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風(fēng)驟起。
整個定遠(yuǎn)侯府被一片素色所籠罩。定遠(yuǎn)侯和老夫人更是親自操持著一切,為死去的劉氏扶柩送行。
可就算如此,也無法阻擋劉風(fēng)彥大人的怒氣。此刻的他早已鐵了心的認(rèn)為是齊秉忠寵妾滅妻害了自己女兒,不管齊秉忠和老夫人如何解釋,直接第二天一大早,一紙訴狀將整個定遠(yuǎn)侯府告到御前。
一個是朝中重臣,一個是世襲勛爵。無論動了那一方,對于朝中都會掀起一陣波瀾。
皇上深知這個道理,當(dāng)場并未表態(tài),只是含含糊糊的表示三日后必定會給答復(fù)。
如今的京城人心惶惶,而事件當(dāng)事人之一的新玉,此刻卻呆呆的坐在床榻邊,盯著眼前八仙桌上的燭火愣神。
“秉忠,你可想好了?”
一旁,老夫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瞥了眼站在自己面前一語不發(fā)的大孫子,越發(fā)覺得一陣心煩意亂。
“邊關(guān)苦寒,且現(xiàn)在又在與蠻夷打仗……你若是覺得觸景生情,大可以去兗州老家待上幾日,不用非得跑到渝州你叔父那里……”
“祖母,我去意已決,還望祖母成全?!崩戏蛉丝嗫谄判牡南鄤?,卻不想后者直接跪在地上,堅定的望著老夫人?!叭缃衲赣H已不在人世,這世間早已沒有了可以護我們周全之人……邊關(guān)雖苦,可若是我有了軍功,將來待新玉與安玉出嫁時,也不必遭人輕視。”
話已至此,老夫人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得微微嘆了一口氣,望著一旁猶如靈魂出竅般的新玉?!澳切掠衲憧梢獛е??”
對于此,齊秉忠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盯著妹妹,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邊關(guān)苦寒,我自己一人便足矣。至于妹妹……便留在祖母身邊,讓她陪在您身邊照顧您——”
“哥,我也去?!?p> 話還沒說完,一陣嘶啞的聲音在耳畔傳來。剛剛還坐在一旁愣神的新玉,不知何時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把拉住齊秉忠的手哀求著。
卻不想齊秉忠早已是鐵了心,不愿意讓妹妹去受苦。他閉了閉眼,不再看向眼中噙滿淚水的妹妹,這才用力將新玉的手掰開,厲聲呵斥道:“不許胡鬧!你要待在祖母身邊!”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一向?qū)ψ约倚珠L唯命是從的新玉,此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直接仰起臉,一臉倔強的望著自家兄長?!拔也还?!哥若是不帶我,我就自己走,反正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你要是愿意走那就走,橫豎我是不要你了!”看著妹妹倔強的神情,再加上這幾日壓抑在心中的,齊秉忠只覺得自己的火氣騰的一下便涌了上來。年少氣盛的他,原本只是想伸手,卻不想一時失了手竟將新玉推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在了八仙桌上。
血,頓時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新玉!”老夫人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將其扶起來,用手絹捂住新玉受傷的頭,吩咐一旁的丫鬟婆子趕緊去找大夫。
“祖母……”
望著祖母焦急的面容,新玉委屈的撇了撇嘴。內(nèi)心的不安使得她再也忍不住,摟住祖母放聲大哭?!澳锊灰伊耍缫膊灰伊?,誰都不要我了!”
見新玉傷心的不能自已,老夫人只得伸手撫上其后背,邊拍邊輕聲安撫道:“沒有,沒有人不要你……新玉想去那就去”
“祖母——”
聽著祖母這樣一說,齊秉忠剛要開口。卻見后者使了個顏色,便下意識的閉上了嘴,不在言語什么。只是神情復(fù)雜,好似有什么心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