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見他們都盯著自己，突然有點(diǎn)發(fā)慌，接了一句，“不過不打緊，只要你好好呆在散靈山，就能和我們一樣活得長長久久?！?p> “如果我要離開呢？”月玲瓏不放過王賀的任何一點(diǎn)表情。
被一個女子這么直勾勾地盯著，還是個容顏燦如艾依花的女子，王賀感覺心砰砰直跳，仿佛有一種久違的活著的感覺。
王賀甩了甩頭，活著的感覺？真是好笑，明明自己已經(jīng)在散靈山活了許多年了，而且還會長久活下去，和散靈山頂上的天圣長老一樣久。
“你不能離開，沒有靈的人離開散靈山是活不下去的，除非...”王賀望了望周圍，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除非什么？”唐子離問道。
王賀扛起身邊的長錘子，避而不答，匆匆走遠(yuǎn)了，留下一句“哎呀，你們這些新來的真是，耽誤我們的正事?！?p> 沒有人再理會他們，幾個人就在小丘后面看著，商量著下一步該做什么。
“關(guān)鍵在天圣長老?！背咚匕敕鲋铝岘?，月玲瓏說道。
唐子離摘了一朵黃蕊白花，細(xì)嗅著想看出些什么來。
“聽方才那個叫王賀的講，天圣長老在散靈山頂?！睏钜讐m十分有興致想會會這個天圣長老。
“沒那么容易，你們看這山體的構(gòu)造，不只一處峰頂，散靈山不是一座山，而是幾座山聚起的一條脈。我們站在這里，根本看不到何處是主峰的山頂。”皇甫墨辰思索著其中的奧秘。
“確實(shí)，皇甫門主說得不錯，如此，我們不如從他們這里入手?！睏钜讐m口中的他們就是山谷里開鑿石塊的王賀那群人。
唐子離還在搞鼓那朵花，這是散靈山的艾依花，散靈山也只有這一種植物。
“玄天宮主，這花有什么特別的嗎？”莞素心也摘了一朵沒看出什么來。
唐子離眼睛轉(zhuǎn)了一骨碌，答道，“萬物溯源皆化為塵，特不特別由心而定?！?p> 莞素心眉頭微蹙，這說的什么意思？
唐子離看莞素心皺眉，腦子里想的只是，我塑的臉果然皺眉也好看，不過要是當(dāng)時(shí)眼角再開上兩毫，應(yīng)該會顯得眼睛更有神。
恍惚聽見楊易塵叫他，唐子離走過去。
“我們六個人目標(biāo)太大，不如這樣，子離和素心繼續(xù)往四周找流際的蹤跡，楊易塵你和尺素繼續(xù)往高處走，我和皇甫門主混到那群人中去探聽天圣長老的消息?！?p> 尺素聽了月玲瓏的安排，“主子，我要跟你去?！痹铝岘嚞F(xiàn)在的身體狀況如春日的柳絮，尺素實(shí)在不放心。
楊易塵溫和的笑著，微微點(diǎn)頭，“我一個人可以?！?p> “那你多小心。”
幾個人分道而行，楊易塵先是同唐子離他們走了一會。
唐子離時(shí)不時(shí)瞟一眼楊易塵，楊易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想說什么？”
唐子離摸了摸鼻子，“那個，我”。
楊易塵對唐子離吞吞吐吐抓耳撓腮的行為十分不解，“你再不說我走了?！?p> “你不必為了愧疚而留在引月閣的，你不欠她的?！碧谱与x終于說出來了，這話可不是他要說的，是月玲瓏說的。
楊易塵指間摩挲著赤陽劍，緩緩開口，認(rèn)真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留下，不為了愧疚，只想幫小汐完成她的愿望?！?p> 楊易塵說完就與唐子離分開了。
莞素心隱約聽尺素提起過閣主有個妹妹叫月玲汐，只是尺素也未曾深說過，看今日的樣子，炎天宮主和她應(yīng)該有一段過往。
莞素心小心翼翼地開口，“玄天宮主?！?p> “嗯？”
“你能給我講講成天宮主的事嗎？”成天宮主就是月玲汐，莞素心對她的事一直充滿了好奇。
唐子離狡黠一笑，“想知道？”
“想”莞素心點(diǎn)點(diǎn)頭。
“回引月閣以后來玄天宮磨半個月的藥?！碧谱与x覺得自己真聰明，十四那個笨手笨腳的，回回研藥都不夠耐心。
莞素心想了想，磨上半個月的藥，倒也不難，“好?！?p> 據(jù)唐子離所說，楊易塵和月玲瓏姐妹是幾年前在天訣門大祭上認(rèn)識的。那時(shí)候楊易塵還是武林盟主，少年意氣，月玲汐在桃花樹下?lián)崆伲撞枨鍤g，少年慕艾，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你聽說過歐陽若水嗎？”唐子離問莞素心。
“前美人榜榜首，武林第一美人？這事與她又有什么干系？”
唐子離點(diǎn)點(diǎn)頭，“自然是有關(guān)系的，當(dāng)時(shí)閣主和她身份是韶硯山莊莊主的義女，化名歐陽若瓊、歐陽若水。”
“少年英雄和第一美人，倒是說書人最好的話本子呢?！陛杆匦乃坪蹩梢韵胂蟮玫竭@樣好的璧人，當(dāng)時(shí)一定為人人所羨。
“可說書人最后還是判了紅顏薄命。他們攜手并肩安定了當(dāng)時(shí)霜樓引起的武林動亂，之后就有閣主七人滅霜樓的奇談，后來霜樓報(bào)復(fù)，玲汐不幸而亡，楊易塵也從此一蹶不振?！?p> 溫潤如玉的少年，嫻靜若水的美人，兩心相悅卻生死相隔的結(jié)局。
這樣的結(jié)局令人不勝唏噓，莞素心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當(dāng)時(shí)楊易塵一度沉淪，日日飲酒消磨時(shí)光，如今好不容易才好了，要不是月玲瓏好說歹說，我今日才不要去觸他的霉頭?！?p> 唐子離撇著嘴，莞素心失笑，這個玄天宮主，心的年紀(jì)最多十歲。
楊易塵輕功很好，輕輕巧巧上去了好一段路，落地?zé)o聲風(fēng)不動，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
月玲瓏三人通過王賀也順利加入了這群開山鑿石的工匠之中，眾人同他們話不多，但好在還算客氣。
“這天色快要暗了，你們要記得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棲身之處，不然夜晚的散靈山可有你們受的。”王賀臨走前提醒了一句。
一天沒吃什么東西了，兩人此時(shí)都有些疲乏。
不知道散靈山的夜晚又是怎樣一番景象。
等一等，散靈山與外界日夜顛倒，散靈山將入夜豈不是代表外面天快亮了，只是不知道到散靈山的第一個夜晚會遇見怎樣的事情在等待著他們。