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這種自然現(xiàn)象是指海水在天體(主要是月球和太陽)引潮力作用下所產(chǎn)生的周期性運(yùn)動。海面垂直方向漲落為潮汐,而海水在水平方向的流動被稱為潮流。
我們的祖先為了表示生潮的時刻,把發(fā)生在早晨的高潮叫潮,發(fā)生在晚上的高潮叫汐。由月球引起的稱月球潮汐,也叫太陰潮。
“原來,這才是瘋子所說的‘時機(jī)’的真正含義!”我心想,腦仁突突的跳,簡直是豁然開朗:“太陰潮”的現(xiàn)象不只僅僅發(fā)生在海邊,陸地上也有,準(zhǔn)確的說就是阿依塔格城內(nèi)的那條河,之所以會間歇性洪水泛濫,又之所以會在城址消失后定期出現(xiàn)在荒漠里,都是因為月球引力的緣故!風(fēng)沙侵蝕淹沒了古城和河流,河流轉(zhuǎn)入了地下。而且,由于該地區(qū)是古冰川消退的地方,所以這條河常年被冰川封在地底,但是由于這里豐富的地?zé)豳Y源,所以這條河也會不定期的融化(即開河)。
所謂的“時機(jī)”,就是指這條河在被地?zé)崛诨夥鈺r正巧遇上“太陰潮”,在引力作用下奔出地表,將我們要探的青囊恰好帶到河面上……
絕,簡直太絕了……我深吸了幾口氣使自己盡可能不那么震驚,可在XJ遭遇和見到的一切此時如跑馬燈使得在我眼前閃過,我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擱在石頭上的手冰涼。
舅爺沒有過多地解釋,他看我的樣子也知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緩了緩神兒,好半天才開口道:“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這話乍一聽有些不大禮貌,但我當(dāng)時真的滿腦子就這一句話順口禿嚕著就出來了。
他“哈哈”一樂,說我不是跟你說過有人發(fā)現(xiàn)這河會定期出現(xiàn)嗎?“那個人就是恁舅爺我?!?p> “?。俊蔽铱粗?,他一臉狡黠又驕傲的表情,我真的是服氣了,簡直是跪服,心說嬛嬛啊你還有多少驚嚇是朕不知道的。
舅爺說他也是早年間去XJ沖泥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也沒想那么多,后來一次喝酒喝大了就胡謅說了出去,搞得全藥行恨不得都知道了,也聽說過有人去那地方?jīng)_泥,但都沒啥結(jié)果不了了之。
我心里苦笑,心說您這一喝高沒事兒,差點(diǎn)把你外孫女兒給坑死。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山里的寒夜,那風(fēng)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戰(zhàn),“舅爺,咱回去吧?”
“想恁媽了沒有?恁媽來信了,說再有一倆月回來嘞?!?p> 我正要轉(zhuǎn)身,乍一聽差點(diǎn)沒從石頭上摔下去,“嗨,我還以為她這兩天回來了?!闭f話大喘氣嚇?biāo)廊?,有點(diǎn)激動,老娘要回來了,但風(fēng)實在太冷了,我實在也坐不住,就坐著扭過身準(zhǔn)備下去,邊說:“估計屋里他們都吃的差不多了?!?p> 山林里傳出不知道什么動物的叫響,幾只鳥從林子里飛了出來,沖進(jìn)山腳融進(jìn)黑暗中。
“早著嘞,”舅爺背對著我說道,“這么多人呢,哪能那么快吃完飯?!?p> 又忽然說:“瞧瞧你姥姥。要叫你,這么多人,你敢管不敢?”
他背對著我,聲音被風(fēng)吹的四分五裂,但這句話還是傳到了我耳朵里,很清楚,特別清楚。
“我?”我第一反應(yīng)是心說我連親戚我都認(rèn)不全我管好我自己吧我。可我沒有動,猛地被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給問蒙了。
舅爺?shù)穆曇魪奈冶澈髠鱽恚骸敖心闳ス?,管更多的人,你中不中??p> 我笑了一聲,“我可不行,再說了我管他們干啥?”說著我干笑了兩聲,腳踩著磚塊蹦了下去。
舅爺也轉(zhuǎn)過身跳了下來,站到我旁邊,他沒有看我,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砸著嘴:“瞧瞧恁姥姥,恁親姥姥嘞!”他的目光沒有目的地落在遠(yuǎn)處,忽然緩緩開口哼唱起來:“山雨欲來風(fēng)呼嘯,心緒煩亂似波濤……”
他邊哼邊走上山坡朝院子里走去,聲音變得零零碎碎——
“暫避風(fēng)雨去古廟,待得日出云霧消……”
舅爺哼的是《包公辭朝》的戲詞,他之前就老喝多了唱一段,所以我記憶深刻。我抽抽鼻子,踩著地上的土坷垃也跟上去。
院兒里還是熱鬧得很,見我一進(jìn)門清人就跑過來塞了枝點(diǎn)著了的“滿天星”給我,我捏在手里靜靜地看它銀星閃爍,這時一個小孩兒搶著來要,被清人一巴掌按住腦袋,急得那娃一只手掐著半個還沒啃完的蘋果一邊踢騰著腳哇呀呀地喊,我忍著笑拍開清人的爪子,蹲下來把那燃得正燦爛的“滿天星”遞給那孩子,換了個破涕為笑的鬼臉兒和半個蘋果。
“小孩兒的東西你也搶?!蔽野涯翘O果扔給清人,走到墻根的石桌直接一屁股了上去。清人揣著蘋果也走過來,蹲在個石凳上,胳膊隨意地搭在膝頭,仰著脖子望著深暗色的蒼穹,炸開的花火不時點(diǎn)染上些許色彩。
“切,樂意!”他一挑下巴,我開始懷疑到底誰才是小孩兒。倆人靜坐了會兒,我問道:“你啥時候回去?巷叔一個人在南坪呢。”
他“嗯”了一聲,“過了初六初七吧,回去待到正月十五……哎?你去不去?”
“我?”我想了想,按照往年來說,除夕一過各家都要再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外加進(jìn)山掃墓,然后就下山該回家的回家,這之后我倒是沒什么事情,只是大過年的這行兒里的鋪子、盤口,都會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拜訪我姥姥他們,所以必要的時候還得支應(yīng)支應(yīng),有時候舅爺也會幫姥姥應(yīng)酬,而我每次只要在屋里躲清閑假裝沒我這個人就可以了。
“我倒是沒啥事兒,但家里還是忙,估計去不了。還是過完年吧?!?p> 清人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哎!”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我說:“那你等開春四月開藥會的時候去唄?”
“藥會?”我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回他什么。
驟時一朵無比燦爛的紫粉色煙花沖天而起,一聲巨響后漫天明朗如同白晝,整座山都躁動得讓人心潮澎湃,流星似的花火霎時墜落天幕,顆顆淚水滾下化成粉碎的火藥煙土,撲簌簌砸在院中,天色燦烈不改,清人一把拉開我,一塊煙土砸在我剛才坐的地方。
“新年快樂!”
他仰頭看著天空,我聽見山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鞭炮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