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磕一百個頭
斬溪眼明手快,擋到輕兒身前,握住了那兩根鐵鏈,“一上烈火臺,就算是有萬年道行的神仙,也難以承受,荋鳶又怎么受得了呢?”
“是她咎由自取?!?p> “母親,荋鳶初來煙池,不懂規(guī)矩,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她這一次吧!”
“你還護(hù)著她?”見斬溪如此,翎柔更加氣憤,“給我拖出去!”
話音剛落,仙侍用力地從斬溪手中抽出鐵鏈,繼續(xù)往輕兒襲去。斬溪沒料到他們敢和他動手,大意沒握緊鐵鏈。
輕兒本在后面看好戲似的看這對母子為了一個女子爭吵動手,沒想到斬溪竟攔不住兩個小仙侍,心道:仙界之主竟如此沒用。
正想閃身躲過這兩根鐵鏈時,一道身影閃過,她已動彈不得。兩根鐵鏈從兩個方向緊緊地綁住了她。
孜須?。?!方才只顧著翎柔和斬溪,忘記了一直不動聲色的孜須,竟被他偷襲施禁身術(shù)。
動作雖快,但是這幾個都非等閑之輩,都已看出是他動了手。
“孜須!你做什么?”斬溪詫異地看著這位深受自己信任的人,竟幫母親傷害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
“須公子好手段,偷襲一個女子,也不怕毀了自己的聲譽?!陛p兒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出言激怒孜須不是上策,但還是不吐不快。
面對他們的指責(zé),孜須無動于衷。只是緩步走到翎柔身前,微微作揖,“天妃,請容孜須一言?!?p> 早就聽說過這個孜須足智多謀,深受斬溪喜歡,不知有什么高見。見他剛幫了自己,翎柔也沒有戒心,就爽快地準(zhǔn)了。
孜須再施一揖,才道:“如今荋鳶姑娘和雨杉姑娘競選少妃,眾仙都知道天妃更中意雨杉姑娘。如果此時重罰荋鳶姑娘,不知情的會說天妃故意刁難?!?p> 翎柔一聽,這分明是在幫她說情,心中有怒。可是見他如此從容淡定的樣子,不知為何怒不起來,又或許是因為她的心里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更何況,孜須說得也在理。
“那你覺得本宮應(yīng)該怎么做?難道縱容她嗎?”
“罰,當(dāng)然是要罰,但不能罰得過重?!?p> 翎柔圍著孜須走了幾步,上下打量了幾眼。而孜須就靜靜地站在那里。
她微微一笑,“早聞須公子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如本宮就把荋鳶交給你來處罰,既要給她教訓(xùn),又要讓本宮滿意?!彼闶强疵靼琢?,這個孜須剛剛雖然幫自己困住了荋鳶,但是為了幫她求情。她倒想看看,他有什么辦法,既護(hù)了她,又不與自己為敵。
“謝天妃?!弊雾氃俅巫饕?,禮數(shù)周到,門面功夫做得十足,連輕兒都覺得無可挑剔。她也想看看,孜須究竟會怎么做,既幫斬溪護(hù)她,又幫翎柔罰她。
他沒有思索,看來是早有打算。但是,他看了斬溪一眼,仿佛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斬溪早已明白他方才這么做是以退為進(jìn),如今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點頭,示意他放手去做。
他這才道:“荋鳶姑娘不懂禮數(shù),對天妃無禮,不如罰她給天妃磕頭?!?p> “怎么磕?”翎柔略有不滿,如果僅罰她給自己磕個頭就算了,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個自然是不夠?!弊雾毜?。
“須公子的意思是?”
“俗話說誠意要百分百,沒有一百個,怎么表達(dá)誠意呢?”
聽他這么說,輕兒狠狠地瞪著他,這是要讓她給翎柔磕一百個頭嗎?雖說這些年她一直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犧牲自己是常事,可是磕一百個頭,就算她法力高強,也難保不會磕昏過去。
她求助地看向斬溪,可是他好像早已了然,只是用暗語和她說:“荋鳶,你就忍一忍,否則母親不會放過你的?!?p> “就依你所言?!濒崛崴坪鯇@個懲罰很是滿意,“把她拖到五里林,由你親自動手?!彼坪跏钦\心想讓荋鳶把這仇記孜須身上,不讓他們倆今后聯(lián)合,特意點名要孜須去動手。
“是?!弊雾毷┒Y之后,便拉過綁著輕兒的鐵鏈往外拖去。
斬溪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阻攔。而翎柔似乎是不放心,讓兩個仙侍跟上。
“母親可滿意?”雖然默許了這件事,但是他還是表達(dá)了自己的不滿。
“斬溪!”翎柔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兒子。
“母親敢說今日不是故意找茬?”他本在瀚宇殿批閱奏折,卻聽說她帶著仙侍往浩渺宮而去,就知道她是沖著荋鳶去的。立馬趕了回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她們起了沖突。
翎柔沒有否認(rèn),卻說:“煙池里早已議論紛紛,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散仙,在眾仙家議事時闖入大殿,本該押入烈火臺,讓她魂飛魄散,你卻一意孤行,要立她為妃。”
她氣意難平,又道,“每次我要見她,你都早早得到消息,提前讓人帶她離去。今日要不是你晚了一步,只怕我也見不到她吧!”
“母親息怒,之前幾次您召見荋鳶,都不歡而散,我也是不想惹您生氣,才避免你們見面的?!?p> “你是怕我殺了她吧!”翎柔毫不避諱,一時間讓斬溪無言以對。“烈火臺才是她該去的地方,你最好日日護(hù)著她?!闭Z罷,她衣袖一甩,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斬溪一臉的憂愁。
那日,他正在瀚宇殿的大殿上和眾仙家議事,說到調(diào)整人間布雨量的事,突見一道黃色的光閃進(jìn)大殿,讓人措手不及。眾仙家慌成一團(tuán),有忙亮出法器的,有忙叫天兵的。
只見那黃色的光變成了一個黃球,在地上滾了幾下,慢慢變成了一個人形。那是一個身穿黃色紗衣的女子,面容清秀,她天真的眼神,好像是圣池里的那汪清泉,清澈無邪。
她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看到那一張張警惕的面龐,緊張地縮了一縮。隨后,她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他,是唯一一個沒露兇相的,遂大步向前,清脆的聲音問道:“這位大哥哥,請問這是哪兒?”
大哥哥?她竟然不知他是誰,還管他叫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