒了這么大一圈才下山,不光是為了躲避野獸,也是避免跟這些崔家人正面沖突。
珍珠走過去把那些栓在樹干上的馬繩解開,又挨個拍了拍那些馬匹的屁股,那些馬全都撒著蹄子跑開了。
珍珠做完這些拍著手回來,“大功告成。”
白微失笑,這樣一來,這些崔家兵丁下山也只能走著回去了。
還在山上的崔家兵丁可不知道山腳下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只想盡快找到白微(白衍)回去復(fù)命,這山間的夜晚真是太冷了,昨天還有狼嚎,太可怕了。如果一直找不到,怕是要在這里常駐了。想到昨晚凄厲的狼嚎聲,打頭的那個崔家兵丁招呼了一聲,“大家快點找,找到才能回去,不然還得在這鬼地方過夜?!?p> 白微詢問珍珠,“珍珠姑娘可會騎馬?”
珍珠有些心虛的點點頭。
“那好,你來騎駿風(fēng)。”
“我自己嗎?白姑娘你呢?”
白微以手做哨,輕輕一吹,哨聲清揚而去,不多會,就有一陣馬蹄聲響起。
白微笑著說,“我有自己的馬,是我父親留下的,叫追風(fēng)。”
果不其然,一匹高大威猛的棗紅馬出現(xiàn)在遠處。
白微把珍珠扶上駿風(fēng)后自己才跨上追風(fēng)的后背,輕輕踢了下馬肚,“我們走吧?!?p> 額,額,額,珍珠學(xué)著白微的樣子也踢了下馬肚,駿風(fēng)跟在追風(fēng)后面跑起來,珍珠嚇了一跳,死死抓住韁繩才沒被甩下來。好在,白微為了照顧珍珠,馬速不是太快,珍珠勉強能跟在后面。
晌午時分,兩人來到運城城外??粗情T樓上大大的“運城”二字,白微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昨日自己還是城主,威風(fēng)凜凜帶著兵將去剿匪,今日就只能小心翼翼的回城。果真是世事難料啊。
白微原先的衣服是男裝,又破損許多,好在珍珠習(xí)慣了將什么都帶在身上。早在雞冠山上,珍珠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衣衫借給白微了。
白微換了衣服,又梳洗打扮一番,早已經(jīng)沒有狼狽之態(tài),現(xiàn)在是個楚楚動人的小家碧玉。這兩年,白微總是以男裝示人,她以為自己早就習(xí)慣了,但是換回女裝后,白微突然有了如釋重負(fù)的感覺。那一身男裝,不光是為了掩蓋身份,更多的是責(zé)任,對白家,對運城的責(zé)任,是不得不面對,不得不得挑起的重?fù)?dān)?,F(xiàn)在她終于可以做回自己,哪怕是短暫的,她也是高興愉快輕松的。
白微和珍珠牽著馬進城,雖然城門口沒有戒嚴(yán),但白微沒明顯感覺到街道上多了許多閑幫。這些閑幫應(yīng)該是崔家人假扮的,他們蹲在角落,裝作干這個,或者干那個,實際都是在緊緊盯著來來往往的這些行人,如果看到那個可疑就會跟上去。
白微之所以能注意到這些閑幫,是因為她做城主時曾經(jīng)重點整治過這些人。閑幫閑幫,顧名思義,閑著的時候有時候會找點零活干干掙點工錢。但是后來發(fā)展到閑幫調(diào)戲良家婦女,或者偷摸惹事,對于運城的整個治安來說是一個毒瘤,所以在白微重點整治過后,街上已經(jīng)很少有閑幫了,現(xiàn)在突然多出這么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事發(fā)生。
白微裝出氣定神閑的樣子,帶著珍珠走進一個小茶樓,要了一壺茶。
小二殷勤的詢問可要住店,白微扔了一角銀子給他,“上好的房間準(zhǔn)備兩間,要打掃干凈的。我們住一宿,明天還要趕路?!?p> 跟在他們后面的那個閑幫聽見這話,打消了疑慮,走開了。
白微松了口氣。
她雖然兩年沒有露面,一直對話說辭都是白家大小姐代發(fā)出家為兄祈福,但是好多大酒樓的掌柜都是認(rèn)識她的。今日為了隱藏行蹤,才找了這么個小店,這小店開張不久,小二也年青,不識得白家小姐,這才沒有露餡。
白微與珍珠吃了點東西就回房間了,珍珠拿出兩套何邦的衣物,“白姑娘你別嫌棄,這雖然是我哥哥穿過的,但是都很干凈的?!蹦懿桓蓛魡?,都是用了清潔術(shù)清洗過得法衣,衣不沾塵,想臟都臟不了。
白微聽聞是何邦穿過的,有些害羞,但還是換上了,只是臉上的紅暈一直沒下去過。珍珠換好衣服看到這樣的白微,起了逗弄的心思,“哎呀,這是誰家的俊俏的公子啊,上街去怕不是會被搶走做上門女婿?!?p> 這一路上白微也許珍珠相熟了,知道她愛玩愛鬧,心性天真,又比自己小,所以分外包容。聽聞這話,白微點了點珍珠的鼻尖,“一個姑娘家的害不害臊,動不動就上門女婿的,怕不是你自己想要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