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王宮,最正中的位置,八根直徑超過十米,高達數(shù)十米高的玄武巖石柱,撐起了王宮里最宏偉的宮殿。這里,是獸人帝國的議政大廳!
這本該是最體現(xiàn)一個帝國顏面的地方,卻異常簡陋,甚至寒酸。玄武巖的石柱上刀鑿斧刻的痕跡歷歷在目,上面甚至還有獸人開鑿這些石柱時候留下的鮮血。經(jīng)年累月之后,血跡已然發(fā)黑。
近幾年來,人族獸族休戰(zhàn)。獸人帝國在當(dāng)代比蒙王的統(tǒng)治下漸漸有了起色。比蒙王宮的一些地方也開始翻新修繕,富麗堂皇的程度甚至都可比擬人族。
然而,議政大廳始終都保留了數(shù)十年前的樣子,一點都不曾改變。因為,這是當(dāng)代比蒙王,阿圖姆的意志。
上代比蒙王在北遷途中,為掩護獸人主力選擇斷后,最后力戰(zhàn)而亡,他也成了第十個戰(zhàn)死的比蒙之王。
這種情況下繼位的比蒙之王勵精圖治,默默將復(fù)仇刻進了自己的骨頭里。議政大廳是他除了校場外,最長待的地方。每次朝會結(jié)束,阿圖姆都會繼續(xù)坐在他那用人族強者的頭顱碼放裝飾的王座上,閉目沉思一會兒。
“吾主!”一個喑啞的聲音將阿圖姆的思緒拉回來。
阿圖姆睜開眼,猩紅的眸子不怒自威,一股攝人的氣魄回蕩在這空曠的議政大廳。風(fēng)聲嗚咽!王座后面的獸字王旗獵獵作響!
來人似乎早已習(xí)慣,他身著全黑的斗篷,連覲見自己的王都沒有摘下來。單膝跪地,他開口匯報說:“第二場選拔賽結(jié)束,狼崽子入圍了。武技大師塞爾達有意收他為徒,不過,他還是選擇參加第二賽區(qū)的選拔賽?!?p> “塞爾達?”
“曾經(jīng)的八環(huán)控天行者!被譽為最有希望進階九環(huán)的武士,金角犀?!と麪栠_!”
“原來是他……他就是在上一次撤退時候丟了那條胳膊吧?可惜了!”
“是!”
“他怎么會去第二賽區(qū)?”阿圖姆沒有指明“他”是誰,但下屬知道談?wù)摰闹行挠种匦禄氐嚼轻套由砩稀?p> “他手下的狼騎兵被奧賽德家的小子廢了?!?p> “哈?”阿圖姆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很好!很好!”
“不過,獅王后買通了所有第二賽區(qū)的小家伙,要求他們?nèi)魵⒗轻套印!?p> 阿圖姆盯著自己的暗影衛(wèi)隊長,等著他往下說。
“格蘭特大祭司默許的……青丘狐族和那些人也被警告不準插手,否則大祭司會親自殺了狼崽子?!?p> “知道了!”阿圖姆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暗影衛(wèi)隊長見此,識趣的退了下去。不見他有什么動作,玄武巖的地面居然像泥漿一樣,慢慢將他整個身子沒入進去,隨后又恢復(fù)成原本模樣。
阿圖姆站起來,高達一丈的身軀威武雄壯。他扯下身上的鎧甲,那裸露的胸膛上赫然遍布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傷痕。在胸口,心臟的正前方位置,一個淺淺的印記幾不可查。
獸王摸了摸那個傷口,用一種對老朋友語氣說道:“瑪格漢,你生了個好兒子??!希望他能像你一樣!為我獸族……”
阿圖姆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同一時間,在青丘狐族宗族祠堂。由一整塊紅色水晶花崗巖雕琢而成的密室里,燈火通明。魔法水晶的燈光照耀在密室正中心,組成了一個璀璨的月狐標記。
月字形的標記中間,一只小號的狐貍晃蕩著兩條前腿,百無聊賴地趴在一個盛放著特殊液體的容器邊上,對著一面銅鏡發(fā)呆。
“唉!”狐貍嘆了口氣,人性化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最后落在前肢如綢緞一般鮮艷的毛發(fā)上。
“可惡,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結(jié)束這種無聊的日子?。 ?p> 這時,一個身穿銀白色勁裝的女武士敲了敲石門,隨后走進來,行禮道:“大小姐!”
這狐貍自然就是伊芙琳,現(xiàn)在的她跟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渾身上下,一根雜毛都沒有。
見來了人,伊芙琳的表情冷了下來,問:“你又來做什么?”
女武士回道:“夫人想見您!”
“不見!她還不如去死了呢!”伊芙琳沒好氣地說。
之前動亂的時候,她親眼所見自己母親被自己父親放棄,隨后死在叛軍手中。那一瞬間,簡直天塌下來了一樣。她心痛到不能自己。
然而,直到幾天前她才知道,那不過是夫妻倆演的戲。被處死的,不過是早就準備犧牲的死士。而蒙在鼓里的自己,也成了被他們欺騙的觀眾。
這讓伊芙琳怎么能接受?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在鬧情緒,不肯見自己父母。
“哎呀呀!這女兒大了,果然就是不親了呢!”女武士的聲音突然變得格外妖嬈嫵媚,甜膩膩的仿佛能浸透聽者的骨子里。
“你!”伊芙琳猛地轉(zhuǎn)過頭,就看見那宜嗔宜喜的漂亮臉蛋湊上前,忽閃忽閃的睫毛幾乎已經(jīng)碰到了自己的臉。原來這女武士竟是當(dāng)代青丘狐族族長夫人假扮的,這魅惑能力居然騙過了自己親生女兒!
伊芙琳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滾!”
“好啦!好啦!來讓我看看,人家的寶貝女兒恢復(fù)得怎么樣了?”夫人也不管自家女兒的感受,直接將其拎起來。挑揀貨物一般,顛來倒去看了好幾回,才最終放下來:“唔!寶貝,你真厲害,很快就能出去了哦!”
伊芙琳羞怒地漲紅了臉,但明白自家母親性格的她沒打算反抗,只是,將臉別到一邊,不理睬她。
“啵!”強扭過伊芙琳的腦袋,夫人重重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一雙媚眼仿佛能看透人心,說:“要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溜出去?去見你的小情郎?”
“什、什么小情郎?”伊芙琳強自鎮(zhèn)定。
“伯尼?。克皇悄愕男∏槔蓡??”夫人眼里閃過一絲壞笑,就在伊芙琳松了口氣的時候,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還是……那個狼崽子?”
“噗通!”伊芙琳手一滑,整個人都掉進金碧輝煌的容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